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雾气如山岳般遮天蔽日,形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屏障,这里只有一个“门”大小的地方,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外面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处处生机盎然的样子。
这就是禁地的边缘,也是这里无法翻越的“鸿沟”。
四人站在此处,打量着眼前这个屏障,而面前不只有黑色的雾气,还有一座高耸的石碑,但已是风化严重,边角也有很多残缺。
巨大石碑散发沧桑气息,仿佛在此树立千百年之久。石碑之上,四个大字色血鲜血,字体霸气而又无势,绝非凡人所为。
“永、封、仙、古”道一慢慢念出上边的文字,心里想到,他们都说这里是仙古禁地,为何石碑上是永封仙古呢?算了爱叫啥叫啥吧。
白衣男子摩挲着石壁,内心感慨万分。
“物是人非啊,只留下我在这里苟延残存,就连战友的兵器也被那些狗奴才炼化成封印,真是可悲。
”说罢摇了摇头,眼眶中有了点点星星水汽,玉卿上前摇了摇他的胳膊,希望能给父亲一些安慰。
小娃娃激动的拍打灰色雾气,不停低语说着什么。眼前这一幕仿佛让他不敢相信,仿佛如梦一般。
道一慢慢摸向石碑后方的雾气,与他人不同并无一丝阻碍,三人惊叹。
道一洋洋自喜,“你看我把手伸出去了,又缩回来了,看!没事哈。”
道一蹦蹦跳跳穿来穿去,灰色雾气仿佛认识他一般,主动避开绝不阻碍。
小娃娃羡慕,贴着道一伸出的手臂,也伸出自己的手指,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手指竟然也不受阻碍,竟然也可以伸出,仅仅是道一胳膊间留下的缝隙。
小娃娃惊呼,手舞足蹈的样子惹着剩余三人发笑。
道一拍着自己胸膛,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想办法带大家出去。
小娃娃听后眼睛里闪烁光芒,“我的老天爷,终于可以出去了!”他狼嚎着,发泄自己内心欢快的心情。
道一决定全身试一下,他走进雾气之内,雾气接触他的身体后主动散开,留下了一个圆形通道,通道外光线明媚,有着高山、树木还有鸟虫。
玉卿、小娃娃、白衣男子看后激动不已,小娃娃更是想跟着一起出去,却被道一止住。
“我去打探下道路,看看有没有危险,放心吧,小爷会带你们一个个出去的。”道一还不忘给远处玉卿抛个媚眼,此时正式成为他耍帅时刻。
道一走进黑色的迷雾之中,没有被阻碍,很顺利,似乎这里本不存在一般。
“我以为会用武力解决这个禁锢,却忘了这小子是仙界的人,这样更加容易安全出去。”
白衣男子颔首微笑,如此顺利是他想不到的,本来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看来时来运转,仿佛真的可以顺利走出这个牢笼。
白衣男子招呼玉卿跟小娃娃跟上道一的脚步,三人站好一排,似乎想共同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砰!砰!”
三人居然不被眼前的通道接纳,实质的黑色雾气弥漫,将三人脚步阻挡住。
“码的!小子快停下来!我们出去不,你别再走了!”
小娃娃用力嘶喊着,那激动地心快要崩溃,小娃娃痛苦的流着泪,跪地恳求着。
道一并没有听到小娃娃的声音,反而一步步走进圆形通道,那雾气散开也越来越大,透漏出的景色不由让他大感稀奇,这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外边就连阳光都比这里更加温暖光亮。
道一快步走了出去,听不到身后人的喊叫声,自己身体控制不知的加速,仿佛时间流转一般,身体不再受他控制。
“我擦这是怎么了?”
道一疑惑,不由闭紧了双眼。
等他再睁开眼时,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道一回头看去,那黑色雾气缠绕的通道还在身后,道一心情激动,只想早点看看那个陌生的世界,他在在最后一片薄薄雾气前,用了个起跳的姿势,纵身跨出这个通道。
外边果然不一样,处处是温暖的感觉,道一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不敢相信的感觉。
外面世界道一呼吸着泥土、草木味道的芳香空气,这外面的世界,温度也很舒适。
道一张开怀抱,“这就是人间么?确实挺好的。”
他摘下草丛中一朵黄色花朵,深深嗅着花朵的清香,感受微风拂面的滋味。“这简直是回家的感觉啊,没想到是如此美妙”。
道一躺在草丛里,舒服的蹭了蹭身下的绿草,享受此刻舒适。
小娃娃激动地抓紧衣裙,刚才道一跨出通道的一瞬间,让他看到外边的世界。通道虽在缩小中,但他内心再也无法去抑制,即便是自己怎么也突破不了无形的障碍,可他就想逃离这里。
在小娃娃不断的碰撞中,他一次又一次地跌倒。
小娃娃近乎疯狂的撞击着,碰的鼻青脸肿,而他面前,那圆形通道却消失不见了。“马德!马德!……贱人!贱人!……大骗子!大骗子!”
小娃娃痛哭流涕,疯子一般哭的撕心裂肺,他跪在无形屏障前,用力捶打面前实质的黑色雾气,却没有一丝用处,那一道透明的墙壁阻碍着他。
“道一!道一!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吧!道一……”玉卿痛哭流涕,希望变成失望,她从没感觉到被人欺骗的滋味。
再大的吼声,道一也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被屏障隔绝了声音。
“这小子要抛下我们自己逃走了?”白衣男子脸色凝重,他突然间冒出了这一句,这个声音仿佛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在三人的心头。
他们六目相对,一番难以言语的滋味爬上喉咙。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此时,外边的世界道一仅仅只是乐呵乐呵玩耍一会,他发现没有危险,就连忙回头想回去。
就在一刹那间,道一竟发现黑色光幕没有了!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不存在了。
在他身后是一片草地,远处还有绿绿葱葱的山脉。道一开始慌了,不断寻找嘴里重复着,“哪去了?哪去了?去哪了!”
道一有些不知所谓,瘫坐在地上,“明明刚才还有灰色的屏障,怎么会……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
道一脸色煞白,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此刻他被人抛弃,扔到一个他什么都是陌生的环境中。
“老……骨……头!!!老……骨……头!!!”,“玉……卿!!玉……卿!!”道一对着四周大声呼喊,拼命寻找、漫无目的、失魂落魄的走着。
时间太久了,三人心里已经明白什么样的结果。
“唯一的希望,这小子……真特么……不是人……啊……啊!!”小娃娃放声痛哭,压抑多年的委屈此刻迸发,已经歇斯底里的跪在地上。
玉卿也抑制不住泪水,不知道是因为走不出去而难过,还是因为道一离开了。
白衣男子神色冷峻,衣袖下他紧紧握住拳头,不断告诉自己道一会回来的,他相信此人决非小人之辈,但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不断地也在重复着。
“道一!你个小杂种!道一听得到么!”小娃娃嚎叫着,又不停锤着那透明光幕,拍的的力度根本在上边起不到任何效果,只有他流血的手……
希望破灭,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绝望了,尤其是更加绝望。
“都没了……都消失了……都没了。”
道一躺在地上,眼睛无神地望向天空,默默说道:“我是不是又干了一件蠢事,一件无法原谅的蠢事呢。”
这一刻他心灰意冷却又放不下刚才对其他人许下的承诺,“我会带……你们走出……去的……我会带……你们……走出去的!”
他低声重复着刚才的话,失魂般从新站起来,无力无神的样子寻找着那不存在的灰色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