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非鱼更加迷迷糊糊,靠在副驾驶上就睡着了。
傅浩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还是烫。
想到是昨晚她流鼻血被冷水冲得太久了,傅浩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把车开得很快,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抵达医院。
“非鱼,到了,”傅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温柔,他打开车门摇晃着睡着的非鱼。
非鱼迷迷糊糊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而且好温柔好温柔,她以为是爸爸。
“爸爸,”她咕哝一声揉了揉眼睛。
傅浩弯腰替她解开安全带,就听见了她的小声呢喃。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错觉,直到非鱼抓住了她的手,再叫了一声“爸爸”。
傅浩一愣,抬头盯着非鱼的眼睛,把迷迷糊糊的非鱼盯得清醒了过来。
“大佬!”非鱼猛地缩回抓着傅浩的手,惊慌失措,“这是哪?”
傅浩指了指头顶上的大字:“医院。”
非鱼听到医院两个字,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紧紧抓住座椅。
“非鱼,你忘了我们俩出来时的约定?”傅浩身子往前探,抓住非鱼紧紧扣着真皮座椅的手,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什么约定啊我没答应过你的约定!”非鱼眼看着只剩下坚挺地扣着座椅的小拇指了,急得要哭出来了,“反正我不要打针!”
傅浩无奈,把她最后一根小拇指也掰了下来:“不用打针的!”
“真的?”非鱼这才放弃了去抓方向盘的手。
傅浩点点头,目光严肃,可见有多坚定了。
“现在医院能不打点滴是不会打点滴的,”傅浩松开非鱼,在车外伸直脊背,“出来。”
非鱼即使不相信她也不是傅浩的对手,与其跟他硬抗不如去医院看一眼,就一眼。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非鱼站在了门诊室外。
一系列的检查出来后,非鱼见没有要打针,心理一万只小鸟在跳舞。
“过来这边打针,”护士端着不锈钢盘子,里面放着针跟一瓶瓶的药水,路过非鱼的时候对她身边的傅浩看了两眼。
或许是因为傅浩的长相,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你不是说不要打针吗?”非鱼扭头控诉,然后整个人朝着楼梯口跑去。
傅浩一把抓住非鱼的衣领,把她提了过来:“不就是打个针而已,怕什么。”
非鱼高烧严重,只能打针了。
“傅浩你个大骗子!”非鱼拳打脚踢,然而打在傅浩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因为她的闹腾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大多是笑着看热闹。
“非鱼别闹,你看你都成为笑话了,”傅浩好心提醒,然而不起作用。
非鱼从小在医院就是被当成笑料的,每次老妈都说拉她就跟拉牛一样,所以祈祷着她不要生病。
“我不打针,傅浩你个大骗子我要回家!”非鱼挣扎着,就像是个暴躁的小孩儿。
她本来生病力气就不是特别大,所以傅浩抓住她简直轻轻松松。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傅浩索性一弯腰,把她扛了起来。
“啊啊啊啊我要摔了!”非鱼头晕目眩,紧紧抓着傅浩的衣服,也难得安静了一会儿。
进入病房后,傅浩把她丢在病**,然后示意护士过来打针。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护士有些虚,大人毕竟不同小孩子,小孩子再怎么闹力气也没有大人大。
“你把她抓稳了?”忽视上前,把药盘放在柜子上,“真的抓稳了?”
傅浩扣着非鱼的手,用胳膊和肩膀压着非鱼的身体。
“我不要打针傅浩你这个混蛋!”非鱼害怕急了,然后她就哭了。
差距到她哭,傅浩松开了她的手:“打针不痛的,一点也不痛。”
“骗人!”
“不骗人,我以前经常打针,只有打针了病才会好,”傅浩从小身体不好,用傅老爷子的话来说他们傅家的独苗是被药水喂大的。
也正因为这一点,傅老爷子对他很是宽容。
“你不打针就不会好,也就回不了基地训练,你忘了过段时间还有个训练赛吗?”傅浩站在床边,没有去抓非鱼,也没有制止她想要逃脱的动作,“非鱼,你已经长大了。”
非鱼一只脚刚下地,猛地顿了下。
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
“可是我还是怕打针,”非鱼抬头望着傅浩,泪眼汪汪,眼眶通红,“我怕。”
“别怕,我陪着你,”傅浩把陪护的凳子拿过来坐在床边,抓住非鱼一只手,很紧很紧,也很有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非鱼好像没有那么抗拒了。
“小妹妹你看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啊,还安慰你陪你打针,”护士见她的情绪稳定不少,急忙拆开针具。
她见过很多抗拒打针的,却没有见过非鱼这种,大人很会包容也很会顺从,所以大人打针几乎不反抗。
非鱼听了护士说的话后,脸颊红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发烧烧红的。
“你不是累了吗,睡一会儿,睡醒了我们就回基地训练,”傅浩抬手把她凌乱的头发理顺,“你是卢非鱼啊,电竞女王从不言败!”
她是卢非鱼,她励志要当电竞女王,电竞女王永不言败!
在傅浩的安慰下,非鱼总算是平静下来,原本就发着高烧,现在一安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了起来,然后就睡了过去。
“打吧,”傅浩抓着非鱼不打针的那只手,对护士开口,“尽量轻一点,她怕疼。”
护士点点头,看了眼非鱼,好羡慕啊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帅这么温柔的男盆友!
在傅浩的注视下,护士三两下就把针打好了,动作快准不拖泥带水,甚至进针的时候非鱼都没啥感觉。
“谢谢,”傅浩看着护士把调整着输液速度,目光落在了非鱼的脸上。
护士红着脸说声不客气后,端着药盘离开了。
病房里很安静,这间病房就非鱼一个人,旁边还空着两张床,所以看起来很宽敞。
药水一滴滴地往下落,时间一秒秒不动声色地流,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