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生

艺术青年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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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我的理想是一位艺术青年。尽管那时候还对这个谶纬仅仅一知半懂,对其的认识也刚刚停留在蓄长发、穿脏兮兮的牛仔裤、不修边幅、怎么看怎么象个乞丐的形象上,但这种无知还是不能阻止我迈向艺术青年堆儿里的步伐。

数年前,受这种心态和向往的蛊惑,我在一个月黑风高吓人的夜里,穿上了心仪已久的全身套装:一件乞丐裤,套了一个涂鸦衫,脚踩蝙蝠鞋,头戴绿军帽,还别了一枚红角星,偷偷去跟女友约会,没想到俩人一照面,女友把嘴巴张成“O”形,大叫道:“鬼呀……!”

至此,我再也不承认自己跟艺术青年有任何的渊源,并常常向众人宣布,本人乃正宗医生一个,如假包换。

医院有一女同事李某,号称也是艺术青年,无奈高考时被老爹偷偷改了志愿,本来去往中央美术学院的她被一支笔指向了某某医术学院,本来想学美术,没想到学了手术。工作之后仍不死心,常常以颓废另类的装扮出入医院,成为领导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也由此取代我成为医院第二位“艺术青年”。

该女嘴大眼小,属于脸蛋先天进化不良的范畴,但常常以此为荣,并宣称自己乃为欧洲人眼里的亚洲美女,受打击接二连三仍不悔改,以至于单身多年仍无人问津。伊不懊不悔,洒脱大方,倒是深受男同事的喜爱。以我为例,每次出差去北京,倘若有时间游逛,便会带她一起,路上谈笑风生,海阔天空。

上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我休假去北京见朋友,正好赶上她送姑姑返京,临回的头天晚上,俩人又照例结伴来到三里屯,在酒过三巡,菜未五味之后,酒吧出门,她跌跌撞撞地奔向一位在门口等活儿的画画男生,过去之后喷着酒气地问:“说,我象不象朱丽娅罗伯茨?”

蹲在地上的艺术青年身边七零八落地躺着数枚啤酒瓶儿,显然也早已醉入半梦半醒之中,睁开红红的双眼,打了一个饱嗝,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胡说,就你那嘴,能顶朱丽娅罗伯茨仨!”

回家的火车上,她憋了一路,临下车时实在憋不住了,委屈地告诉我:“艺术青年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