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决明拿着临霜,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日照当头,尹决明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这么晚起来过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现在头还是有点疼。
倒是姓江那小子在自己已经差不多把大脑都关机的时候来了句什么?
他在**坐起来,久久回想起那句话。
现在还觉得有点吓人。
“孽缘啊……”
他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自己昨日带回来的那把银白色的临霜。
棱角上还泛着寒芒。
“可真是脑袋抽了,竟然接过来这么一烂摊子。”
江习风,这是给还是不给?
给了,让他以后整日睹物思人黯然神伤?
要是不给,那总不能自己拿着吧?更不能给那个在甄苓临死前还想亲手送她下去的虞惜瑶吧?
这时,自己房门被人推开。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看着江习风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能知道那小子昨天晚上没睡好。
桌上摆着一件这么引人注目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
银色的剑身显得尤为扎眼。
只觉得他的目光在触及到临霜的那一刻,变得柔和深情。
“我昨天去驿站那儿,老板给我的,我寻思,好歹是把名剑,总不能落个无人看管的下场吧?”
江习风点了点头,目光迟迟离不开那莹若霜雪,漆似月光的临霜。
“要不……你拿走?”
尹决明一直紧紧盯着江习风的眸子,总觉得这柄剑戳了他的痛处,可是看他的样子,又没有理由不给他。
江习风就那样一声没有,默默地收起了那柄剑。
“江习风。”
最终还是看不下去眼了。
“埋了吧。”
江习风眼中暗敛犹豫,“我会的。”
还在是在尹决明的叹息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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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街上和江习风对视那一下后,甄苓总觉心中意难平。
也不知道是酸甜苦辣哪种味道在心中波涛澎湃,感觉有些东西该说未说。
在不知什么情感驱使下,甄苓摸回到自己重生的地方。
拿回了自己生前揣在怀里的两样东西:风铃和京书。
心想着等要回临霜后,找个地方一并埋了。
就当做埋葬一段过往。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早日联系上温缎夏。
首辅府里。
突然来这么一个消息也有点让元萧反应不过来。
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谁都懂,可是每当遇上这么些个事,难免一阵心痛,劝也劝不好。
所以她很安静地陪在温缎夏身旁。
就在这时,窗外的鸽子总是那么不解人意。
腿上绑着足环,温缎夏也只能强忍着背痛,上去将足环解下来。
是个赏金京书!
记得上次赏金的京书还是去年上秋时分。
上面写着:
悬赏锦州徐啸天首级十五万,信物为手上的红玉扳指。
“你这……还去吗?”
看着刚才快泣不成声的温缎夏,元萧也是着实不放心。
此时她擦了擦眼泪,将那封京书放进怀里。
“为了生计,还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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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苓又到了老宅子门口打算堵一次温缎夏。
没成想又把孟盼丹给等来了。
“掌门说了为了不让祁月的人起疑心,最好还是不要老往我这儿跑。”
甄苓也只好赔笑,早就没有了之前跟他一起时的傲慢劲儿。
“没有……徒弟来找原先的佩剑。”
只听孟盼丹冷冷答道:“没有。”
这一回答无疑是给她泼了一瓢水,心里凉半截。
“师父您再好好想想那把软剑……”
“我昨日下午去驿站里问过老板,他说给了那日的另一个男子。”
另一个男子?
江习风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不会吧……”
孟盼丹则没有多理会她,正打算进书房时,飞来一信鸽。
拆开足环,上面赏金两个打字十分夺目。
“徐啸天?”
“这老哥江湖一散人,剑法一等一的强,就是脾气不怎么地,不愿意遵守江湖上的规矩,这回怕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
说到这里,孟盼丹噗嗤一笑,暗自道:“平时也没少得罪,估计这回人家是急眼了。”
笑了笑,将那封京书叠了上。
我就不去了,毕竟还是旧交,你愿意去的话就去吧。
说着,把那封京书递到了甄苓手里。
然而甄苓此时还是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从江习风的手上要回自己的临霜。
要是落到了这老哥的手上,岂不是要比登天还难。
脑壳疼……
光说这该如何跟他相遇就是个问题,要的直接杀到他家里,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想着,忽想起自己手中这京书。
这不正好一个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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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惜瑶还没从情敌下线这一事的欢乐中缓过来,手里便收到了那封京书。
此时她必定是看什么都欢喜,所以就无比欢快地将它揣进怀里。
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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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庄。
自从上次徒手收拾了三名壮汉后,迪力娜扎算是在这一片里出了名。
无人不知这饭庄里的老板娘不好惹。
也有不少人听说了被路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故事,想来这饭庄里一睹芳容。
所以最近她这儿的生意红火得很。
“上菜喽——”
这是她今天不知道上的第几桌客人了。
桌上的食客手里正掐着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狼毫劲走出来的大字,想注意不到都难。
一眼扫过,就知道这江湖上的赏金京书再添一封。
锦州徐啸天?
一转身的功夫,她就目睹了京书上的所有文字,并且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等到晚上,她就在门口挂上了歇业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