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墨替月白亚包扎好伤口,浅浅的叹了口气,
??“想恢复得更好更快,你这几日就暂且别乱用左手了。”
??月白亚坐在圆椅上,没有答话。
??“我萧练得不错了,可以吹给你听替你解闷。”
??心墨笑道,见椅上之人仍然沉默不语,便也不再说话。
??刚才眼见月白亚的招式甚至气势,为什么竟会让自己联想到师父。
??他复又想到,初见东方龙月时也觉得那人有师父的影子,或许有点关联吧……但是,月白亚及东方龙月都是杀手,师父却只是位医师啊……再一想下去便觉得脑袋是一片糨糊,搅和不清了。
??“心墨…”
??月白亚淡漠的开口唤了一声。
??“恩?月大少爷有何吩咐?”
??“……”
??“干吗?”
??逗你下不行啊?
??“你太吵了,快滚吧。”
??心墨一听便不依了,威胁道,
??“本少爷伺候你半天还嫌我吵,信不信我用密制痒心散n.u.e待你!”
??痒心散原是心墨本着玩笑的心态配制的一种软毒粉。一旦触及皮肤便会深入气血,浑身上下顿觉痒不堪言,中毒者心口处的痒苦更是尤为显著。
??“若是如此…”
??月白亚缓缓的站起来,冷睨了他一眼,
??“在你下毒前我先了结掉你。”
??…………
??东方龙月站在门外,强忍住笑意继续听着房内动静。
??却在下一刻见一人影夺门飞出,
??“~~~本少爷不欺负负伤之人~~~~!!”
??心墨跟逃命似的飞身上了屋檐,转瞬消失不见。
??东方龙月进门一看,月白亚不过是立在琴桉前,状似刚抬起右手的样子,
??于是禁不住会心一笑,道:
??“我看是你在欺负心墨武功不如你才是…呵呵!”
??月白亚坐下,清冷的回了一句,
??东方龙月走近,轻柔的捋起他的左手臂想好生看看,月白亚见了只淡然的说:
??“小伤不碍事。”
??言间却也未见反抗东方龙月的动作。
??东方龙月沉默不语,片刻后宁声问道,
??“白亚,你可曾记得…你的生母。”
??月白亚闻言并未有太大的反映,只是平淡的答道,
??“没有太多印象了。”
??其实这话也不尽然属实,他并非不记得,只是不愿再去回想。
??一但想起母亲,便会想起那一天傍晚的惨剧…
??醉酒的潇瑞王爷,袒护着自己的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她,和暴走后站在血泊中的自己。
??那个小小的身影,其实满身满心都是伤…他不愿再去整理这些悲伤的回忆和细节,因为那会使自己变得脆弱,变得越来越想要找一个依靠,然后心里就会越发疲惫得彻底。
??月白亚愣愣的出了神,一双美目浮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母亲死的时候,其实他也不想再活着,一个不被期待和祝福的生命的诞生,往往就是如此可悲。他早已知道潇瑞王爷并非自己生父,母亲是个何等柔和美丽的女人,她恬静的嘱咐仿佛还在昨日,徘徊在耳边……
??熏月…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叫那个人父王。
??“白亚…”
??“白亚?”
??东方龙月连唤了两声之后,月白亚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上他询问的神情。
??“我现在只是月白亚,遇见你之后,我活了下来同时也抛弃了过去。”
??闻言,东方龙月轻叹,方才细想到这十年来,自己从未追问过他究竟潇瑞王妃当时是怎么死的,心下不免心疼。
??“我不是要提醒你这件事,只是我亦不想刻意瞒你。这次刺杀的目标,与出云国的人是有来往的,你在行动时难保不会遇上。”
??“我只要你记住两件事。第一,只杀秦锡一人即可,尽量避免与扶桑使者的接触。第二……”
??东方龙月低下头,贴近他的脸直直的看着月白亚莹亮的瞳孔,冷俊的目光现下竟丝毫没有了以往的玩笑意味。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行事过程中见到使锁链武器的敌人,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需要做的只有一样,那便是逃!”
??逃?你叫我逃??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够强吗?
??月白亚怔怔的望着眼前这张带着摄人心魂的面容,竟觉错愕不已。
??“我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出现,但是你最好听我的话。”
??东方龙月直起身,缓步走到窗边。
??虽然邪王秘心剑的武功厉害至极,但凡事总有百密一疏之处,一样也是有弱点的。
??他很明白,现在的月白亚要是与那个人对上了,定会被克得死死的。亦如当年司徒仙沉临敌时,也是不由得深皱眉头。
??而最后,仍旧是没保住怀里的另一个幼婴。
??“如果实在情况危急,逼不得已……”东方龙月回头,凝望着桌台上的九霄环佩却也没再说下去。
??毁了此琴,兴许可以救你一命。
??“龙月你今天说话真是含糊不清。”
??月白亚略微不悦的说道,心想自己哪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有种被轻看了的负气感。
??“出云来使本预定明年初来访我国,但是秦锡唯恐夜长梦多,修书过去邀请其提前些时日过来,说是正好可以赶上他五十寿辰,共举庆贺,我们便借此机会下手。”
??“提前到何时?”
??月白亚淡然的问。
??“冬至之时吧…”东方龙月说时抬眼望着月白亚顿时面带笑意,
??“那时,你也满十六了。”——
??转眼时至立冬,风过间更显天寒气冷。
??出云国的航船渐驶入明国境内,一名红衫青年挽着一件柔软轻暖的上等铃兰羽披风,自船舱中走出来。
??甲板上背对着他正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他身着淡紫色和服,振袖处暗红色的腊梅映衬着北国雪景的纹路清晰可见。一头长发披肩而落,在及腰处以蓝墨色镶银丝缎子束绑着。
??红杉青年轻步走近,将披风小心轻柔的披在紫衣男子身上,默默的退在一边陪同般的站着。
??紫衣男子遂笑道,
??“无妨,我不冷的。”
??红杉青年沉默不语。
??“十六年前你还小,这却是我第二次来到大明国了…呵呵。”
??紫衣男子说时,兴致昂然。眼见大明国土就在眼前,冬冷时节的寒风迎面吹拂而过,他嘴角笑意却似更深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