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六十四章 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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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年,所谓万象更新,不过呢对于渝闲来讲,这没有多大的意识,反正这日子就那么瞎混着走呗;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渝闲那幅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无谓的影响,这游月对于那所谓新年新气象,也是显得有那么些心不在焉的;

在开学之前,渝闲与游月离开了南公馆返回了学校;只是这心思似乎还没有收得回来,不过也算正常的,这寒假春节那玩得是有那么些不想工作,或者说也叫做假期综合症,得需要时间去回复到工作的节奏之中;

可是,这游月那么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却并非是什么假期综合症;或者说从她随着渝闲回到南公馆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处于那么有些恍惚的模样,就如同是在做梦一般;这回到学校之后,梦可以算是醒了,只是这回想起来这个假期所做的梦,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游月变了,这是在游月开学回到学校之后,兰凝所说的第一句话;其实呢,不仅仅是兰凝有看到游月变了,渝闲也是有看到游月变了;以前的游月是什么样的脾性,个性有那么些大大咧咧的,行事也是风风火火的,看就挺有那么些大气,也可以说是没心没肺,整天的笑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开心,没有藏着什么心事;

现在呢,游月变得沉稳,属于那种经常思考的沉稳,似乎对很多的事都有着那么些深层次的思考;原本那马马虎虎,没心没肺的笑容没有了,换之的是那么一种沉稳的微笑;还颇有那么些参透世事的模样,似乎对于所有的事都是抱着那么一种平稳的心态,不焦虑,不躁动;或者说是从那么还怀揣着梦想的年龄,而一跃成为梦想实现或是已经追求过梦想之后的沉静,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再去那般义无反顾的追求,似乎这样平静的日子才是她所想要的;

这要说起来呢,一个有梦想的时候,自然是有着那么些冲劲的;然后呢,去追逐梦想;在这个过程之中,无论成败,对于一个人来说,都会得到那么些升华;让人从那小年青的浮躁变成中年的沉稳;这个过程,对于一个人来说,是需要那么些时间去感受的,不是说能升华就能够真的改变的;

现在的游月,就是属于在追逐过梦想之后的沉稳;只是这是不对的,因为游月还有着梦想,还处于正在追逐的过程之中,也就是还没有能够去完成这个追逐的过程,应该是正处于那有动力的时期;可是,这只一个寒假之后,游月已经变化成为那追逐梦想之后的沉稳;

对于这样的变化,兰凝看在眼里却不明白怎么回事;而渝闲看在眼里,也有些没有能够明白;或者说,渝闲有那么些猜想,也有抓住那么点什么;可是这懂得就是懂得,明白就是明白,没有什么好像懂得,明白一点点;所以呢,渝闲其实也不明白;他只知道游月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整天笑着的游月,而是那经历梦想追逐之后的沉稳,为什么呢?不知道;

梦想是什么?对于这个的说法,那每个人都不一样;而对于游月来说,她的梦想就是在山城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拥有自己的事来;具体来说,就是能够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收入足够让她在这座城市里买那么一套三居室的房子,然后将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游月的梦想就这么简单,所追求的真的不多,可是现实却让她连这么些梦想都无法实现;不过呢,对于她来说梦想只是暂时的无法实现,还需要去追逐;所以,游月一直在努力着;也就是在工作之中,这除了她那辅导员的本职工作之外,也凭借着她的所学在外面接些活儿来做;其实这样做的话,真的很累;别看着那渝闲是接替了她那辅导员的本职工作,可那也不看看渝闲是什么样的人,他就真的能够做得来吗?那不过是渝闲有那么些好玩的兴趣,跟那儿瞎闹腾而已;

所以呢,游月真的很累;可是她却有着梦想,只要有梦想,有追逐的目标,那么累一些也是值得的;可是,这随着渝闲回去见了家长,却再找不到那去追逐梦想的动力,甚至是她的梦想竟然还有那么些可笑;

游月的梦想是想要有自己的家,也就是那么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以游月的想法是,她与渝闲住一间,父母住一间;剩下的一间做书房,而在有了孩子之后就留给孩子住;然后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可是这随着渝闲回去,看到渝闲那所谓的家,也就是南公馆;如果说游月曾经幻想着哪天能够拥有一套别墅的话,当然那是幻想,这一点游月有着很清晰的认识,知道什么是梦想什么是幻想;

只能幻想着哪天能够拥有一套别墅,这只是她的幻想;可是在这个寒假里边,那不再是幻想,或者说她的幻想太可笑了太幼稚了;别墅算个什么玩意儿,去看看那南公馆的建筑物,或者应该说建筑群;那别墅与南公馆的建筑群相比,那不过就是一间破屋;

或许吧,从那时候开始,游月便在回忆渝闲曾经讲过的故事,或者说在进入南公馆之后,那故事便不再是故事;或是,这曾经的梦想在这眼前为实面前,显得那么的可笑;还想着让渝闲过得好些,却是渝闲所拥有的东西比她所只能幻想的还要多得多;

不仅如此,在这个寒假里边的接触之中,游月更是感受到了其他很多的东西;比如说她与大姐宋君她们出去逛街的时候,那么一支标准车队,这在游月看来,那真是有那么些自卑的;因为她曾经连幻想过这样的生活都没有,可是在这南公馆里边却显得那么的平常;

突然间觉着,她是不属于渝闲的世界的;甚至是感觉到她就像是那个山村里的村姑进踏进了贵族的世界,显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或许吧,一个人想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于游月那突然间的想法,那纯属是将她心中的自卑给放大了很多倍,事实上以宋君他们来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不为别的,只要是渝闲喜欢的女人,那就是他们家的人;

可是游月不会这么想,她所想到的是自己与渝闲的差距;而这差距还不仅仅产生于这些外表的物质上的东西,还有那精神层次上的;

以南公馆来说,这到年节总是会有那么些应酬的;而以宋君对于游月这个渝闲带回来的女人,自然是当做自己家人看待,对于那么些应酬也是有带着游月一起的;或者说,以宋君那最真实的想法是,游月既然是渝闲的女人,也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那么关于家族的那么些事务,迟早得交到游月的手中,所以从这时候开始接触些也算是提前做些基础工作;

只是宋君这样的做法,却让游月那原本就已经放大了的自卑变得更大;以游月第一次出席那般应酬的场合,实际上也就是一次很普通的商业酒会;在参加酒会之前,因着游月这是第一次回来,这参加酒会所需要的衣物饰品之类的都没有,按着习惯这得定做;

或许吧,那一次真的让游月感受到了自己与渝闲的差距;在宋君所招呼过来给游月订做礼服以有那么提供饰品供其挑选的商家之中,那每一个人都是游月只能在杂志上看到的奢侈品;特别是那个为她做礼服的设计师,那是游月曾经最喜欢的设计师,也是世界一流的设计师;

可是,这些人在南公馆里,却只是当做裁缝来用;或许吧,正是因为这样,彻底的颠覆了游月之前的那些认知;同时呢,也真游月感觉到了差距,让她明白自己与渝闲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这样的感受还不止一次,因为游月有参加过好几次类似的酒会,而每一次都换不同的衣物饰品,于是便是在这一次次的感觉差距之中,将游月那么些自信给打击得半点不剩,将她的自卑给无限度的扩大;

当然,游月也有那么些想过她与渝闲之间可以继续的相守终身,也就是所谓的嫁入豪门,并且以宋君她们对待游月的感情来看,也没有那些从电视剧里看来的那么些豪门恩怨;不过呢,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因为宋君她们所习以为常的东西,总是让她感觉到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在这样的不真实之中,游月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差距;或许吧,这当一个在将自己的自卑给无限放大之后,会有很多很多乱七糟八的想像,然后将自己彻底的否定;而游月呢,便是在那被无限放大的自卑之中,最终将自己给否定掉;而且那所否定的还不仅仅是她自己,甚至连她的梦想都给否定了;

或者说,在游月曾经与渝闲所说起的梦,放在这南公馆的这段日子里边,那样的梦想显得是多么的可笑;可是,偏偏在她说起梦想的时候,渝闲还那般一本正经的模样,还说什么这样的梦想很伟大,是他永远都做不到的;

在渝闲这样说的时候,游月这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因为渝闲是他的男友,而且还认同她的梦想,自然会感到高兴;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渝闲那样说似乎是有些问题的;什么叫做他永远都做不到,以现在的南公馆来看,那不是在嘲讽吗?

对于这个,实事求是的来说,渝闲还真的不是在嘲讽;渝闲所说的他永远都做不到,那是说的游月那般对于父母的教敬,还有那般平静的生活,这确实是他做不到的,或者说在那时候的渝闲来看,也可以说是他永远都做不到的;

只是对于这个时候的游月来说,她不会再去猜想渝闲是怎么想的,她只会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而以她这样的角度去思考的话,渝闲当时所说的话就是这样的意思;而在游月有了这样的猜想之后,这就变得有那么些敏感,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有那么神经过敏;

以此,对于宋君他们平常的话语间那偶尔出现的平民字样,更是让游月那过敏的神经变得脆弱不堪;平民,她游月不就是一个平民吗?看来这与渝闲还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呢,在寒假完了之后,游月凭着那么些感受,确实有思考过很多的东西;包括她自己的梦想,关于渝闲的家世*,关于她自己;

只是她真的很爱渝闲,或者说以与渝闲相处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边,她能够感受得到渝闲的爱;可是那现实又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去思考那么些现实的问题;或者说,这是她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或许吧,游月的变化就是来自于她自己的那么些想法;而渝闲与兰凝都看到了游月的变化,却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也是有问起过,却是被游月那似乎是从渝闲哪儿学回来的微笑给打发掉;以渝闲那时候的习惯,这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都会报以那么一丝看着有些诡异的微笑,然后便是沉默不语;

什么是爱情?这个可以算是自古以来的一个无解的问题,或者说那答案太多太多,跟本没有谁能够说得清楚,所以也可以算作是无解的;

而就游月来说,她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想得挺简单的,渝闲对待她的一切,那便是爱情;对于爱情,游月是舍不得放弃的,可偏偏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放弃;或者说,以她与渝闲的那么些差距,让她不能确实能够与渝闲走多远,那所谓的一生在现在看来,显得有那么些遥不可及;

不过呢,游月却从来没有去质疑过爱情,这算是游月那般的些固执的脾性所唯一坚持下来的东西;只是那爱情却并不代表就能够相伴终身,或者说相爱的两个人未必非得在一起,只要相爱,那么无论是天涯海角,那都是真爱;

个人观点来说,这纯属扯淡;或者说,那所谓只要你过得好,那么就什么都无所谓的;两个人是否需要相伴终身,那也是不一定的;当然,这是瞎扯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样的一个说法,但是至少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流行了都,以至这游月也受其影响,跟那儿扯什么只要她真的爱着渝闲,那么即便是她选择离开,那她的心也是属于渝闲的;并且她的离开,还会让渝闲过得更好;

扯什么淡呢;试想着那么一个自己心爱的人,或是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或是与别的女人跟那儿水乳,交融,那这所谓只要他或者她过得好就行,那应该是个什么模样;

或许这样说来,显得有那么些思想肮脏;可是这却是现在,或者说现实就是这样,而非那什么只要你过得比我好,那纯属扯淡;

所谓想像的东西总是那么美好的,而现实却并非如此;只是这人们总是愿意去相信那想像出来的东西,而不愿意去接受现实;

以游月所想像出来的场景,这正是应了这样的说法;游月跟那思考过很多东西之后,终究是做下决定要离开渝闲,而她对自己的解释就是她与渝闲的差距太大,尽管他们是有着真爱的,所以才更应该离开;

因为爱他,所以离开他;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混蛋扯出来的逻辑,偏偏却还有人真的去相信了,而且居然还真的就去做了都,让人有那么些哭笑不得;而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样的事居然还在许多的人身上都有发生过,甚至是还成为那么一种流派,让那无数原本相爱的恋人跟那儿痛得个所谓撕心裂肺的同时还说着真爱的誓言;

游月在那儿想着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在最终还是做下了决定;只是这还没有来得及与渝闲摊开来说的时候,这渝闲却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而实际上呢,在游月跟那儿矛盾的想那么多东西之后,这一个学期都结束了,也就是这都到放暑假了都,渝闲呢则是到放暑假的时候与游月说起他这个假期有些事需要离开,让游月不要再在这么大热天的去劳累着的玩什么招生,那不仅累而且还挣不了几个钱;

对于渝闲这样的说法,要是换作以前,其实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渝闲也有说过,只是这感受却不一样;去年渝闲这样说的时候,游月感觉到是渝闲爱她,不想让她那么劳累;而现在这样说来,游月却想的是你大少爷自然是看不上那几个钱了,可是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或许吧,这女人一旦形成那么些想法,那么对于同样的一句话,就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想法;不过呢,游月终究没有将她所想要说的话给说出口来;不是因为渝闲走得急,实际上渝闲走得并不急,只是这游月对于她自己与渝闲之间,这虽然算是有想得那么所谓的明白,可是这想得明白却不代表在做的时候,就真的能够接受;

或者说,游月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些无法离开渝闲;特别是渝闲跟她说着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个暑假不能陪着她的时候,这心里那么一瞬间的不忍不舍的分别将所有的东西给都挤到一旁边,让她说不出口;

只是这有些事,总是有那么些难以说得清楚的,所谓世事无常吧;或者说是在渝闲离开之后,游月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渝闲的孩子,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偏偏在渝闲离开的这个暑假,游月的男友居然真的回来完成那所谓的三年之约;

对此,游月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显得有那么些彷徨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