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不明白她的得意是从何而来,不过有些事情一旦计较,就会没完没了。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沉默。
客厅里的气息因为严可儿的到来,变得更加冰冷。
咖啡也已经冷了,但杨陌依然还在喝着。
作为韩家的夫人,她始终认为自己不够冷静,其实刚刚她可以不用那么言辞激烈的,让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产生恨意,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既然严小姐来了,那就坐下来喝杯咖啡吧,刚好暖暖身子,毕竟外面天气有些冷了……”
她关心的话语缓缓说出口时,其他几个人有点诧异。
就算严家会提供帮助,依照杨陌的性格,她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作风,毕竟先前她对严家小姐的态度是有目共睹的。
严可儿有了一丝犹豫,除了杨陌,其他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她知道的,这些人从来就没有真正把她放在心里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喜欢的那个人,韩艺棋。
虽然对他的喜欢依旧没有变过,但是她现在也渐渐明白了,他跟她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她,而是因为当时的情形说那样的话,会显得更加浪漫,可以增添更多的情趣。
张妈很快就把咖啡端了过来,她也偷偷看了一眼这位有名的严家大小姐。
她的确生得漂亮,可惜就是喜欢错了人。
窗户是打开的,所以此刻吹进来的风是凉的,毕竟正值深秋。
但是客厅里的人们却没有感觉到,每个人都是心思凝重,一副惆怅万分的样子。
“我刚刚已经说了,严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不要都板着一张脸,像什么话,还不把你们那副难看的样子给我收起来。”杨陌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此刻她的眉头都是紧皱的。
韩艺棋喝了口冰凉的咖啡,直截了当地说:“妈,你知道我这个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了吧,你就干脆一点说,你是不是给严家许了什么条件吧。”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点悲哀:“啊,对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给他们的条件是什么了……”
杨陌的眼珠停止了转动,她定定地看着韩艺棋,想象着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不过他应该猜不准,想到这儿,她轻轻勾了勾嘴唇。
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刚好入了沈月的眼帘。
她安慰自己,不管他们交换的是什么条件都跟她没有关系,杨陌的眼里只有韩家的利益不是吗?
只有这样想着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坐着,不然忐忑的心情可真不好受。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发现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严可儿身上,只是眼神里的意味各有不同罢了。
韩艺棋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进了她的耳朵:“我知道,你想让我跟月儿离婚,然后让这位严家小姐过门是吗?”
深秋的风,吹在身上,实在是有些凉。
沈月隐约觉得,他们的视线纷纷扫了过来。好像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阶级敌人似的。
杨陌看了沈月一眼,轻轻点头:“没想到还被你猜对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之前离婚我不同意,那是因为我得顾及社会上的舆论,但是现在不用了,反正我们韩家的声誉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因为不用顾及,所以才肆无忌惮。
叹了口气,她伸手将那杯咖啡推到一边,略显疲惫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不过这些都是宿命,我知道你不想接受,可是艺棋,你是韩家的骨肉,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家族企业就这样一败涂地吧。”
韩艺棋一开始愤怒,但很快他就明白,这一次韩氏集团是真的受了重创。不过用婚姻去换取利益,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他没有想过没有沈月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她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好吧,我想你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调节……”杨陌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要他给出答复,“还有沈月,我想这一次我做的决定,你跟那位苏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想到他先前还用韩氏集团来威胁我,我就觉得好笑。”
沈月抿着唇,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很,本来就矛盾的心态,这下变得更加矛盾了。
咖啡
杯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优雅性感的嗓音因为刚刚听到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你说的是真的,杨陌真是这样讲的?”
“当然是真的。”
陈席觉得有些奇怪,听到这样的事情不应该非常开心吗?为什么总裁大人连个反应都没有?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
他觉得如果是他,早就开心地跳了起来,哪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你先出去吧,记得帮我多安排几个人看住韩家,杨陌那个人,我们不得不防。”
“这个是当然。”陈席说完,便退了出去。
苏阳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他更加迷茫了。
他承认,杨陌这个女人的确不好对付。
现实教会他,凡事都要从两个角度去想问题,这样看到的问题点也大不相同,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提早妄下结论。
他微微闭着眼,在思考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杨陌到底想做什么,之前他费劲千辛万苦跟她提了那么多的要求,她都没有答应,也不允许。
可是说到底,婚姻终究是两个人的世界,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一个局外人来干涉。
杨陌不但干涉,还异常喜欢指手画脚,比如现在。
“我也看出来了,你们觉得我话多,所以不肯多说话。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既然如此,那么就等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她倒要看看韩艺棋对沈月到底用情到底有多深。
对于沈月,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来当初她嫁进韩家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韩家比现在更为严谨,然而就是那样的严谨家庭,却有着像韩平运那样的斯文败类。
想到韩平运,她的胸口又开始发紧,难受得她快要疯掉。
韩艺棋忽然站起身,冷冷地说道:“都说时间是最残酷的东西,可我现在觉得,最残酷的不是什么时间,而是我的母亲,时间只是会带走一些东西,而你却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抹掉一个人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