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绝宠艳后

正文_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她想的过于美好了

字体:16+-



“这………”魏平文一时语噎,接不上话。

长妤也不着急,坐着慢慢喝茶。

僵持了一会,魏平文无耐的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在宫里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娘娘刚过来不久,还不晓得,王服用的不是别的,正是丹石之药。”

长妤虽然早就猜到,可是亲耳听说后,还是忍不住脸色苍白,缓缓放下茶杯。

宫廷中人都知道,丹石虽然可暂时延续寿命,缓解病痛,可这种虎狼之药,更像是饮鸠止渴,若一时复发,便是想救也不能够了。

魏平文仍继续解说:“早在四年前懿慧皇后去世时,王的身子就已靠这些丹石在支撑了,皇子们争权夺位,朝廷不稳,王权衡之下,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长妤冷笑,语声越发的轻,“这样的说来,陛下已经服用丹石四年?”

魏平文点点头,“正是。”

“这么说来,他已拖了四年……”

魏平文不敢冒然答话,见王后一时哭一时笑,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不敢多言。过了片刻,王后突然放声笑起来,森凉的笑声在空阔的大殿里,显得越发凄凉,叫人毛骨悚然。

原来,这是一场局。

她,看似荣耀的风光大嫁,只不过是他手中一颗利用的棋子。

他要用她拖延时间。

常年服食丹石续命的迟暮君王,面对悠悠重口,质疑之声,再没有比迎娶新后更令人信服。

那个看似温和的老人,给了她一记痛击。

一时间,长妤心头所有的温良化为乌有,什么夫妻情份,什么道德底线,什么都不是……

殿前欢颜,后宫一如从前肃杀,是她把它想得过于美好了。

长妤望着外面渐渐黯下去的天空,内心苦涩不堪。

许是过年的原因,宫中比往日显得热闹了许多。

上苑里不时能够看到孩子们顽皮嬉戏的情景,多了孩子们的欢笑声,仿佛死气沉沉的宫廷一下子活了过来。

德妃与贤妃并排,身后跟着几位秀女一同散步,都被这情景感染,暂时忘记了眼下的困境。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闻历来立嫡长子为储,现在王迟迟不立储,若是继后生下嫡子的话,说不定也有可能被立为储君。”

一语击起千层浪。原本沉默走在前头的德妃突然停下步子,锋利的目光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秀女们立刻低下头。

德妃冷声道:“刚才是谁说话?”

没人应声,人群中一个穿绿衣的秀女吓得双腿打颤,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她很快爬起来。

德妃走到她跟前,并不似想像中厉声喝斥,而是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秀女早已吓得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道:“臣,臣妾山东杜氏,小名斐菊。”

德妃伸出戴着碧玉金指套的玉手,慢慢挑起她的下巴

,“可是山东知府的杜仲的女儿?”

“正是小女。”

德妃道:“杜仲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呢,进宫前没教你管紧自己的嘴巴吗?”

杜氏吓得脸色煞白,她进宫后,本就不受宠,好容易得着一个机会能近前侍候,陪德妃娘娘一起逛园子,却还祸从口出,惹出这等事来,当即求道:“娘娘饶命,臣妾无心的,臣妾绝不是那个意思。绝不是,娘娘的文宣王才是大有可能被立为储君之人。”

她口不择言,话音未落,便听到德妃一声厉喝,狠狠甩开手,杜氏摔在地上,雪白的脸上多了两道血印子。

德妃的金指套又尖又长,这两下下去,恐怕是要毁容的。

“啊,血……”杜氏用手去摸脸,看到手上的血,当即瞳仁剧睁,撑了半晌,两眼一合,晕了过去。

德妃冷哼一声道路:“这样没用的东西,当初是怎么选进宫来的。”

说着,气哼哼的走了。

贤妃看着晕倒在地的杜氏,终是不忍,叫了两个宫人送她回去,请太医去治,才跟过去。

德妃无心再逛园子,一路回到永贤宫,坐在椅上生闷气。

贤妃跟进来,对左右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娘娘。”宫人鱼贯退出。

贤妃走过去,倒了杯茶放到她手边的桌子上,“娘娘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她不过一句无心的话,现在宫里人多眼杂,皇子帝姬们都在,若一个不小心传到王与王后的耳朵里,岂不为娘娘添麻烦吗?”

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德妃不在乎的别过脸,冷笑着道:“本宫不怕。”

“娘娘不怕,也该为文宣王着想才是。”

德妃猝然回头望了她一眼,贤妃无惧的迎上她的目光,“娘娘失德于后宫,将来王选定储君之时岂不会受影响?”

德妃怔怔的,不再说话,眸中戾气渐渐散去,浮上几许苦涩。

贤妃见她有所动容,接着道:“那个人说的话虽是造次,可未必不是事实,妹妹这几日宫中,也听得些许流言,王宠爱继后,夜夜留宿,听说……”她脸上泛红,压低声音道:“听说王在偷偷服用催情的药。”

闻言,德妃脸上现出惊骇表情,难以致信的看着她道:“真有此事?”

贤妃点点头,“继位刚进宫,虽然看起来在朝中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可她身后站着强大的大顺朝,又是未央宫正主儿,将来若真能生下龙嗣,她的儿子坐上王位也无不可……”

说完这话,她长长叹了口气,有着对命运的无奈。

德妃紧紧拧着眉,良久不语。

话说到此,贤妃也不愿再多说,站起身道:“妹妹拿姐姐当自己人才说这话,眼下处境,我们需得各自为各自打算才是,今日时间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她起身往外走。

德妃怔怔的坐了一会,召

来随侍宫人,“文宣王何在?”

冰心回道:“好像是和四皇子一块到骑射场去了。”

闻言,德妃脸色阴沉了大半,“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你去把他给本宫叫回来。”

冰心见她脸色不佳,忙不迭的应声下去。

文宣王一身骑装迈进殿,英武挺拨的的身姿有着南越人特有的魁梧与健壮。

他朝内殿走去,一边抱怨的道:“母妃什么事急着召儿臣回来?我跟四哥刚玩了一会,真扫兴。”

啪,德妃手边的白玉瓷茶杯应声而碎,劈头盖脸的斥道:“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眼下朝廷是什么局势?水深火热忙着自救都来不及,大皇子已经自请出征了,七皇子也在忙着拉拢朝中势力,就连怜贵嫔那个贱人出身的儿子都开始有所行动,你还只知道玩,四哥四哥叫得亲热,谁知他当面拿你当五弟,背后会不会向你心窝捅一刀子。”

文宣王垮下脸来,“母妃,您说的也太离谱了,他是我四哥。”

“住口。”德妃喝住他,将他拉到身边,“我问你,这些天你可有去向你父皇请安?”

文宣王在她的瞪视下没底气的道:“去,去了。”

“去了几次?”

“回,回宫那日跟着皇兄们一起去的。”

话音刚落,就见德妃脸色骤变,拍案而起,大声道:“那算什么请安?那是回宫例行公事。”

她抚头发疼的额头,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候的儿子,所有的话都觉得是多余的。

她朝外叫了一声,“冰心。”

冰心走进来,俯在殿下,“娘娘有何吩咐?”

德妃将缩在那里文宣王推给她,“带他下去梳洗更衣,命小厨房准备参汤,一会你带着文宣王一起到明仪殿,送给陛下,你在旁盯着,不待够一个时辰不许他出来。”

“是,娘娘。”冰心福福身,转身对一旁的文宣王道:“王爷,请随奴婢去梳洗更衣。”

文宣王无法,只得垂头丧气的跟着去了。

长妤躺在柔软舒适的软榻上,听完明月的话,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明月看着她的脸色,“娘娘,德妃仗着从前代理过六宫,便目中无人,时常对宫女们动刑,倒不是说她动用私刑事大,嫔妃们惩罚宫女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娘娘您事事无所谓,也不去争什么,她若一直这样的话,渐渐的,别人会觉得她才是宫中的女主人。”

长妤转头看着她,明月正在铺床,躬着身子趴在那里。

“她若能做这宫里的女主人,又哪里会有我?”

明月停下动作,不解的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妤托着腮道:“王宁愿从千里之外娶回我,也不愿意扶德妃为王后,不正说明了王心底未曾中意于她吗?”

明月想了想,也觉有些道理,“可是……德妃在宫里必竟时日长些,奴婢是怕她危害到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