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飞转间,李凭想起当时这个侍卫和海皇小妾的对话,忽然间,灵感爆发抓着机会:“哼!原来是海皇亲自来了,那正好,我们一起把账算个明白。就算你不来,我原本还想找你呢,你把我们神殿的东西,弄哪里去了?”
海皇一愣:“你是神殿的神官?”
李凭冷笑:“我奉命来沧浪海,你们进行对接,为什么却被困在海中出不来?还屡次遭遇危险,你们是不是打算撕毁合约?”
章鱼将军墨角,率先成不住气:“怎么可能?神殿的神官明明已经将东西拿走!”
“他是假冒的!”李凭一口咬定,坚持实行‘拉虎皮,扯大旗’的策略。
海皇的目光一转,盯的章鱼将军抖如筛糠,正在他哆哆嗦嗦,想要辩解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鲁顺,悠悠开口:“你不是藻沫岛上的海神女使者吗?怎么又变成神殿神官了?”
鲁顺?李凭刹那间泄气:说谎被抓个正着!这戏还要怎么演?他竭力眺望那黑乎乎的三个人影,实在看不出五官面貌,但声音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正在李凭抓耳挠腮想计策的时候,鲁顺已经跨前一步:“海皇殿下,就是此人骗走小公主的!”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巧不巧,撞在海皇手里。
“呵!有意思。你自己说,你到底是神殿神官,还是藻沫岛上的海神女使者,或者还有其他身份?”海皇讥诮地看着他。
说话间,三个人乘着海水,一路逼近,已经来到李凭船舷不到十米的地方,海浪浮沉之间,能够看到船上的所有人,李凭也终于看清对面三人的面容。
一海马,一海龟,一章鱼,能凑一锅海鲜大杂烩。
“道友,你一对三,能有几分把握?”
吕洞宾诧异的看他一眼:“一对三把握不大,不如这样,我一个人负责阻止那海龟和章鱼,你去对付那只海马可以吗?”
“把海皇留给我,那怎么好意思?像这种硬菜,都要道友这样的大人物,才能镇住场子。”
“那你就别在这种时候跟我开玩笑。”吕洞宾也有些无奈:“就看海皇对这块海域的掌控之力,恐怕今晚的事情很难善了。别说他还有另外两个帮手,我们被粘在海面上,无路可逃,又施展不开,此事,十分棘手。”
察觉到事情的严峻性,李凭也知道,光指望吕洞宾一个,可能不太行。而一时半会之间,没有人能提供更多的神魄之力,李凭很难再召唤其他的神仙来帮忙,而且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未必如同吕洞宾这样好说话。
估算一下双方实力,李凭衡量之后,还是决定:装逼!能糊弄过去最好。
如果实在糊弄不过去,他对吕洞宾小声耳语:“我们可能要赌一把,万一遇到生死难料的情况,我需要道友你这样帮忙……”
吕洞宾听完之后,有些忐忑:“当真?这御风符我可真的只剩一张了。”
“嗯,我相信道友,只要离开这片海面,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李凭右转过身对着船上,其他人说:“现在海皇就在面前,我也不是强买强卖的人。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跟着我们继续往前闯;二是,直接跳海,说不定能被海皇捞回去。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决定。”
达美的表情惊疑不定,可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被捆缚住的第三名妹子苏月,已经大声叫嚷起来:“海皇陛下,救命啊!”
吕洞宾拂尘一甩,将她整个人抛向海皇的位置。
章鱼将军触手一动,将人稳稳抓住,拖在自己身边。
达美犹豫一下,看了李凭一眼,最终还是咬牙朝海中跳去:“我是很想出去看看,但是比起外面世界的风景,小命更加重要。”
李凭深以为然:“你去吧。”
然后,他看向一旁的星辉,此刻他居然还是提着灯,站在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呢?跳不跳?”
“李大兄别说笑了,我跳下去喂鱼?”
“哦,那你过来帮个忙,把地上的公主黛丝弄起来。”李凭指使他干活。
星辉慢悠悠放下灯,将公主公主半抱在怀里:“她还在昏迷中,可能还在做梦,要把她也扔到海里?”
“不,”李凭将神秘匕首塞到星辉掌中:“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这把刀吗?现在给你。记住,只要海皇他们进攻我们的船一次,你就在公主身上扎一个洞。”
星辉:“……”万万没想到,落在自己手里的是这么个烫手山芋。他转动动那把精巧的匕首,感受锋利刀刃上丝丝凉意:“李大兄,你认真的?”
“对,我是认真的,所以你要是敢弄虚作假,糊弄我——”李凭笑的阴恻恻,白森森的牙齿咬一下唇瓣:“我就宰了你。”他拿出吕洞宾给的那把爵鼎宝剑,准备一起拼杀。
“放了公主!”鲁顺厉呵一声,就要上前抢人。
“哎——别!”星辉手中的匕首,在黛丝的手臂上划下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血液顿时流出,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他无奈地朝鲁顺解释:“你别乱动,你一动,这海水就晃**的厉害,船就更加不稳,我这手滑,万一要是不小心,在伤到公主,责任可全在你身上。”
“你——”鲁顺咬牙,干着急。
章鱼将军见状,悄悄的将自己最长的一根触角展开,从海水底下伸到船边,想要将小公主直接卷走。
李凭眼明手快,并指掐诀,指挥起爵鼎宝剑,朝海水之下一指。刚刚学会的御剑术,总算派上用场,锋利的神剑隔空转动,落入海水中,直接斩下一条章鱼须。
吕洞宾的眼神,一直盯着海皇,锁住他所有动作;同时,对李凭开口:“道友真是好悟性,上次教你的剑诀,这么快就学会了。”
“别夸我了,夸出花,我也不会跟你一起出家当道士,我还想娶老婆。”
“这剑诀还有第二层,可一气化三清,将剑幻化出三柄;等到第九层可以将此剑化身千千万形,成剑林……”
“道友,我现在就可以束发更衣!以后,我们一起修行。”
“娶老婆的事情……”
“红颜白骨,都归黄土,我能看透。”
“不是,我是想说,娶老婆这件事情,和你修道并不冲突,我们道士是可以有道侣的。神仙眷侣,并不违背天理。”
“好,只要道友把剩下的八层剑诀都告诉我,这些事情,都可以听你的。”
吕洞宾忍不住失笑。
他就觉得李凭此人甚是有趣。
见风使陀、朝令夕改,也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表面上油嘴滑舌,实际当断则断。该心狠手辣的时候,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却又没有一般人穷途末路的时候,作困兽之争、滥杀无辜那种凶性劲儿。悟性不错,却总是各种拖拉偷懒,不火烧眉毛,就不知道居安思危,是个难得一见的真小人。
“爵鼎剑诀第二层:脉冲尺关,气凝上桡,神聚力散……”
随着吕洞宾一边说,李凭一边运行、练习,远朝一般人的记忆力,再次让他获益匪浅。
等到鲁顺按耐不住,想要从后面偷袭的时候,星辉还没来得及给公主放血,李凭就已经御剑将其逼退。
海皇就站在一旁,注视着整个战局。
他忽然开口:“放了公主,你们三个人,就可以有一个,立刻平安离开沧浪海。”
李凭目光一转,发现星辉的动作有刹那间的停顿,不过当李凭对上他视线的时候,星辉笑了笑,又重新握紧手中的匕首。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李大兄尽管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当朋友,就绝对不会在此刻做落井下石的事。公主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她逃走。”
“哦,这样啊,”李凭呲牙一笑:“我其实原本是想说,如果海皇陛下不记仇的话,能不能放我走,我把公主放了?”
星辉笑容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