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

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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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叶紫霞推开车门,背着寒风,看着父亲那张苍老的脸颊,飞快的跑了过去,马小天坐在奥迪的车上,他不想打扰这温馨的一刻,叶紫霞等这一天等的时间不短了,这一刻,她需要自己去体会去享受。

马小天看的眼中有了一丝的泪水,想想自己,从小没有父母,只不过爷爷却对自己疼爱有加,还有萧奶奶,有小乔村的那帮死党,现在,更是有着很多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可叶紫霞呢,在没有得到自己父亲谅解之前,她拥有的或许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叶紫霞对着马小天招了招手,奥迪缓缓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叶紫霞搀扶着自己的父亲,一步步的走进这个生她养她的村庄。

马小天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候的情形,很冷漠,很让人心酸,池塘还在,水面上有一层的薄冰,只不过那群叽叽喳喳的农村妇女已经不在,这让马小天的心情好了不少,对于叶紫霞来说,那帮人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自己的父亲能够相信自己,一切就都没有关系了。

天,越来越暗了,空气中都有一股冷劲,吹的人透心凉,可马小天知道,此时叶紫霞的心一定特别的温暖。

马小天将车停放在大路旁边,打开后备箱,叶紫霞也过来帮忙,马小天看见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心疼的用手擦了擦,笑道:“多大人了,还哭啊!”

一句话,叶紫霞又笑了起来,有爱情有亲情的女人总是特别的动人。

叶紫霞的母亲黄慧英或许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感觉到不好意思,看见马小天只是尴尬的一笑,而父亲叶清水呢,却显得比较的沉稳,给马小天发着廉价烟,招呼马小天坐在椅子上,说了几句话之后,又对着厨房吼了几句,“慧英,那三只野鸡全宰了,一只炖汤,两只红烧,我跟小天中午要好好的喝一杯!”

“知道了!”

客厅中只剩下了叶清水跟马小天两人,叶紫霞也去厨房里面帮忙去了,叶紫霞来的消息,这个穷乡僻廊的小村庄不可能不可能,上一次来讨债的伯父伯母没有来,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以前误会叶紫霞,后面又由于金钱的问题发生了一系列的摩擦,这两兄弟,一胎同胞,可以后或许就是形同路人了。

“小天,冷不冷?”叶清水将两人烤的柴火炉加大了一些,北风呼呼的在外面刮着,里面却是温暖一片。

马小天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以前在小乔村,小时候也经常这样,跟萧**几个围在自己的家中,听马海峰讲着故事,一个柴火炉,这就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稍大一点,柴火炉依旧,只不过马海峰却不再讲故事了,这帮家伙自己啃着瓜子,玩着扑克,不亦乐乎,总之,天气热,马小天就会想起小池塘,地里的黄瓜,天气冷,就会想起这种柴火炉,农村人有农村人的生活,谁说城里人的生活那叫一个丰富?用马小天的话来说,城里人,一辈子能够接触到的东西比农村人少的多,要不然他在英睿小学的时候也就不可能给董程程上那童年一课了。

“伯父,不冷!我家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炉子,我看着特别温馨。”

看着马小天真诚的笑容,叶清水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农村人特有的淳朴跟自卑总让他感觉对不起远方的客人,现在听马小天一说,心中才好受了很多。

“你跟紫霞在一个公司上班?”

叶清水问了一句。

马小天点了点头,“一个公司,不过部门不一样。”

“哦。”叶清水点着头,显然,对于一个大公司有多少个部门,他不是很了解,也不想多了解,他只是想明白马小天到底跟叶紫霞是什么关系。

“小天,你家也是农村吗?”

“农村,不过离华海市比较近,不像你们这里这么远,你们这里山比较多,我们那里都是平的,一点点小土坡就变成山了。”

“山区啊,就是这个样子,要不然这么都想往城市里奔呢?”叶清水低着头,抽了一口烟,儿子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过,这样的一个小村庄,让他十分的没有面子,儿子,女儿,在农村人的心目中,儿子或许胜过了一切,可叶清水知道,他生了一个争气的女儿,却有着一个爱慕虚荣的儿子。

“农村空气好啊,其实啊,都一样,要我说啊,我就不喜欢城市,人情味不浓,过年更加没有味道,我不喜欢!”马小天这倒是说了一句实话,对于他这种在小乔村那种热闹环境中长大的人来说,城市,真的很没有感觉,尤其是过年,少了麻将,少了三十二张,少了金花,少了小孩子们的嬉闹,少了村里人的大呼小叫,那能叫过年吗?

“小天!”叶清水突然抬起头,苍老的脸颊上却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马小天看了一会,说道:“紫霞是个苦命的孩子,被我们误会了这么多年,我知道她的苦,幸好有你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所以,在这里,我真的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伯父,你说哪里话,真的,你这样说,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叶清水叹了一口气,“紫霞这孩子性格倔,受了委屈从来都是放在心里,这么年,我……我……”说着说着,叶清水老泪纵横,拼命用自己的棉袄擦拭着眼角,又是一把拽起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塞进嘴巴里,“哎,我不该啊,不该这样怀疑自己的女儿,小天,我对不起紫霞啊!”说完,急剧的咳嗽了起来。

“伯父!都过去了。”马小天拍着叶清水的肩膀,他能够感觉出这个农村人的无奈以及心中的悲痛,人与亦云这种事情人的一辈子总要经历一些,更何况一个刚出校门的中专生竟然能够一下子拿出三十多万的巨款,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不能轻易相信的,更何况叶紫霞说出的实情在他们看来一点都不真实,老板借的,老板凭什么借你三十万,你有能力,还是有客户,或许很多人都会同时想到一点,你,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体。

叶清水咳嗽了好一阵,脸上涨红一片,歇了一会,这才缓了过来,看着马小天再次的说道:“小天,你跟紫霞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这一点,马小天倒是没有否认,最后一层关系都拥有了,马小天要是还不承认,那他就真是白眼狼了。

见马小天点头,叶清水十分高兴,笑了起来,“上一次你来,怠慢了不少,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我看见你那样护着紫霞,说实话,我心中真的很高兴,我们是农村人,我不奢求紫霞以后能嫁个多有底子的人家,我只希望她能够一切平安,找一个喜欢她的,她也喜欢的人,小天,紫霞很喜欢你!”

知女莫如父,叶清水懂女儿的心以及女儿的眼神。

马小天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叶清水的话表达了一个父亲的立场,也说出了叶紫霞的心意,可马小天自己呢,有一些苦笑,很多东西,好像从来就不会按照人的意向去发展,萧**经常就会说,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自己,一个女人没有,马小天呢,却是两个女人围着转,还有一些或许不知道名字的。

一个叶紫霞,一个许可韵,马小天已经觉得自己越陷越深了。

“小天,以后好好的照顾紫霞,我对不起这个女儿,我真的不希望你也对她造成伤害,农村人没钱没权不假,可我还有一条命!”

叶清水这句话说的很清晰,很坚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马小天能够明白此时一个父亲的感受,以前,对不起女儿,现在,有谁对不起女儿,他就敢拼命,马小天不感觉这是威胁,这只是一种父爱,换句话说,叶清水能够说出这句话,马小天应该高兴才对。

北风依旧在外面狠狠的刮着,厨房里面却是香气盎然。

“小天,端菜了!”叶紫霞欢快的叫了一句,露出了半张笑脸,说实话,马小天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叶紫霞如此灿烂的笑过,以前即使笑,也是很忧郁的那种,直到现在马小天才知道,一切的甜言蜜语都不及亲情的一声问候,一个拥抱。

“来了!”

马小天站了起来。

“丫头,怎么能叫客人端菜?”

“妈,没事。”

“伯母,没事,这汤,我来我来。”

“别烫着。”黄慧英再次叮嘱了一句,马小天已经是捧在了手上,快速的向着堂屋而去。

菜不多,刚刚长大的上海青,炒山鸡,炖山鸡,还有一盘炒鸡蛋,如此而已,可马小天却是吃的津津有味,跟叶清水喝着自家酿的五谷杂粮酒,有一种天然的醇香,叶清水一开始还担心马小天会嫌弃家里的这种伙食,可一看这小子吃饭时候的那种毫不留情,顿时就将顾虑打消的一干二净。

半斤酒下肚,马小天不再喝了,外面还一辆车要自己招呼呢,平时的他要是开车,最多三辆,今天一是高兴,再一个就是天冷的缘故,外面的北风似乎不会停歇,呼呼的让人心颤。

“小天,多喝点汤,这山鸡,很补的!”叶清水自顾自的喝着酒,偶尔说上一两句,马小天不断点头,不断吃菜,叶紫霞在一旁看着,她感觉,这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吃过中饭,收拾好了碗筷,风突然小了很多,而紧接着,空气的那种冷飕飕更加的严重了,马小天正跟叶清水抽着烟,突然外面有人大叫,下雪了,下雪了。

马小天站了起来,天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鹅毛一般的飘荡了下来,一场大雪,华海市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还是在叶紫霞的故乡,马小天感觉,特别的有意思。

“小天,有兴趣看一看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吗?”叶紫霞挽着马小天的胳膊,她就要这样的走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着,她叶紫霞,行得正做的直。

马小天点点头,“我上次其实就想好好看一看了。”

两人走出了家门,后面的黄慧英赶紧追了出来,“哎呀,你们出去带把伞啊,这雪,挺大啊!”

叶紫霞微微一笑,“妈,不用了!”

她挽着马小天的手臂,迎着寒风,感受着大雪带来的那种漫天飞舞的感觉,叶紫霞想起了一个故事。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如果有个人愿意陪着你一起走在漫天大雪的路上,无怨无悔的面对一切,笑看风雪,当雪花落尽,你们就能一起白头到老。

看着马小天头上那越来越多的雪花,叶紫霞的身体更加的靠近了一些,轻声的问道:“小天,你愿意一直陪着我走下去吗?”

马小天转过头,深情无比,“我愿意,永远都愿意。”

风雪漫天,这一刻,叶紫霞希望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