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洋绝对是故意的，他走了好半天，韩艺采都没有回过神来。
杨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她是真的累了，就那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张妈找来毛毯给她盖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吵醒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将自己伪装起来，便表面上无懈可击，内心却已经千疮百孔。
韩艺采看着自己的母亲，心情没有来由地沉重，她知道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她也强行从别人身上剥夺了许多东西。
“妈妈最近经常这样吗？总是这么累？”
“是的，夜里睡不着，只有靠药物维持睡眠，估计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会快点的。”张妈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我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韩艺采抿着唇，喉咙疼痛，“我小的时候，以为大人都是不会生病的，因为他们一旦生了病，就没有人来照顾我们。”
她低垂这眼眸，直视着自己的母亲。
“小姐能够明白这一点很好，现在很多年轻人还以为父母照顾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呢。”张妈笑着说道，眼神也变得更加柔和。
韩艺采愣了愣，问：“那么，张妈的孩子呢，我从来没有听过你提起过我的孩子。”
妇人的眸子顿时变得阴暗无比，但是她的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只是温和之中多了一抹复杂。
她有点不太自然：“我没有孩子。”
“诶？”
“大小姐不必惊讶，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该有孩子的，我没有信心可以给孩子最好的，我也没有自信去给他争取它想要的未来。所以，他走了……”
韩艺采怔住，张妈在韩家待了这么多年，可是她从来没在意过她的私生活。她还以为她其他人一样，挣钱都是为了自家孩子呢。
她低着头轻声说：“我很抱歉，我不该过问你的，这毕竟是你的隐私，我想你一定很难过。”
张妈微微松了口气，知道她已经信了，但也不敢太大意，她刚刚差点就把自己隐藏的情绪给爆发出来。
摇了摇
头，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又不能回到过去重新改变一切。
沈月并不知道先前客厅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也不清楚韩艺采脸上的神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还很认真地看了看韩艺采的脸，发现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看什么看，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吗？”
“我，我没有……”
“不要再狡辩了，你跟韩艺棋一样，都是脑子进水了，每天就知带给别人麻烦，自己却不知道收拾。”
沈月很想告诉她，她再怎么样隐忍，也不代表可以任她随意乱说。这个韩家她早就待够了，她沈月不是天生贱骨头，非得赖在他们家不走。
她的眼神里渐渐地也释放出一些冷意。
韩艺采本来就不喜欢沈月，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就自然而然地被她解读成是一种挑衅。
她看了一眼沙发的杨陌，声音放小了点：“我告诉你沈月，我知道你跟那位苏先生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看到我们韩家垮掉嘛，但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我妈在一天，你们就不会得逞。”
沈月很想告诉她，大小姐，是你想多了。
但是这位大小姐这样说道：“我觉得我妈说的对，严可儿比你更适合我们韩家。”
好吧，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适合韩家。
“你觉得我哥会永远爱你吗？”
沈月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将扣子松开了两颗，对于韩大小姐的问题，她则是不予回答。
“所以说，他对你迟早也是个会厌倦的，所以你更应该识相一点，这样以后也不至于太难看。”
不愧是韩家千金，时时处处都在为韩家着想。不过她问的问题还真是毫无价值，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沈月有点心不在焉的，后来韩艺采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没有听进去。她发给苏阳生的那条短信到了现在都没有回应，难道他太忙了吗？
看着沙发上的杨陌，她终于恍然大悟，对了，今天下午是开庭的日子，他一定是忙着事情，所以没有时间回她的信息。
这时，韩艺采又换了个问题
：“你想要一直待在我们韩家做你的韩少夫人吗？”
沈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副“你猜”的表情。
“我不用猜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要留在这里，不然你早就跟苏先生走了，对呀？”
沈月咬着嘴唇，是啊，她要是真心想离开，谁又拦得住呢。
她只是想了一下苏阳生的那张脸，她的脸就不由得红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你哪里是真的喜欢苏先生，其实根本就是想利用他罢了，看看现在的韩艺棋就知道了，他太在乎你了，现在连我妈的话都不肯听了……”
沈月有点迷茫地看着她：“他听啊，怎么不听，他现在在公司处理事情，说这是……妈的安排。”
嗯？她在说什么？
韩艺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沈月，你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是不是？”
“嗯，我有点累，所以走神了……”她决定不再退缩，一切都勇敢面对。
现在的韩大小姐真是一点打击也禁不起，其实，她早就没有心思跟她说话了，因为没有一个人会认真去听别人讽刺自己的话。
她微微叹息，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照顾好妈，而不是跟我斗嘴，艺采，你已经不小了，该懂事了不是吗？”
“你现在是在教育我吗？那么在教育我之前，还是把你自己的位置摆端正一点吧，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你不觉得很累吗？”
眼神蓦地一顿，她的确是摇摆不定，看来这丫头看得很清楚嘛。
她不再答她的话，她现在必须要去准备明天上课需要的东西了，缺了这么久的课，估计学院里的同学都快不认识她了。
沈月走后，杨陌缓缓睁开了眼里，眸子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没法形容清楚。
“妈，你听到刚刚沈月说的话了吗？她竟然敢教育我！”
“给她教育一下怎么了，你也确实该被教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是想嫁给吴洋的，对吗？”
韩艺采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杨陌冷笑：“回答的太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