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玄有些疲惫看着回来的小书:“是结果定下来吗?”
芸国修者来来往往,公孙玄和小书皆有些出神。
沉默了片刻,也犹豫了片刻,小书还是点了下头:“五兽被重新封印。”
“连点浪花都翻起那个世界的东西果然不适合呆在这个世界。墨烟紫啊,你怎么想不明白呢?”公孙玄起身负手。
小书再微微犹豫道:“老先生地人都撤退了。”
公孙玄微微愣住,稍事洒然一笑:“我给你老先生地信,他恐怕看都没看。想必老先生也死了吧。”
小书点头,却是疑惑。
“你可能不解老先生分明活着有用,为何偏偏将其杀了呢?”公孙玄朝前走去:“很简单。不仅老先生还是对手都猜到我的心思。所以知道最后地对手是我,老先生便可有可无。而对手又猜到我地实力不仅限与个人,而是控制其他人,就像我撤走公孙家地人一样。老先生一死,那九人不管怎样都会听我一言。至少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让他们清楚接下来该怎么战死沙场。”
“如此就等于我是控制那九人。这样,对手杀了那九人就更清楚我的手段。”
小书听的明白,也理的清楚:“公子可不管那九人。”
“是可以不管。”公孙玄笑道:“但最后老先生是死在对手之下。最后老先生交代了什么有什么遗言,也只有对方知道。对方只要稍微编一个像样的理由,那九人至少会销声匿迹。如此对手就少了许多顾及。”
“我很清楚这是一场博弈,清楚是对手的局。但不得不管,而且与费一点东西,让那九人唯我所用不算太亏。”公孙玄继续说着:“只是让那九人何时出手就成了难题。对了,老先生的尸体被带走了吗?”
小书摇头表示不清楚。
公孙玄沉吟:“若没意外,应该没被带走。对手既然希望我展露东西,就该给我一个让九人动手的契机。如此就把老先生安葬在紫烟阁内吧。然后放出风声,我能救活老先生。那九人自然会去找对手的麻烦。”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如何将对手引入紫烟阁呢?”公孙玄侧目:“小书有好的办法吗?”
小书皱眉道:“莫非公子认为悟语也要败吗?”
“悟语是一头猛兽。只有在他刚出笼时利用他,若他尝到了血腥之味,恐怕我们也会跟着遭殃。而时至今日从老先生的败阵来看,刚出笼的猛兽显然就不是对手。只是这头猛兽在临时前杀多少人和伤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公孙玄刮了下少女的脖子:“仍是那句话利用别人,不如靠自己。”
“可晏心梦逃了。”小书有些小声。
“其实不算逃,而是将我们引过去,引入悟语的乱局之中。”公孙玄轻笑:“这点小心思还是看得透的。若打算一开始就杀他,你信不信我就成了棋子。悟语则会被放在最后。”
小书极目远眺,好似看到了一个和尚正笑呵呵的看着这边。
“我所拥有的优势无非还是在紫烟阁。在外面打,至少灭掉那几个人前不是明智的选择。”公孙玄一步万里,这时已看到风沙不留痕那位天下第一在缓缓睁眼:“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各有底牌,所以心照不宣的既然要分出胜负,那就一次分出个胜负。绵绵柔柔,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变故。”
“其实我希望有这么多变故,可惜我只有一个紫烟阁,若我能再多占几个地方,兴许就可以耗很久很久。不过不管是古羽前辈还是十人这五千年都将紫烟阁孤立出去,所以我想去占地方也不太可能。到底一直都是在寄人篱下,掌控紫烟阁都已经很是费力,更难抽出其他的功法。”
“这也是为何世间一直对紫烟阁不闻不问的原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墨烟紫,毕竟五千年前的人肯定是五千年前的人比我们更了解。”
公孙玄有了叹息:“不过以一阁与整个世间抗衡,倒是其乐融融。最后赢了,那就更是有趣。当然仍是那句话,我们不会输的彻底,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底牌。若真是输了,大不了东山再起。只是要委屈小书你了。”
“公子怎能谈输呢?”小书有些生气。
“胜负乃兵家常事。如何从失败中重新站起来才不寻常。”公孙玄笑道:“我预料所有可能,当然不会遗漏输这个字眼。若连输都无法直视,又谈何与整个世间斗呢?”
“还是公子的歪理多。”小书叹了口气。
“走吧,回紫烟阁,等着。”公孙玄转身。
小书犹豫:“莫非公子想到了如何引对手入紫烟阁吗?”
公孙玄轻笑:“那些藏在紫烟阁的人不就是现成的吗,何须多想呢。”
小书娇小的身躯轻颤。
“杀是好的选择,而不杀是更好的选择。只有这样对手来了才会有所顾忌。一旦有顾忌,就只会被牵着鼻子走。明动的弱点太一目了然。我非善人,尽管那人杀不得,但还是得下狠手。”公孙玄眼里满是怅然。
虽会被后人骂,但故事永远都是胜者再写。
骂声自然也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消停。
紫烟阁内除了建筑焕然一新外,其他的东西倒是依旧。
公孙玄看着此处,不由看向了远在阁楼里的新阁主于瑟,不由咧嘴笑了笑:“我离开这么久,也没动手,倒是忍得住。”
“确实忍得住。要事我就动手,如此公子可能就无家可归了。”小书附和一笑。
公孙玄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凡于瑟敢动手,其身后的人将会被连根拔起。而既然不动手,那就多用用于瑟的长处也行。
毕竟于瑟给紫烟阁提供了近乎三成的情报。而且没有一个是假的,毕竟他只有三成,而公孙玄则有七成。
一旦有假,自是陷入死局。
于瑟已陷入牢笼,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而后公孙玄又看向秦斑,不由笑道:“倒是养了一条忠心的狗。可惜自是忠于紫烟阁,而非墨烟紫。”
小书提醒:“公子可莫说脏话。”
公孙玄打了个哈哈:“若秦斑生在四国和芸国就真的难缠了。”
“没有如果。”小书瞪眼。
别院如旧。
公孙玄疲惫的坐在了案桌前。小书已去烧水准备给公子洗洗风尘。
案桌上有几写着情报的信。可公孙玄没有兴致去拆开,倒是有兴致的拿起了水壶准备去浇小院里的菜圃。
只是前脚刚起,就有人来扰。
公孙玄无奈重新坐下:“伏远,有什么事吗。”
背着弓的男子只是停在院外:“老先生死了。”
公孙玄抬头:“尸体带回来了吗?”
伏远道:“带回来了。”
公孙玄平静道:“将其好好安葬。”
伏远道:“还有一事。”
公孙玄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伏远很快把出现在赵暗身上诡异的事道出。
公孙玄皱了下眉头:“你都察觉不了吗?”
伏远摇头。
“带过来看看吧。”话落,双目弥漫的赵暗就出现在了伏远身旁。
公孙玄眉头皱得更深,却是突然赵暗暴起,拿起大锤就往公孙玄砸去。
伏远凝目拉弓。
公孙玄亦落笔起符。
赵暗胸口被穿了个通透,紧跟着在符阵之下动弹不得。
公孙玄再次落笔,随后书上涌出一团散发着恶臭的糊状物。
“中毒了?”公孙玄愣住。
“中毒了。”小书出现在赵暗身旁:“药门那边的毒。”
公孙玄轻咦的看向伏远。
伏远眉头紧皱,回忆起在沂州之上的交手,摇摇头:“我没看到任何下毒的动作。”
公孙玄突然握紧了笔:“药门的人来过紫烟阁。”
小书不解。而伏远则若有所思的走到赵暗身旁。
“不用查了,留在赵暗体内的符阵已经被毒毁了。”公孙玄轻呼:“你别去碰赵暗,可能还有毒。”
说着公孙玄再欲动笔,却是下一瞬收手:“原来如此。”
伏远皱眉。
公孙玄笑道:“没事就是针对赵暗的局,也是十人布得局,与你们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小书越发迷惑。
“很简单,古柔再厉害也做不到彻底控制赵暗。无非就是曾经赵暗杀了古山和印千儿惹怒了古家和十人,早已在他体内留下手段。而古柔的符只是一把钥匙打开留下的东西。而药门的毒就是为了掩饰这个东西。而说的原来如此就是这东西仍在,我若继续查探恐怕我的东西要被看去。而赵暗到了紫烟阁才露杀机,显然是药门之辈在紫烟阁留下的毒引起了作用。”
小书皱眉:“那该怎么抹去这东西?”对于毒她倒不在意,风月草就能祛除九成九的毒,而剩下一成在动点手段即可。
“其实呢,古柔只是想看赵暗体内有没有风月草。能解所谓手段又万无一失的只有风月草。古柔那边感知到东西消失,自然就知道赵暗体内有风月草。”公孙玄笑道:“而让赵暗杀我,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看来古柔并不确定你们九人是否都服用了风月草,得一个个试。”公孙玄走到赵暗身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而确定计划。”
小书恍然,公子能控制风月草,若确定那几个服用了风月草就可以确定控制能控制几人。届时只要针对这几人即可。
而没服用风月草的则用另一种办法对付。
这比较浅显,而望深处说,无非就是想试探公子对生死二气掌控到了何等地步。毕竟掌握生死二气的程度间接影响掌控天地力量的程度。
这是公子藏得极深的程度。
“很了得。”公孙玄笑了起来:“这算是他们对我第一次出手吧。”
伏远也想清楚关键,目露杀机
“算了。也试探不出多少东西。与其说试探,不如说借此向我下战书。”公孙玄笑道:“既然这样,我就接了。”
伏远见公孙玄看来拱手令命。
“现在你们就先将老先生安葬。然后就等着。等他们与悟语两败俱伤在动手。”公孙玄拂袖:“对了,去将端木极接过来。端木家不用管了,也管不了。不出意外,明动伤势一好,就能到那个境界。所以现在着重关心的就是将他伤势好之前,将其引出来。悟语排前,紫烟阁排后,所以你们应该足够的时间恢复伤势。对了待会你将其他人都叫过来,我有事问他们。”
伏远带着赵暗离去。
公孙玄重回案桌之前,疲惫尽去,反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