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周阳眼睛睁大,他脑子里面顿时有了记忆。
是他被车撞后的记忆,之前只记得昏了过去的,但是在进入医院前,他醒来过。
“出口在上面。”
周阳抬头,别说,他们爬了这么久才下来,现在,又要爬上去,真是要命。
“先出去再说。”
林君叹气,好吧,他就知道,这路不会这么顺畅。
叹完气,还是要出去,往上爬的过程要比往下熟悉,几人花费了时间到达了地表,从黑漆漆的地洞爬出来,周阳瘫坐在地上。
他身上本来有伤,为了出路,他吭哧吭哧往上爬,手心都被那粗铁皮磨破了。
“在哪里?”
看着熟悉的医院,糖盒迫不及待地问,她在这里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跟我走。”
周阳爬起来,他继续带着人往前,穿过黑暗的走廊,几人停在了一栋墙面前,墙壁上贴着壁纸,看上去,是一个神父在祷告。
“这里看上去,不是出路。”
糖盒皱眉,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路啊,被墙壁堵死。
“就是这里。”
周阳扬起头,他继续往前,在墙壁上摸索,在一块砖头前,他用力的按了一下,顿时,蓝色的漩涡吞噬了墙上的壁纸。
“出路!”
糖盒睁大了眼睛。
“各位,你们,还记得一件事情吗?”
林君站在门前,他扫了一圈。
“你磨叽什么?”
周阳看向林君,他们只要出去,就该醒过来了。
“如果,伪装者,跟着我们一起到了医院外面,我们就要被猎杀。”
这一扇门外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你是说,我们这里有伪装者?”
周阳顿时紧张,他看身边的人,怎么看怎么怪异,如果他们带着伪装者出去,那绝对是个大麻烦。
“你,你把苏,苏前辈叫出来,让她看看,谁是伪装者!”
他通过林君的胳膊,看向苏悠悠,苏悠悠抱着手,皱着眉,眼神惊恐地看着周边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伪装者。
“她也不知道。”
林君摇头,苏悠悠刚刚吞噬了那只怪物,现在需要休息,伪装者是完全和他们一样的。
“那我们怎么辨认?”
难道就这样干耗着?
“我,我是和你们一样的任务者!”
糖盒立刻拍着胸脯,她很着急。
“我一直跟着你们的。”
贺子艺看向她。
她也没法确认,但是林君是真的。
“难道,你们因为是认识的,就排挤我,觉得我是?”
糖盒看了一周,她死死地咬住唇,指了一圈,眼里泛出泪花。
“我还什么都没说。”
林君低头,他拿出符纸,然后摆放在地上。
“这是我新学的一种法器,可以辨认真身,只需要一滴血。”
他的声音平静。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
他看着地上的符纸,又看向林君,只是半个学期不见,这家伙学会了很多符。
“上学期,不过这不重要,先滴血吧。”
林君自己先咬破的指头,血滴在符纸上,没有反应,贺子艺上前,她也滴了一滴,符纸依旧没反应,周阳忍着痛,也滴了一滴血。
糖盒看着符纸,她咬破指间随着血滴落,符纸瞬间燃烧,一缕金色的力量往上,直接飞进了她的鼻息间。
“真的是她?”
周阳大惊。
“不可能是我!”
糖盒不可置信,她看向林君,眼睛睁大。
“你自己摸摸你的脸。”
林君开口。
糖盒伸手,她摸到了粘腻感,顺着黏腻感往上,她摸到了头发下的一个窟窿,甚至有些柔软的。
她顿时僵硬,怎么会?
这是什么东西?
她将手拿下来,手指尖是红色,还有白色的浆液。
“怎会,是不是,是不是你,你才是伪装者!我要出去!”
糖盒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自己死了,如果她死了,怎么还能跟着他们到处跑,还能到地下去,一定,一定是这个人。
她往蓝色的漩涡冲去,贺子艺拦在了她面前。
在金色的光进入唐盒的身体后,她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大量的伤口,尤其是头上的伤口,看上去可怖,她的肩胛处骨头变形,深深凹陷进去。
“伪装者最大的伪装,就是找一个本来就是任务者的死人做伪装,如果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伪装者,那便是它最大的成功,你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它的力量支撑着你。”
林君解释,其实一开始,放下糖盒,他就感觉到过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可是周围都是死人,这种血腥味变成了常态,也就渐渐的放下了戒备。
直到门出现,伪装者都还没有出现,契约书不会给无用的提示。
“你,已经,不能回去了。”
林君叹气。
“不,你以为你是谁!”
糖盒崩溃,现在告诉她,她死在了开始的任务中,她的内心有一千万个不甘心。
“你仔细回忆你任务开始的时候,你真的逃过了诡异的袭击吗?”
林君冷静地问。
“我,我……”
她好像,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病**,当时的怪物医生拿着一个小锤子,它说要给她脑子里面拿出个东西,她……
不,不可能,她不该死了!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林君垂下头。
“伪装者得让你之前的记忆模糊,掩盖了你的伤痕,在我们中间,就是为了更好地跟着我们到外面的世界。”
糖盒捂住自头,她使劲儿地摇头,嘴里说着不。
“即便是你从这里出去,也不能活着,因为在出去后,你的躯体对于伪装者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
周阳暗自对着林君竖起了大拇指,他这哪里是过了寒假,这是去进修啊。
“可我不甘心,我,我就这样留在这里,当活死人!”
糖盒看向林君,她眼睛发红,她有意思,有作为人的意识,留在这个无尽的黑暗中吗?
“很遗憾。”
林君再次说。
“好,你们走。”
糖盒转过身,她伸手,擦着眼眶,脸上的根本不是泪水,而是血。
她闭上眼睛。
“谢谢你。”
贺子艺看着她发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