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沙虎窜上台抱起萧燕山。“师傅,咱们走。”
他情急之下,说的竟然是女真言语。
群雄之中有人听得明白,立刻大叫:“他是金狗。此人是细作”
群雄一听纷纷叫嚷,涌到台前,就要动手擒拿。
赵邦杰向台下挥了挥手道:“众位英雄,咱们是礼仪之邦,他们来了三个伤了俩,就让他们走吧。”
众人一听,一时都不好出言反驳头领的话,只得让出了一条道来,口中不停地喊着:“金狗滚吧,金狗快滚!”
萧燕山三人彼此搀扶,踉踉跄跄狼狈而出。
赵邦杰上前扶住虚脱的赵立称赞道:“哥哥果然神勇,弟弟果真没有看错人。”
郭奕拿了凳子过来,赵敏扶着父亲坐下。
众人纷纷上前道贺:“江湖寨盟主非赵立赵大侠莫属,咱们也不用争了。”
此时的沈光远也挤到近前道:“哥哥原想和你还要在台上比划比划,如今一看,倒是哥哥我浅薄了。”
赵立拱手示意,虽知这其中定有别情,可是众人推举他做盟主,他一心要争这个位子,倒也不是图那个虚名,是想一展自己平生的抱负,能够带领众人扛起抗金大业。如今事已达成,不免也自欣喜,虚脱的身体,似乎立时又有了力量,站起来向众人频频拱手。
众人正自欢闹间,忽听寨门处军号声响起。
很快,就有把守寨门的守卫跑来禀报。“那胡沙虎下山便一个人纵马离去,不消片刻,便带领一个千人队伍的骑兵掩杀过来。我们已经射了一阵箭羽,将其暂时挡了回去。”
众人一听胡沙虎竟然是个千夫长,不禁纷纷咬牙,后悔放虎归山,倒也佩服那人的胆量。
赵立高声喊道:“这里是江湖寨,既然众位英雄推我为副盟主,我今日便身先士卒,与众位共同御敌,金有柳叶枪,咱有凤凰弓,不怕金人的战马高,就怕咱们的士气矮。”
众人齐呼:“好,愿听尊详。”
一旁的赵云也道:“这胡沙虎刚刚下山就来攻寨,我想,他只是要为他的师傅出气而已。他进山探听虚实,如今只来一个千人队,明明不足以攻城拔寨,可见他真是太过狂妄了。他既然来了,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赵立道:“说得有理。”转对赵邦杰道:“我看咱们既然是三个山寨,那就兵分三路,江湖寨个个轻功有些,不妨诱敌深入;朝天寨可以迎头痛击;铁臂寨就伏击于后,大人你看如何?”
赵邦杰点头道:“这样安排甚好,咱们这就去准备,打他个落花流水。”
众人说着,四下散开,有序集结。
赵立拉了赵敏吩咐:“你带着娇娇,到铁臂寨去暂时避一避。”
赵敏早已问过郭奕,知道是他帮忙,自是暗自欢喜,这时实在忍不住,对父亲小声道:“爹爹,刚刚是小奕用银针暗器射击了萧燕山的灵台穴,所以才——”
赵立看了一眼郭奕,依然一脸严肃,“好,我知道了。”也未说什么感谢之言,转身匆匆走了。
赵敏小有不满,“嗯~”了一声。郭奕只是微笑以对。
一旁的赵云还不明所以,“郭奕,你别害怕,你也一起帮忙护着娇娇就好。”
郭奕连连点头,抱了娇娇和赵敏跟随梁兴等人赶往铁臂寨。
那铁壁寨在最高处,也不过百丈而已。
郭奕进入寨子,拿下面具,登高远眺,向江湖寨的方向不停地张望。
时候不大,果见江湖寨被金兵攻破,但见江湖群雄四处奔逃,少数轻功好的,径直投奔铁壁寨而来。
金兵随后掩杀,堪堪就要攻到铁臂寨左近,这时远处的朝天寨大门忽然洞开,冲出来一队人马,一时之间人喊马嘶,征尘弥漫。
金兵见状窃喜,弃了攻击铁壁寨,掉头冲向朝天寨的义军。
双方就此冲撞到一起,立时喊杀声震天,个个舍身苦斗。
金人前军一经受阻,后军正好处在铁壁寨的射程之下,梁兴立刻挥手发号施令,“忠义社,放箭、复兴社预备!”
铁壁寨人数众多,皆因都是步兵。但见人人持弓怒射,冲天战阵中,羽箭遮天蔽日,金兵后队人喊马嘶,立时哀鸿遍野。
后面原来逃散的江湖群雄见此情形,又都奔下山坡,堵住后退的金兵大肆砍杀。
这一阵乱战,直看得郭奕和赵敏心惊肉跳。
赵敏手中也拿了弓箭,却塞到郭奕的怀里,抱过娇娇。“奕哥哥,你箭法了得,正是一显身手的大好时机。”
郭奕心中实有不愿,犹犹豫豫道:“我看战局已定。”
赵敏知道他的心意,却忍不住一脸坏笑。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看到那个胡沙虎从前军中纵马突出,奔回了后队。
赵敏看得真切,立刻大叫:“胡沙虎,胡沙虎!射他!射他!”
郭奕见她连声催促,无奈只得抽弓一箭射去。
那胡沙虎其实尚未到达铁壁寨,距离还有四十丈远的距离。
寨头的义军有几人伸手阻止郭奕,“哎呀!别瞎射!”意即他小小年纪,要他“不要胡闹,羽箭来之不易,珍惜则个。”“别再射了。
话音刚落,忽见胡沙虎肩头中箭,疼得惨叫一声,提缰的手竟然把持不住,一头栽落马下去了。
寨上众人个个惊得瞠目结舌。
赵敏怨怪身边义军之前小瞧人,这时不禁傲娇道:“我奕哥哥的箭法,哪是一般人可比。”
一旁的梁兴看的更加真切,哪有时间理会赵敏的言辞,忽发一声喊:“金贼主将死了,金贼主将死了!”
梁兴喊完立刻叫人打开寨门,带人冲了出去。
郭奕原本只是要射胡沙虎的肩头,要他重伤退兵。哪曾想他竟然一个把持不住,栽下马去。
好在那胡沙虎有些功夫,落地一个挺身,咬牙拔去羽箭,被人重新扶上战马,见败局已定,只得拼命夺路而逃。
要说这胡沙虎也够倒霉的,这次南侵,一路狂屠无忌,自以为敢打敢冲,可以将功补过。
原来,他在漠北蒙古那里刚刚吃了败仗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