旧爱晚成,宝贝别闹了!

259 情深不浅20轻吻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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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晚成,宝贝别闹了!

已是午夜。

后山的温度很低,慕遥只穿着一件薄毛衣,真切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彻骨。她等了那么久,早就站不动了,一个人孤零零地抱膝坐着,静静地看着天空。

周围很静,没有任何人声踺;

天空很暗,没有任何流星犬。

她很想拿手机查一查,今晚是不是真的有流星雨?但是那充电不足五分钟的手机,早已在她和室友说完一句“今晚我晚点回去”之后,彻底没了电。

只剩下手表,指针静静地指向零点。

好冷、好难过!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眶便跟着酸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看到暗黑又朦胧的天,慕遥恨恨地想:根本没有流星雨!新闻都是骗人的!

梦想……也是骗人的!

不管怎么努力,黎北辰都不会喜欢她。

她觉得好冷又好难堪——她以这样一种卑微的方式喜欢黎北辰,能做的她都做了,能努力的她都去努力了,可还是不行,他压根不搭理她,她怎么让他喜欢自己?

也许真的,感情不像是学习成绩,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

她对他只能算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越努力,越卑微。

她不想再追黎北辰了。

慕遥淡淡地想。这个颓然的想法一出,眼泪便止不住从双颊滚落,她抽噎了一声,把脸埋在了膝盖中,紧紧地抱住了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温暖,想要哭个痛快。

等到她哭完,等到她看到明天的太阳,她就放弃那份喜欢……

夜色冷静,山顶的小土坡上,站着一抹人影。

他直接开车从另一侧的平道上来,锁了车便只身爬上了小土坡。这里堆放着不少的运动器材,整个地方显得混乱又破败,黎北辰蹙了蹙眉,环视着周围,很快就找到了她蹲在地上的背影——

她背对着他的方向,显然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她纤细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取暖,在很长的时间内没有改变姿势,也没有负气离开……

还真有等到天亮的架势。

黎北辰看了眼腕表,眼底闪过动容,但面色却彻底沉了下来——她就打算在这里等到天亮吗?一个人?!她以为这里的治安有多好!他能来这里,任何人都能来!

如果今晚他当真没来,又有坏人恰好过来怎么办?

她真是幼稚!脑袋天真到蠢!

他紧锁着眉,默默地在暗处站着,他没有打扰她,更没有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他想做的,就是等她自己离开!她等不到人,总会识相回去的吧?

可是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快到凌晨三点,她始终保持抱膝的姿态,执拗又坚定地坐在原位。而他那些嗤讽和烦躁,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渐渐消散,最后演化成了不忍:她不过三分钟的热度,是什么给予了她这份坚持?

他真的……值得她这么坚持?

终于,他缓缓地走出黑暗,慢慢地朝她走去。

他没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向她?更没想过,出现在她面前之后,两人的关系又该怎么处理?他只是终于忍无可忍,跟随自己身体的本能过去……当大脑恢复思考时,人已站在了她身后。

她的脑袋耸拉着,大半张脸都埋在膝盖里,柔顺的发因此披散下来,几乎垂到了地面……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你说的流星呢?”清了清嗓子,黎北辰率先开口,主动在她身侧坐下。

她没有动静。

他仰头看着天际,身体悠然地往后靠了靠,看了几秒后转向她:“……我一个都没有看到。”

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黎北辰蹙了蹙眉:睡着了?那也不至于连声音都听不见。那就是在生气?毕竟,她等了这么久……

“你……”沉吟了半晌,黎北辰再度出声,淡淡询问,“你等了多久?”

他是十二点才到的,那之前……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

“慕遥!”黎北辰蹙了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五指握住她纤弱的肩,想要把她负气的小脸拉出来,可是稍一用力,她整个身子都向他倒过来,直接跌在了他怀里……

他一急,反射性地扶住她,再一伸手,正好触及她滚烫的额头。

“慕遥?”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由低咒出声,手上却已抱起了她,快速地向车停的方向走去……

值班的医生还是上回那个,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学生压力大,身体本来就容易虚弱,这大晚上的跑到外面去,太容易着凉发烧了!”直到退烧药输入慕遥的血管,他还没有唠叨完,“这么高的体温,还得输两天液才能好全,身体肯定更虚了,可千万不要影响学习……”

“我知道了。”黎北辰难得有耐性地听着医生说完,然后送他离开,再回到她的病床前。

房间里很静,只有他们两个,周围能听到的,也不过就是盐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的脸色很红,是那种高烧中的酡红,即使在吊水也不安稳,眉头时不时地蹙起,嘴里还若有若无地哼哼唧唧几声……她应该,是在做噩梦。

黎北辰没有睡,而是选择在旁边静静地陪着。

他兀自坐着,眉头始终拢着似在若有所思,良久他忍不住伸手,握了握她放在床沿的小手……他想探一探她手的温度,毕竟他刚送她过来的时候,她的双手都是一片冰凉。

好在现在,她已恢复了温度。

可他却没再放开。

他修长的五指把玩着她柔软的手,指腹摩挲过她葱白的指尖,又摆出十指相扣的姿势……她完全无所觉,小手柔软无骨,任由着他的大掌摆弄。

很乖顺,很绵软。

黎北辰兀自玩了许久,唇角也渐渐上扬,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在某一刻突然敛神,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他颓然地想:没办法了……就是她了。

他认定了她。

高烧两天,是她一夜未归的后果。

慕遥在迷蒙中睁眼,她觉得自己睡了好久,但是却很深没有力气。这又是哪里?完全陌生的房间!白色的屋顶、上面还有弯曲的铁架子,还有盐水的吊瓶……

“醒了!她醒了!”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欢呼,接着三张熟悉的脸都出现在她眼前。

是宿舍的三个,争先恐后地提问着——

“慕遥,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现在头还晕不晕?有没有什么难受的?”

“想不想吃东西?”

“……”

慕遥朝她们笑笑,然后虚弱地摇了摇头:“我…

…”没事。

她想报平安,但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声音竟如此粗哑难听。同桌眼疾手快地端了水过来,细心地吹了吹:“你喝点水,润润嗓子,你高烧都睡了两天了!”

她在老大和老么的搀扶下坐直了身体,感恩地接了水喝着,脑袋中却实在想不起来:她是怎么高烧的?又是谁送她到医院里来的?她只记得在等黎北辰,始终都没有等到……

想到这里,她不禁落寞地垂眸:她在心里发过誓的,再也不会追黎北辰,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希冀了!不是她的,不管怎么争,终究都不是她的。

“慕遥,我们是来道歉的!”清了清嗓子,趁着慕遥喝水的当儿,老大率先开口。

此话一出,另外的两个也愧疚地垂了头。

“道……什么歉?”

“那天我们不该抢你手机的,也不该硬要拿你注意的。”老大很愧疚,“我们也是为你好,但是做法不对,所以你才会跑出去,晚上不回来才会生病的。”

她们把慕遥发烧的过错归结在自己身上,真诚道歉。

“那个不是……”慕遥正想解释,却被老大打断。

“慕遥,你先听我们说完!”老大抿了抿唇,“还有关于你男朋友,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拆散你们的意思的……我们都希望你好,也都祝福你们。”

慕遥高烧的时间里,她们才算是正式地见到黎北辰。

说实话,她们都被吓到了——因为昨天来看慕遥的时候,慕遥还没醒,她们在病房里很吵。后来黎北辰过来,很冷很冷地警告了她们一次,那样的气场……挺可怕的!

不过他挺疼慕遥的,她们也就放心了。

“我也要道歉。”慕遥苦涩地笑笑,眼眶中带着泪光,却又故作坚强。不过,她总算是有勇气,第一次把真相说出来,“其实,黎北辰不是我男朋友,从来都不是。”

“诶,可是为什么……”老大心急着想问。

“都别问了!我和他没关系的,以后我们都别提他了。”慕遥笑笑打断,她在心里已做好了放弃的准备,也表达了放弃的决心,“总之……谢谢你们!”

照顾发烧的她,送她来医院的人,肯定都是这些室友……真的很感谢!

她何必再为不在乎自己的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这么见外?不客气的啊!”老大摸摸头,和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真的不用那么客气!她们都不好意思了!毕竟她们过来看病,连个水果或者营养品都没带……

只是,那个黎北辰,不是慕遥的男朋友?!

她们不明白。

可是看慕遥一副受伤的模样,她们还是识相着点,不要提的比较好。

“烧也退了,我没事了。”医生过来检查完之后,慕遥便向另外的人要求,“我吊完水就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没必要住在医院的……我没那么虚弱!”

她要开始新的生活。

积极乐观地重新生活。

“这……”同桌面色犹豫,朝窗外看了一眼,“今天都天黑了,明天一早我们来接你吧!其实,我倒宁愿你在医院多住两天,省得回去受气……”

“对啊!”老大在一旁搭腔,“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好多人爬楼顶看流星雨,后来都被逮下来了!班主任一个个床位的查人,查到你不在,我们兜都兜不住,后来幸亏知道你生病了,我们就说你其实很早就出去看医生的,班主任没追究……”

总之全套的理由很牵强,在时间逻辑上漏洞百出,但是慕遥毕竟是学校保送的优等生,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她们觉得好,不代表班里的某些人觉得好啊!

特别是某个暗恋班长不得,争取保送又失败的女生……

“反正保送生可以不参加高考的啊,你上不上课都没关系,不如在医院多住几天?”老大尝试建议,却又拗不过慕遥,“如果你一定要出院,那我们明天早上来接你?反正这里没人爱上早读!”

“好!谢谢。”

商量好了翌日一早出院,舍友便回去了。

慕遥坐等着盐水挂完,身上的力气也一点点回来了。她睡了很久,此时根本睡不着,正想着如何熬过今夜时,病房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接着一抹令她窒息的颀长身影,出现在了她眼前。

黎北辰……怎么会来?

她疑惑地盯着他,却在黎北辰看过来时,反射性地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自卑又怯懦的姿态。

她不再有任何的勇敢,在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已决定不再不自量力——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那么高高在上,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黎北辰倒是神色自若,他熟悉自然地走进来,把拎的水果放在她床头,然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转身去洗。

慕遥微微一惊:听说?是听谁说的?

想到刚刚室友们的那番道歉,她颓然地垂着头,喃喃出声:“你见过我的室友们了么?”

“嗯,见过。”他走回来,她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在她身侧坐下,然后旁边发出塑料袋的窸窸窣窣声音——他从塑料袋里拿了苹果出来,安安静静地削苹果。

慕遥垂着头,心中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肯定是室友告诉他,她生病了,说不定还是以“男朋友”的名义逼他过来,他可能只是道义上地来探望……这种威逼来的探望,让她觉得好难堪!

她不需要这样的同情的!

“你饿不饿?”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小拳头紧紧捏起,黎北辰不动声色地询问。

“不饿。”

“不饿也吃一点吧,来不及弄别的,管家还在家里炖鱼汤。”他削完苹果,抬手递给她。医生说她断食了好几顿,只能从流食和水果开始吃,他就只能交代完管家,然后自己买了水果先过来了。

“谢谢。”慕遥接过,态度却很疏离。

这种“要来”的关切,让她愧疚得无地自容。

“其实……”她很礼貌地回绝了他的好意,不想让自己在他心中的厌恶加深,“不用那么麻烦的!我都已经好了,你不用特意过来一趟的……”

她说得真心诚意,可听在黎北辰耳朵里,却不禁多了丝负气的意味——

她是在生气?

气他没有时刻陪着她?

“我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没办法待在这里。”他语气松了松,带着轻哄的意味,试图解释,“但是……”但是之前的两天,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