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西峰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当我们走近一些,我不禁道出了疑惑:“当初爹他们说过,西峰生机盎然,是为夏。你们看这里,哪里有个夏的样子?”看着看着我竟笑了出来:“若说这里是秋,我都觉得不像呢!”
就是这样,西峰的城门根本无人看守。周围本应是生机盎然一片翠绿,哪知,这里的一切植物都病怏怏的萎靡不振,似乎伸手一触碰便会感觉粘糊糊的,让人看了着实不悦。
这里的天空同样是暗灰色的,乌云密布看不清丝毫光亮。风沙吹过,铺面而来的腐臭味儿叫我阵阵作呕。
怜傲走到远处的一棵树下伸手轻轻拉扯过枝干,枝干竟不是以往那般清脆,这树干好似一坨肉,软绵绵的,泛着怪味儿。
冰皇缓缓前行与怜傲对视一眼点点头,怜傲叹了一口气:“这的确是生之杳鬼,生命之力的逆用。”
“生命之力的逆用?”丝瑾张开嘴巴惊叫一声:“这,这可是,这可是逆天而行的啊!西峰女王是想带领整个西峰万劫不复吗?”
怜傲转头看看我们:“依咱们的关系,我也不妨直言。我和哥的生命之力虽在性质上有所不同,哥哥的生命之力乃是治愈伤痛,我的生命之力则是创造魂魄,这就是所谓的治愈与造魂。但我们的本质却是完全一致的,生命之力的存在之法便是造福于世,使整个六界处于一片生机。”
冰皇叹了口气:“别的我不敢说,单就生命之力而言,我兄弟二人在整个六界绝对占有一席之地。然而这里的生命之力,却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
“生命之力的力量何其强大。”怜傲顿了顿:“不过,生命之力的存在绝不是用来征服世界的!”
“书上曾说过,生命之力的逆用就是利用生命之力违抗生命之法,转生命于死亡。”我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里会这么可怖,看来西峰女王已经完全走上了邪路。”
冰皇转头看了看西峰城:“这只是西峰的外围,还不知道内部是怎样的景象,我劝大家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你们根本想象不到这生之杳鬼的恐怖。”
我咧嘴笑了起来:“冰皇多虑了,我们都经历那么多了还能被这种东西吓到?走吧,我们这就进去,找到西峰的王宫杀了西峰女王,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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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后悔刚才说那番话,因为冰皇的提醒绝对并无道理。这整座西峰城就像之前怜傲所说的活死城,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死,哪个是活。
那些居民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街上到处都是他们摇晃的身影。地上偶尔跑过一两只小动物,他们竟如同见到了美味,用力窜过去抱住小动物开始吸食它们的灵魂。
周围传来的恶臭已经使我们胃中翻搅不已,这里哪像个城池?就连地府都没有这样阴邪诡异!
霖皖看到这些东西不禁攥紧拳头:“太可恶了,他们都当生命是什么?为了自己练功,吸取一切活着生物的灵魂!”
“这就是生之杳鬼,你根本想象不到这术的阴毒。”怜傲颓废的垂下手臂:“我都想象不到,有生之年竟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这种事情。”
“他们现在每天的食物难道就是生命吗?”丝缕转头惊恐地问道:“如若有一天,这些生命都不复存在了怎么办?”
“杀人。”冰皇停住脚步说道:“互相残杀!”
怜傲低下头,脸上是难有的忧伤。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笑道:“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的……当年你身患怪疾,但却从未想过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维持生命,这就是生命之法,人活着总要有心里所坚持的信念,这不就是你们这些拥有强大生命之力的战神应秉持的原则吗?总有办法可以将这里扭曲的一切扶向正轨,对吧,冰皇?”
冰皇看着我扯起嘴角重重的点下头去:“乱,你说的不错!我会研究研究怎样才能将这里复原,一定有办法。”
“我们帮你!”陌月笑着开口:“同舟共济!”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寒弄伸手搓着肩膀:“我感觉要是我在这里再停留个片刻,我非得恶心死不可,本公子现在浑身痒极了。”
丝缕无语的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大少爷,有那么夸张吗?”
“我们先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我想了想:“额……我是说,比较干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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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简直大错特错!因为在整个西峰根本找不到什么干净的地方,更别说容我们落脚了。
丝瑾已经吐了很多次,按照他的话来说:“不行了,我这一身的焰血都快被我吐光了……”我看着他就想笑。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我们连忙循声望去。
西峰的一个居民家里似乎出了白事,但是这和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只见,那孩子被一群大人抱在怀里正在不停地挣扎。下一幕更是使我们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那些愚蠢的居民,竟然将这可怜的孩童扔向那口棺材!
“太可怕了……”丝瑾连忙捂住眼睛感叹:“这西峰究竟是什么习俗啊?”
“……他们是想用这孩子的生命延续那死者的阳寿。”冰皇咬紧牙关喊道:“快住手!”
霖皖在冰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眼看那棺材中的孩子很快便要失去反抗能力,下一刻便被一个如画儿的男子从棺材中捞了出来。
那些行尸走肉的居民怪吼着向霖皖扑来,我们连忙上前阻拦。霖皖将孩子交给冰皇,手中的杀意一时扑面而来:“为了自己的利益,用那么小的孩子来换!你们,你们简直是不可饶恕!这,这就是你们身为天神的天道吗?”
“霖皖向来对生命有着非比寻常的敬畏之情,他尊重自然,尊重任何拥有生命的东西……更别说是个孩子。”陌月冷笑一声:“这回,霖皖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然而就在霖皖即将出手时远处传来一声怒斥:“大胆贼人竟敢在我西峰撒野!是谁胆子这么大?”这声音很耳熟,很耳熟。
我们也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当那个墨色的身影带人跑过来时我们便看清了来者的模样。只不过这回他脸上蒙了层纱,似乎也是在刻意防止恶臭侵袭自己的嗅觉。
霖皖放下手用力扇了两下扇子:“西峰将军?”
“是你们?”西峰将军惊讶的将我们打量一圈,就在他要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们身后一直在为孩子治疗的冰皇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脸上爬满了悲哀并且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救了,早就没救了。”
霖皖气愤的扇了两下扇子,我们都强忍着想要厮杀的冲动。
西峰将军看到冰皇忽然洋溢起无法抑制的喜悦:“冰皇先生?冰皇先生!你真是想煞我了!”西峰将军忽然跑过去拽住冰皇的手重重的拍了两下:“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我抬眼看看西峰将军又看看冰皇那冷着的脸有些想笑。
西峰将军见冰皇的脸色不好,再看看周围的情形马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这个一时难以解释,不过您的到来绝对是我们西峰的转机!冰皇先生,你们请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冰皇点点头:“好。”说着便要随着西峰将军离开。
“那他们呢?”霖皖开口问道:“他们杀了这小孩儿,那可是一条生命啊!你一个做将军的,就什么都不管?”
“……霖皖公子您要知道,不是我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了啊。”西峰将军向前走了两步,愤恨的跺了一脚:“是我没本事!”
“……”霖皖心软下来,悲伤的点点头:“抱歉。”
我负手转身,那边的孩子依然躺在地上,而棺材中的人似乎也没有要活过来的意思。看起来,刚才这些行尸走肉正在进行的仪式被霖皖突然打断,没有成功。
“舞乱先生,您想什么呢?”西峰将军见我未曾挪动脚步奇怪的开口问道。
我叹了口气,缓步走向那边躺着的孩子,右手从背后放下,掌心慢慢划破空气,坚冰凝结成重生之力。一时间,整个空间变得异常寒冷!
“……”西峰将军伸手揉着眼睛:“舞乱先生在干什么?”
醉夜想了想顿了顿心里了然:“霖皖,你救了那孩子。这些人刚刚本来打算用这孩子的命换死去之人的命,但因你速度实在太快及时将仪式打断,所以,这死去的人未活过来,孩子也没有死透。”
丝缕也明白过来:“对呀!这孩子只是没有死透而已,但他确实是死了,所以冰皇医治不了死人,但熄重却可以用重生之力将刚刚死去不久的孩子复活。”
冰皇瞪着眼看看我又转头和霖皖对视一眼,两人莞尔一笑:“我怎么没想到?这生命转换的仪式被阻断了,俨然是个半成品。”
霖皖也重新扇起扇子:“很好啊,西峰将军,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自责了,我们有一位很厉害的舞乱先生。”
“哪里是我厉害啊。”我转头轻轻叹气:“这孩子没死透,我只是助他灵魂归位,连重生之力都没怎么用上。”说着,我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交给霖皖:“喏,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你抱着他啊!”
霖皖欣然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快快快,西峰将军快找个安静的地方,冰皇你好好治疗这孩子。”
冰皇笑着点头:“好,看把你乐的。”
“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你不喜欢小孩儿?”丝瑾探头问道。
我耸耸肩:“我向来不喜欢孩子,我可没霖皖公子那么博爱。而且,我之所以救他是不想让冰皇和霖皖难过。”我看看丝瑾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种情感看得那么淡,可能是我实在铁石心肠吧。”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冷血。”寒弄摇了摇头:“你不是那种人,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冷冰冰?”
“……”我看看寒弄摇了摇头:“我还不了解我自己吗,表哥。”说着,我转身跟随霖皖那飞一样的脚步,在我心里除了亲人就是兄弟,这人世间的冷暖,将我舞乱伤透了心,我何必将我的爱播撒向冰冷的土地?
丝缕垂眼看看地面:“这不怪熄重……不,他是舞乱。舞乱从小就没受到过什么爱护,恐怕除了我们没有一个人当他是常人看待,就更别提被旁人平等对待了。他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与旁人的辱骂。他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因为他也从来没得到过旁人的爱!”
我快步跟着他们的步伐,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令人讨厌:“真不知道传说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还能叫生机盎然?那我的海角岂不是世外桃源?”
“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西峰将军悲伤的开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