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不要管我了……”依莲的背被利刃刺伤,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衫。 纵然依莲身体较中原女子更为结实,但终究是受了外伤,体力一点点的变得虚弱起来。
“别说傻话!”乌兰自知依莲的伤势很重,身后丛山紧紧缠住想要赶来追杀的青衣人。 纵然丛山身经百战,但“青鸾”的人毕竟都是暗杀高手,出手毒辣,招招致命。 丛山又是单枪匹马,想要确保依莲的性命,只能快些带她到安全的地方。
乌兰咬牙,转身将依莲背起。
“公主,不可以……”
“少废话!”乌兰喝斥依莲,快步奔走。
丛山的马就在前方,乌兰打了一个响哨,马儿嘶鸣,奔到乌兰面前。 乌兰将依莲放下,迅速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青色药瓶,将背后的衣裳扒开,在伤口上倒上一层药末。
“能上马吗?”乌兰问。
依莲的唇色有些苍白,虚弱的点了点头,在乌兰的扶持下勉强跨上马去。 乌兰重重拍了下马臀,马匹驮着依莲向前飞奔。
依莲将上身紧紧贴在马上,回过头来,看着驻立在身后的乌兰,眼睛里盛着浓浓的不舍,泪水不断的滑落。
乌兰转身,奔向树林深处。
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期间传来丛山的阵阵怒喝。
“青鸾”的人以暗杀见长,自然出手也是无声无息。 乌兰看到。 地上,已然躺了两具青鸾人地尸体。 其他三人,也身负了重伤,天青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眼睛已然变得血红。
丛山的身上也多处受伤,却依旧沉稳抵抗。
乌兰的长剑还cha在地上,她顺手拾起。 摆剑冲入圈中。 几名青衣人体力已然不支,在做困兽之斗了。 乌兰的突然闯入,倒叫他们有些应接不暇。
“不能留下活口!”丛山大喝一声,奋力挥剑,将身前的一名青衣人胸口刺穿。
还有两个!
乌兰虚晃一剑,然后迅速旋身,剑起剑落,血光四溅。
最后一名青衣人自知已然无力抵抗。 但亦深知情报的重要,不可全部丧生在此,便匆匆纵身欲逃。
“休想!”丛山拼尽全身力气,将手中利剑掷向那逃跑地青衣人,青衣人虽然也受了伤,但武功依旧不弱,察觉到身后有冷风袭来,慌忙转身躲闪。 却把背部的弱点暴lou出来。
乌兰立刻飞身向前,举剑便刺。 温热地血液喷涌出来,溅在乌兰的身上,浓重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林间,被风吹得愈发的刺鼻。
回身,却赫然看到丛山已然轰然倒地。 身上的伤口,汩汩的流出鲜血。
想来,方才也是在硬撑着没有倒地而已。
乌兰慢慢走向丛山。
这木头自然是唯恐这些青鸾的人回京泄lou了他地行踪。 若给华南灼得知华南翊的得力干将还活着,那无异于等于华南翊还尚在人世一样。 华南灼势必会加强兵力,搜寻华南翊的下落,将其除之而后快。 这对于生死不明的华南翊而言,可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那疯子竟然有这样忠心的部下,真是想不到。 ”乌兰冷笑着,用身在地上的青衣人的衣裳,擦拭了剑身地血渍。 收剑归鞘。 又在丛山的伤口处洒上止血药粉。
所幸。 伤势倒都不至于伤及性命。 乌兰吃力的想要把丛山扶起,却发现自己根本扶不起这个男人。
原来男人竟然是这样重的!
乌兰无奈。 只得架起丛山的双腋处,用力的将他拖走。
很腥地味道,咸中带着淡淡的甜。 从唇齿之间,滑落咽喉,丛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血腥之气却充斥了鼻腔。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身上传来阵阵巨痛,丛山睁开眼,看到一双流金溢彩的妖冶眼眸,恍惚间,璀若两颗琉璃宝石,让人目眩神迷。
然而浓重的血腥之气令人几欲作呕,丛山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他皱着眉,看到眼前那双诡异双眸的主人正手抓着一只野兔,野兔的喉咙处被刀划破,鲜血染红了毛皮,而自己的嘴里亦是腥甜无比,艰难的伸出手去摸,看到一手地鲜血,触目惊心。
“你在干什么?”丛山喝斥眼前地女子,一袭黑衣,绝美的容颜,手持满身鲜血地野兔,就像是丛林间幻化而出的妖,带着魅惑的血腥之气,妖艳入骨。
“你看不出我是在救你吗?”乌兰冷笑,“你就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
“呸!”丛山厌恶的吐出满嘴的血,虽然他征战沙场多年,但是这种茹毛饮血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过,甚是觉得恶心。 可是这一吐之下,又牵扯到胸前的伤痛,疼得他的眉都皱在了一起。
“们苏丹国的人,都是野人吗?”丛山哼哼着奚落。 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地上。 不远处有河水的淙淙之声,两匹马儿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 而依莲则斜倚在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
乌兰慢慢站起来,“丛将军莫不是想要在这荒郊野外,买米煮粥不成?”
丛山给乌兰呛白了一句,想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只得躺在那里,干瞪着眼睛瞧乌兰。
乌兰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依莲的面前,将手中的野兔丢在依莲身前,面色方才稍缓和些。
“公主。 ”依莲睁开眼睛。 所幸受刺之时,乌兰拉着她向前倾倒,才不至于伤及筋骨,又有药及时止了血,缓了两日,竟然略略的好了些。
“剥了罢,一会烤来吃。 ”乌兰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泉,“我去去便回。 ”
依莲了然的点头笑。 背kao着那棵树,从腰间掏出匕首,利落的将野兔剥去了皮。
“你们苏丹国的女人,是不是杀起人和动物来,都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丛山躺在那里问依莲。 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看上去那般的柔弱,但拿起刀来,手起刀落,却是那般的痛快,连血溅在身上都不在意。
“丛将军您觉得呢?”依莲弯起笑眼看丛山,“苏丹国的女子,性如烈火,柔情似水。 若有机会丛将军来我们苏丹国,好好见识一下苏丹国的女人。 ”
乌兰慢慢走向山泉,连日以来的奔波令她疲惫。 逃生的日子,她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洗过一次澡。
回顾四周,只有淙淙的流水之声和轻轻蝉鸣,乌兰慢慢的褪下外衣,解下发辫,走向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