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行首先想到的是:问系统!
他还剩下最后一次提示机会。
白脸镇危机重重,他不想轻易用掉仅剩的机会。
按照系统公事公办的尿性,就算他再卖惨,它也绝不会破一次例,多给一次机会。
他站在三层楼顶眺望,玻璃车远在几条街外。
中间隔着一排电线杆。
这个地方不是最佳的观察位置。
无人机上可能装有摄像头。
能对现场进行全方位的拍摄,将图像传送给指挥官。
按道理,那人实在没有亲临现场的必要。
但马一行是细节控的人。
广播里曾传来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
他很确定,那是指挥官离开指挥场所,到现场来了。
发生了这么炸裂的变故,没有一个将领在后方坐得住。
那么他一定会选择一个最理想的观察点。
附近的建筑多是三四层楼高,外观很像。
然而,和他遥遥相望的一幢建筑,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幢建筑和玻璃车所在道路之间,没有任何遮挡物。
而且,四楼的一个窗户前,偶有镜片反射的光。
马一行猜测,那光反射自指挥官的望远镜片。
楼底下的残兵打算撤退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要吃自己的战友!”
“还好,现在天气凉了,可以暂时不必处理他们的尸体。”
“我真怕吃到自己的好朋友。”
“放心吧,切碎后,谁还认得出来!”
队伍渐渐走远了,往玻璃车方向走去。
马一行依稀听见领头的说:“咱们这就过去开挖掘机,和前面的破车烂铁汇合,中间若真像长官说的那样,有辆看不见的汽车,我非得挤扁了它,以雪今天蒙受的耻辱!”
马一行眉头一皱,提醒苏小玲:“他们的目标现在是你们,小心点。我先干掉你们头上的几架无人机,再去找镇长。”
他说完,回到地面。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胃里一阵翻滚。
在A市时,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他倒卖过不少东西,赚钱的方式不拘一格。
但是自认大事方面,是奉公守法的。
从没想过自己会杀人。
还一次杀了五六十个!
“不关我事啊,我只是为了活命,兄弟,打扰了!”
他强忍着恶心,一个个翻那些士兵的口袋,希望找到一把小的手枪。
不久前,他才发现,原来大件的东西是无法随着自己一起隐身的。
需得像小刀一样,装在口袋里。
在巷子里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万一真找不到小手枪,冒险也得拿把机关枪,去打掉那几台监视路面的无人机。
他转到巷子外面,有一个士兵,穿的衣服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
胸前缝着几枚刺绣徽章。
估计是个什么官。
马一行搜了搜那死人的身,没抱什么希望。
然而…
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激动的他粗鲁地扯开上面的衣服。
一支比手枪大很多,又比冲锋枪短得多的枪支露了出来。
马一行从小爱好广泛,不但跟邻居学过开挖掘机,还是个军迷。
这种类型的枪,往往射程无敌远。
而且,枪口上还装了个消音器。
马一行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他把枪揣进怀里,用衣服遮住,撒开腿往苏小玲和罗英杰的方向跑去。
有两台挖掘机已经上去了两名驾驶员。
另有三名士兵正准备登上其他三台挖掘机。
马一行躲在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后面,瞄准四台盘旋在上空的无人机,连放几枪,把它们打了下来。
由于他的枪装了消音器,在场的人虽然震惊,可无法判断枪是由哪个方向打来的。
残兵们纷纷举起枪,背对背,对着各个方向一通乱打。
他们脸上的恐惧之色,比先前在巷子里更甚。
一个个如惊弓之鸟。
马一行捡起一块小石头,掷向一台有驾驶员的挖掘机。
“叮”的一声,小石头打在了驾驶室玻璃上。
士兵们立刻将枪口对准那台挖掘机,“呯呯呯”一阵扫射。
驾驶员被打成了筛子。
“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领头的圆睁着双眼,歇斯底里喊叫。
马一行冷哼一声,心想:“你可真是太吵了!”
他把枪对准领头的,一枪将他击毙!
那人倒下时,还保持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领头的已死,剩下的残兵如一盘散沙,无心恋战,纷纷逃命去了。
原先驾车扫街的人见状,也弃车而逃。
马一行望向可疑建筑,窗户果然又有反光。
苏小玲和罗英杰见危险已暂时解除,下车和马一行会合。
当然他们是看不见他的。
马一行暂时还有隐身的必要。
他走到两人身边,说:“我知道那人在哪里,现在去堵他还来得及!”
苏小玲道:“好,一起去!捉活的,有他在手,我们出镇就容易多了。”
三人往对面楼奔去。
可是上楼后,找到反光出现的屋子时,里面并没人。
只有窗前留下的一堆烟头,证明刚刚有人站在这里。
马一行取消了隐身状态,暗骂一声:“他娘的,让他给跑了!”
他站在窗前,沮丧地往外望。
一架直升机正朝他们的方向飞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上楼顶!快!”
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跑去。
苏小玲和罗英杰没有多问,紧跟着马一行。
三人上了楼顶。
一名黑衣男人正背对着他们。
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要是不看脸,男人的身材十分符合大部分女生的审美标准。
高个子,匀称,挺拔。
三支枪对着一支枪…
“依云,我们终于见面了!”
黑衣男人的语气,熟络得像是见了久违的好友。
仿佛那个下令要把“依云”做成夹心饼干的人不是他。
苏小玲冷哼一声,道:“投降吧,你无路可逃了!”
男人握枪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身子也颤了颤。
“你不是依云?你是谁!依云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惊讶。
听着非常冷。
苏小玲比他更冷,轻轻吐出一句话:“她两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