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歌

《妖歌》开唱 第二十四章 重拾素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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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愁抱着叶夜疾奔,祁连甲在后拼命追赶,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看时,却见林婉儿与楚小云携手疾奔,却已落在远处,不由叫道:“林姑娘,小云他们还没跟上来呢!”林春愁边跑边道:“放心,他自会寻到咱们。

那老和尚法力太高,只怕连我也不是其对手,咱们只能赶快躲起来。”

说完,却不由自语道:“可躲到哪里才好呢?干脆逃出长安算了。”

说着,忽飞身而起,一道狂风和一团紫云顿时自她脚下涌起,托着她直飞天上,看得祁连甲目瞪口呆。

她凌空俯瞰长安城,条条街道立时清晰无比,看准城门方向后,她立即飞落地上,冲祁连甲道:“跟来!”祁连甲连忙点头,回头冲楚小云喊道:“咱们城外见!”随即用尽全力向她追去。

跑不多远,那老僧的声音却突然自空中传来,高声叫道:“大胆反贼,想朝哪里走?”祁连甲骇然抬头上望,只见天空中,那老僧足踏莲花,疾飞而来,吓得他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林春愁停下脚步,飞身来到祁连甲跟前,将叶夜交给他,道:“定是我飞身上天时,被这老和尚发现,你背着叶夜一直向东跑,便可见到城门,我先拦他一拦!”说着,足下紫云涌起,托着自己直飞九霄,迎上那老僧。

祁连甲看得直吐舌头,背着叶夜便飞奔而去,喃喃自语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果然不假!祁连甲啊祁连甲,你当初以为自己有多了得,现在看来,却不过是只井底蛤蟆!”那老僧见林春愁飞来,当下稳住身形,立于莲花之上,驻足空中不动,待林春愁飞近,才突然暴喝一声,双掌次第击出,两道澎湃气劲一前一后,如长江叠浪一般击向林春愁。

林春愁懒懒地一拧身子,便闪出数丈,尖锐的指甲在臂上一划,一道鲜血立时喷涌而出,化作那丈多长的锋利长刀。

她握刀疾挥,那刀鞘便化作一道红光,直刺向老僧。

老僧暗赞一声,左掌击出,掌上气劲刚好与红光互相抵消。

而在此时,两道惊人的刀气却已从林春愁刀上射出,一道红如鲜血,另一道蓝如天空,两道刀气纠缠凝结,幻化成一片紫云密布的天空,其中紫雷连动,紫云化雨,如亿万紫针疾射向老僧。

“紫雨雷斩?”一见此招,老僧便是一愣,忍不住自语道:“是苍云门的紫雨仙子?”不等他多想,那夺命紫雨已然临近,老僧忽然闭起双目,双掌在胸前合什,高声念出一句梵文。

刹那间,道道刚劲强猛的气劲自老僧足下涌起,将老僧全身缠在其中,便在紫雨近身之时,那老僧蓦地暴喝一声,双目猛然睁开,放射出道道金光,他双掌一分,在大喝声中,缠身气劲与眼中金光合而为一,化为一只巨大的佛手,直迎向紫雨!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后,长安城仿佛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强横的气劲四处流窜,化为阵阵狂风,吹得附近人马车辆摇摇晃晃。

光华散尽,两人立于空中,各自不住点头暗赞对方。

林春愁缓缓道:“大师仓促间出手,却仍与我打成平手,实在令人佩服。”

那老僧亦道:“我金刚手纵横天下多年,遇高手无数,期间不乏强悍之辈,但似施主这般法力炼化的女子,今日却是头一次遇上,失敬、失敬。”

言罢,老僧已暗暗运起真气,似乎要先发制人。

林春愁淡淡一笑,突然道:“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老僧一愣,林春愁却已松开右手,任由长刀化为一缕鲜血洒落地上,人却缓缓地向老僧飞去,口唇轻启中,说出一句话来。

老僧身子一震,全身刚猛气劲立时收回。

祁连甲背着叶夜一路狂奔,好不容易靠近城门,却见城门早已关闭,数百军兵聚于门前严阵以待,想要从此通过,势如登天。

他怕被军兵发现,只得懊恼地一跺脚,背着叶夜钻入小巷之内。

他对长安地形丝毫不熟,却不知应逃往何处,此时耳听远处空中气劲碰撞之气大作,知是林春愁与那老僧交上了手,心中不由更加焦急,乱跑中与一队禁兵撞个正着,却正是方才保护边令诚的其中一队,当下一眼便认出叶夜,立刻追杀过来。

祁连甲急出一头大汗,慌不择路,专朝人少僻静的小巷钻,跑了半天,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然而身后阵阵喊杀声却紧随不放,逼得他只能硬着头皮乱跑一气,最后完全和楚小云、林婉儿两人失散。

转眼冲出一条小巷,却来到一条颇为宽阔,却意外地冷清的大街之上,与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本来按祁连甲的本事,绝不致躲闪不开,但他此时心中焦急,早乱了分寸,哪还躲得开。

但他一身强横功力,普通人岂能与之相比,一撞之下他平安无事,那人却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住哀叫。

此时他哪顾得了这许多,扔下声抱歉,速度不减,直直向不远处一条小巷跑去。

不想蓦地里一声娇叱传来,一道灵蛇般的飘带破空而来,缠在祁连甲小腿之上,瞬间一股巨力顺飘带传来,祁连甲一惊下急忙运力相争,不想以他如此功力,却如蝼蚁与巨象角力般,被对方轻易拉倒,摔得头晕眼花。

他吃惊不小,当下不顾流血不止的鼻子,挣扎着一跃而起,单手拔出背后巨斧,护在叶夜身前。

只见长街之上,一位蛾眉曼?的绝色少女傲然而立,一身白衣,令她颇有几分出尘之姿,绕在两臂间的那条飘带,无风而动,飘飘然直指天宇,更令其平添仙子之质。

祁连甲愕然而视,不由在心中嘀咕道:“娘的,这小姑娘一条飘带,却胜过老子数十年苦修之功,世上怎么有这么多高人,还全让老子给遇上了?”少女身后,是一顶八抬大轿,轿周围站着数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和两个丫环。

两名家丁此时正将被撞飞那人扶起,那人手捂着肋骨,不住哀叫:“小姐,撞死我了,您可得为小的作主啊!”那少女蛾眉轻立,脸上立时现出几分杀气,连久经江湖的祁连甲,也不由被吓得身子一颤。

少女厉声道:“哪来的贱民,撞倒本小姐的家奴还敢……”她话说一半,却突然住口,只愣愣地看着仰躺地上的叶夜,身子不由轻轻地颤抖起来,喃喃自语着:“叶夜?是他?是他么?真的是他么?”祁连甲本已做好拼命的准备,此时见这少女竟然认得叶夜,不由喜出望外,急忙将斧子插回腰间,将叶夜抱起,道:“这位小姐,难道是叶兄弟的朋友?”“真的是叶夜?”那少女身子一软,险些昏倒,她身后的家丁见状急忙上来搀扶,却又被她一掌推到一边,跌坐一地。

她疾步向前,来到近处,仔细地端详着叶夜,颤声道:“是他!就是他!这么多年不见,他已经长大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此时脚步声与喊杀声传来,祁连甲不由脸色一变,急道:“这位小姐,叶兄弟此时正遭官兵追杀,你能否……”不等他说完,那少女已讶道:“怎么会这样?”祁连甲道:“现在没时间解释了,小姐快帮忙吧!”少女一点头,拉起祁连甲来到轿前,二话不说,便将他塞入轿中。

这八抬大轿内部宽敞,坐上三个人亦不显得如何拥护。

少女在轿中厉声道:“都给我精神起来,起轿回府!谁要是在官兵面前露出破绽,我要他的命!”众家丁急忙应命,抬起轿子向前而行。

那被撞伤的家丁只能自认倒霉,捂着肋骨在后面跟着。

方走不多远,追兵便自小巷里冲了出来,左右环顾不见祁连甲身影,便追上来将轿子拦住。

带队兵长持刀怒喝道:“站住!”众家丁斜眼看着那兵长,个个一脸的不屑,那兵长便立知不妙。

长安都城乃达官显宦云集之地,街上寻常之人,弄不好便是哪位出便装出行的朝廷重臣,这些禁军虽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可见了比自己横的,往往疑心是高官大员,从来不敢轻易招惹。

那兵长急忙冲着轿子一拱手,道:“请问轿内是哪位大人?”几名家丁将轿子放稳,前头的一个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随便拦我家主人的轿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那兵长急忙垂首道:“请大人见谅,我等正在捉拿反贼,实在是事情紧急,才……”话音未落,轿帘微动中,那少女已如疾风一般飞身出轿,如抄水云燕般跃过轿夫,落到那兵长面前,还未等兵长看清她的样?,两记耳光便已打得他头昏眼花。

众禁军见状脸色大变,齐抽出腰间佩刀,待看清那少女模样,又同时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后退数步。

那兵长晃了晃脑袋,待看清那少女后,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躬身施礼道:“原来……原来是倪姑娘,请恕在下失礼!”那少女怒目而视,厉声道:“你还知道失礼?滚!本姑娘今天心情不佳,再找我麻烦,我要你们的命!”禁军们噤若寒蝉,那兵长连连躬身赔罪,倒退着逃逸而去。

祁连甲在轿中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姓倪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禁军挨了打不但不敢吭声,甚至连叶夜下落也不敢向她询问,不由咋咋称奇。

少女回到轿中,吩咐起轿后,便一脸关切地看着叶夜,向祁连甲问道:“是谁将他伤成这个样子?”祁连甲道:“是一位佛门高……呸!我还想叫他高僧呢,高个屁,表面和叶兄弟说话套交情,却突然下手伤人,真他娘的卑鄙无耻!”那少女眉毛一立:“是哪个混帐王八蛋的贼秃干的?我把他们和尚庙抄了!”祁连甲刚想对这少女和盘托出,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知这少女根底,虽然她认识叶夜,但到底关系如何,也无人知晓,当下留了个心眼,将话题引到叶夜伤势上。

那少女心内焦急,急忙抓过叶夜手腕,将纤指搭在脉上半晌,皱眉道:“确是伤的不轻。

狗奴才,你们这么慢吞吞的,学乌龟爬吗?还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