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挺大。”
徐成令笑了笑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故意闹得这么大，这样才能让老爷你知道她的情况，可以放下心来，很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洛心怜微微一笑道，在她看来，瞳心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明显，就是想告诉徐成令她现在没事了。
“嗯，她没事就好。”
徐成令点头，没想到血鬼宗在瞳心手上这么快就重建起来，这背后肯定少不了姜长歌的援助。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瞳心，毕竟她手里还有一颗血煞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她不主动惹事，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我担心那妮子干啥，她武功那么高，肯定没事的。”
徐成令轻轻一叹，不禁失声一笑。
当初瞳心暴走的时候，洛心怜和姜长歌两位绝世高手联手都未必是她一个人的对手，与其担心这妮子的安危，不如多想想自己要如何离开这里。
“看样子，你这个当师傅的也挺关心她的。”
徐成令看向了洛心怜这边。
“这妮子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也难，恐怕现在我这个当师傅的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毕竟是天煞之体，武学天赋太高了。”
洛心怜轻叹一声，要说江湖中武学天赋最高的体质，肯定就是天煞之体了。
因为有血煞珠的存在，瞳心可以直接炼化他人的功力，化为己用，加上那近乎妖孽般的武学天赋，任何招式一看就会。
就连她的招式都已经被瞳心给学了去，现在武林中恐怕已经没人是她的对手了，除非那些隐退的老家伙决定出山。
但就算是这些老家伙，也未必是现在瞳心的对手，正所谓拳怕少壮，瞳心胜在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假以时日，她肯定能够称霸整个武林。
“下次再见到她，她恐怕也不认我这个师傅了。”
洛心怜摇头叹息一声，以瞳心的性子，她最后一定会选择徐成令。
到时，她们师徒也只能拔剑相向，以瞳心现在的武功，已经不输她了。
“老爷。”
洛心怜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徐成令的下巴。
“嗯，什么事？”
“你对我有没有过……不，没什么。”
洛心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站在她的立场上，她是前秦人，不能背叛自己背后的国家，即便她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最后可能会自取灭亡。
如今的大雁在女帝的治理下越来越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样的国家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谁来统治不都一样。
大秦早就气数已尽，如今剩下的只有在大雁统治下苟延残喘的前秦人，尽管他们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建立了根据地，但想要推倒强大的大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需要借助百姓的力量，可如今百姓的心都向着大雁，他们面对大雁还有一丝胜算吗？
“老爷，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在战场相遇，到时我一定会杀了你，而你能忍下心杀了我吗？”
洛心怜问了徐成令一个问题。
她有一种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她和徐成令一定会在战场上相遇。
届时，她想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难道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徐成令不由耸了耸肩，反问了她一句。
紧接着，他又说道：
“叛军的主要力量来自于百姓，扎根于百姓，因为在大雁苛政的压迫下，百姓不得不反，但随着女帝上台，苛政逐渐放宽，百姓慢慢过上了好日子，鬼才想要造反呢。”
洛心怜认真听着，徐成令身为当今相国，对于大雁的各种政策了如指掌，更不用说，有些政策还是由他一手推行的。
“叛军从何而来？叛军是被女帝逼出来的，但反过来说，只要女帝治理得当，叛军就会不攻自破，只剩下那些负隅顽抗的前秦人，最后的下场只有自取灭亡。”
徐成令沉声说道，坐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口中还在负隅顽抗的前秦人。
在徐成令看来，在女帝这一年的改革推行下来，百姓的日子不再那么艰难，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又有谁会想要造反呢，那可是要砍头的。
而且他的改良玉米已经研究成功，接下来就会向大雁各地进行推广。
到时，连最关键的饥荒问题都得到解决，百姓才算是慢慢过上了好日子，大雁也将迎来强盛的时期。
这是他当初与娘子的约定，将大雁这个不完美的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现在徐成令已经做到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只要他们两人能够携手同行，无论前方还有多少的困难等着他们，一定都能一一解决。
“是啊，你说的对，但还有一个方法能挽救大势已去的起义军。”
洛心怜淡淡说道，她平静的声音里蕴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有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讲的是农夫救了被冻僵的一条蛇，结果被醒过来的毒蛇咬了一口，最后中毒身亡了。”
她讲起了一个故事，而后看向了徐成令，眼中不由闪过一道杀意。
“只要你死了，女帝失去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也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洛心怜自然知道，女帝之所以能够推行诸多有利的改革，这背后都是由徐成令出谋划策的。
女帝的统治能力不可否认，但如果没有徐成令，也就没有如今强盛起来的大雁。
“那你为何现在不动手呢？反正外界都当我已经死了，你现在动手也不晚。”
徐成令看着面前的洛心怜，只见她已经恢复原本的模样，那张妩媚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她如果想动手的话，大可以现在动手，不必和他说这么多。
就算他救过她一命，她也救过自己一命，一命换一命，他们也算两清了。
“唯一的解释是，你并不想杀了我。”
洛心怜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原地走动了几下，说道：
“如今的大雁在女帝的治理下就挺好的，百姓也不用过上穷苦生活，又有一位能力出众的相国，今年的除夕夜肯定要比往年热闹的多吧。”
这时，徐成令不由拉住了洛心怜的手，对她说道：
“心怜，离开叛军吧，只要你愿意将功赎罪，我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留你一命。”
“如果现在强盛的是起义军，而大势已去的是大雁，我对你说，要你来投靠起义军，你会同意吗？”
“不会，因为我是一名大雁人，我的心会向着我的国家。”
徐成令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同样也是我的回答。”
洛心怜不禁苦笑一声，哪怕起义军已经大势已去，她也不会背叛自己所属的立场，她是一名前秦人。
听到对方这番回答，徐成令不禁愣住了一下，旋即失声哑笑道：
“你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她也和你一样，直到最后也在坚持自己的立场，所以我不会勉强你放弃立场，但我依旧会等着你。”
洛心怜看着面前的男人，思绪无比复杂，如果将来在战场上再遇见他，她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杀死他呢？
也许会吧……但她不会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