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春天的一日,时值中午,温暖的阳光直射地面,照得鹿邑大地一片明丽。涡河经过连续几天的大雨,将河床溢得满满当当的,流水哗哗,翻着波浪。被阳光一照,闪闪烁烁,似滚动着万斛银珠金粒。水气随着微风飘漫,两岸的房舍,沐浴着阳光,散发着阵阵凉润的馨香,沁人心肺,令人陶醉。
“咚!咚!”远处传来震耳欲聋地大炮连声响起。
“快去看啊!”一小青年边跑边高声喊叫着:“鹿邑县西门外红场,正在行刑一桩‘杀人’财产纠纷案。”
围看观众越来越多,人山人海,大街上还有陆陆续续不断赶来的人群。
“咚!”听!最后一声大炮也已响起。
看!同刑的两名犯人已经被杀,两俱尸体旁滚落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最后一名犯人爬在刑台之上,一边一个士兵摁着胳膊,等待行刑。
刀斧手光着膀子,挽起高高裤腿,双手握住杀人的大刀,攒足力气高高抡起,使劲往下砍去……
突然,一只大手托住了胳膊。“刀下留人!”随着一声大叫,说时迟,那时快,刀斧手即刻抬头观看,一位传令兵跑的满头大汗,飞也似的一个箭步跳上刑台,另一只手举着尚方宝剑:“钦差大人有令!命,尔等火速押回重审!”
真是不巧不成书,北京城钦差大人到亳州巡查路过鹿邑,刚刚走到县衙前。一民妇双手捧着书信举过头顶,拦住大轿口喊:“天大的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钦差大人闻听民妇有“天大的冤枉”。即刻吩咐左右随从,“赶快落轿,把书信呈上来观看。”
有卫兵接过书信,呈给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打开书信观看;大吃一惊,即刻从身旁取出尚方宝剑,吩咐传令兵,“情况紧急,命你手举尚方宝剑,火速赶往杀场,把人犯与县官大老爷一并提来。如有违抗者,就地斩首。”
其他人员统统到鹿邑县衙大堂,排列两边等待问案!
县官大老爷见传令兵手中的尚方宝剑,如临皇上驾到,即刻下跪朝拜,已知北京城钦差大人到,那敢待慢,吓得连滚带爬,满头大汗来到大堂。
见了钦差大人赶忙一手掂起蠎袍衣角,一手逐地,行半跪之礼:“下官迎接来迟,请钦差大人赎罪!”
钦差大人十分威严,面孔绷得紧紧的,严肃而认真地听着县官行礼问安,也不抬头,只顾看书信,随口应了声:“免礼!一旁坐下共同审案。”
“扎!”县官大老爷慌忙站起,心里像十五只掉桶打水---七上八下地不时的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装着镇定,悄悄坐在一旁,等待钦差大人问话。
这时,传令兵报:“人犯带到!”
只见两名衙役押着一名男子,背后cha着斩牌,五花大绑来到了大堂之上。
钦差大人抬头观看;犯人竟然是一位憨厚、而面善的中年庄稼人。
钦差大人并没有摔打惊堂木,一只手拿着书信。一只胳膊放在案桌上。他要弄清这封书信的来龙去脉,这封书信对他本人来说,至关重要。
是人都有私心,钦差大人为了打听他要找的人,竟然不问案情原委,问起书信的来龙去脉,他举起书信,让犯人观看:“这封书信可是你家的?”
犯人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未作回答。心想;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押回重审,无非是多活一会儿,还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已经被他们刑罚折磨够了。想起县官大老爷为了叫我招供,打得死去活来,供词已经签字画押,还有什么话可讲,如今只求速死。
当他看到;坐在一旁的县官大老爷,更加害怕了,常言道:“官场腐败,官官相卫”。不可多讲话,免得讲错了再受皮肉之苦。于是,低下头来,暗暗地观察动静,看看钦差大人问些什么!瞅机会再诉冤情。
钦差大人面对犯人没有回答,并没发火,而且显得十分和蔼地道:“不要害怕,抬起头来,先把这封书信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地向本官讲明,以便对案情掌握了解。”
犯人闻听钦差大人所言,让他不要害怕,知道来了清官。即刻抬起头来观看,大堂之上坐着一位红脸黑须,浓浓的眉毛下,配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威严的目光。
随大声哭喊道:“钦差大人啊!草民实在冤枉。”
草民家住本县李原集罗李村,要问这封书信吗!它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要问来龙去脉吗?请大人稳坐在大堂之上,听草民慢慢地详详细细、清清楚楚的向大人道来。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是我爷爷临世前,他深知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有一天,春阳普照大地,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天上明净无云,太阳照得明亮而温暖。早饭后,爷爷把我喊叫到跟前。那时,我已经十五、六岁了。
爷爷拄着拐仗,拖着年迈的身驱,抖动着他那满是黑斑的老手,对我讲:“孙子啊!过来!扶着爷爷到外边走走。”
爷爷说着一手按着椅子,一手拄着拐棍,摇晃身子站了起来,朝前迈了两步,感到有些吃力,腿抖动发软,行走困难,拍了拍腿,叹了一声:“唉!树老焦梢,人老弯腰。我这身体咋一年不如一年啊!”
我赶紧走向前去,挽起爷爷的胳膊,搀扶着他老人家,爷爷点了点头,向我讲:“走!生命在于运动,扶着爷爷到村头转一转,到咱们家那一块荒地走走。”
我扶着爷爷来到了村头那块荒地,找个地方让爷爷坐下。
爷爷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快回去,提桶水来,顺便带把铁锹,爷爷要亲手栽一棵小树,给你们留个记念!”
按照爷爷的要求,我即刻回家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铁锹,肩上还给爷爷扛了条凳子。一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还让我站在跟前看着,亲自动手栽一棵小树,实在不解其中机密?
我放下水桶、铁锹和凳子打起疑问道:“爷爷!我们家那么多树,为何非要您老亲自动手,栽这么一棵小树?让孙子实在纳闷。”
爷爷一边艰难地拿起铁锹,一边回答:“有用!关系重大,到事候就知道了。”
见爷爷活动不便,赶来帮忙,不一会树栽好了,平整一下,我让爷爷休息,爷爷非要等到把树栽好,用脚踩了踩。树的周围用土围起一个小圆圈,以防备浇水时流出。
爷爷终于满意了,我双手搀扶着他老人家的胳膊,让他坐在凳子上即道:“爷爷栽树累了,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有孙子来给小树浇水。”
刚刚拿起水瓢。这时,从北面走来一位讨饭青年,我抬头看了一眼,观他年龄二十岁上下,两条弯弯的眉毛下,深藏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我猜想;他肯定是一位聪明能干的人,但穿着非常朴素,衣裳破旧,肩挎行李,手拿一把破旧雨伞,看样子是要出远门的。
青年十分有礼貌地向爷爷鞠了一躬道:“老爷爷,晚辈赶路渴了,特向您老讨瓢水喝。”
我爷爷目光一直打量着青年,一边捻动手指,见青年讲话,好像没听清楚,即打岔道:“地是我的地,树是我栽的。”
那位讨水青年见爷爷耳聋没听清楚,提高了嗓门微笑着:“我渴了要喝点水。”
爷爷好像还是没听清楚,继续打岔,重复那一句:“地是我的地,树是我栽的。”
“好!好!我知道了,地是您的地,树是您载的。”讨水青年摇了摇头、重复着爷爷的那句话,用手指了指桶里的水。
爷爷点了点头,即刻从身上铠甲荷包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包着一个方盒,方盒内放着笔墨纸砚。
爷爷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摊到凳子上的信纸,向青年道:“要想喝口水,留下你墨迹。”
我站在一旁,看到那位青年实在渴得没办法,于是,放下行李讲道:“正好走路走累了,在此歇歇脚。”
讨水青年接过水瓢,一边喝水,一边点头:“好!好!我写,我写。”
我赶紧拿起墨砚,蹲下来帮忙碾墨。青年点了点头,向我笑了笑。好像是说;这是什么规矩,讨瓢水喝,还要签字画押。
只见青年喝了一瓢水,放下水瓢,用手抹了一下嘴,挽了挽袖子,自言自语的道:“唉!不就写几个字吗?有甚难事,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一个讨饭花子,写就写吧。”
青年从我手中接过笔墨,蹲下身子,动起手来,写的什么?我不清楚。
讨水青年写好后站起身来,拿起看了看,还比较满意,自己点了点头。递给爷爷。
爷爷看后笑了笑,也跟着点了点头。
青年背起行李,继续向前赶路。我跟在后面,一直望着青年,见他顺着涡河大堤,朝东南方向走去。
爷爷没几天便离开人世,离世前修书一封交代我,在危难时刻拿出此书,无事不得拆看。
一晃二十五年过去了,虽然我们家没有爷爷在时气派,但也平平淡淡,生活过得去。正在庆幸借助爷爷再天之灵,保佑全家平安无事。
一日;忽然从县衙来了一群衙役兵丁捕快,不由分说把我捆绑起来即走。
大难临头全家人惊慌,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不知什么原因?当时心想,这下完了,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灾难,没有任何思想防备,人家故意害我,该如何是好?看来这牢狱之灾,我是蹲定了,随唤过夫人,把家里的事情交代一番。
后来到了鹿邑县衙大堂之上,经过大老爷过堂审问,我才如梦初醒,知道是什么原因。
夫人前来县衙监狱探望,我与夫人抱头痛哭,“天哪,为啥这么不公,明明白白是自己祖上留下来的,却被恶人强行霸占,还要受到诬告陷害、背上罪名蹲监受罚,严刑逼供,板子打、棍子夹、烙铁烙、屈打成招。老实人就该受此欺侮吗?这公理何在。老天啊!你睁睁眼吧!”
正在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危难绝望时刻,忽然想起,爷爷留下的一封书信。爷爷临终前曾经交代,危难时刻拿出来,平时不得拆开。一直把它放在柜子里,都给忘记了,试试看是否管用,赶紧吩咐孩子他娘,“快快回家取来呈上。”
谁知,还没等到书信赶来,县官大老爷即把草民拉到刑场问斩……
欲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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