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圣冰雅手持银色长弓,接着虚拉弓弦,冰弓上立刻出现一支由灵力形成的箭。
她淡淡地说:“王风,多亏你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杀你。”
“这么多年,你起起伏伏,我们时而并肩行走,时而有人走在前头。有时候我想着,就算你一辈子都在我后面,我也认了,你这个人对我,高低不错。”
随着她说话,弓弦上的冰箭越来越清晰。
箭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王风听了这些话,眼神复杂,“冰雅,你听我解释。我们之间,不是这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圣冰雅冷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和匈奴的事儿,此时竟然连张氏父子也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看你了。”
“这一箭,我祝你在黄泉之下,和匈奴小公主白头到老!”
这话说得人心灰意冷,听得人锥心刺骨。
只是瞬间,一支寒意十足的冰箭刺向王风。
后者就愣在那儿。
噗嗤。
冰箭穿透了王风的腹部。
加上之前被圣冬一掌重伤,他躺在那儿开始浑身颤抖,体内受了极大的损伤。
他身上的黑气缭绕着散去,眼珠也恢复成黑白色。
被困在半空的圣冬早就十分愤怒,他眼看张氏父子惨死,自己却无能为力,更是怒火中烧。
他大叫道:“冰雅,动手!不要犹豫!王风勾结匈奴已是死罪,何况刚刚还因反噬入魔,屠杀边军将领,这些罪行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现在只有你能杀他,快动手啊!一会儿要再反噬起来,连你也会陷入危险。”
“她已经娶了匈奴小公主为妻,有乌格齐亲笔信为证。”
“快动手!”
这些话像连珠炮一样轰向圣冰雅,她怔怔地拉动弓弦,新的冰箭缓缓形成。
王风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天空,大口喘着气。
那天好蓝,云好高,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那就这么结束吧,死在她手里,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风就这么想着。
猛然间,一阵香风掠过。
正是无人在意的哑女。
她忽然扔掉黑色的斗篷和斗笠,露出那张绝美的异域脸庞。
场面顿时愣住。
谁也没想到王风身边突然会多出个匈奴人。
只见她跪在王风身边,一双玉手小心翼翼地喂他吃下了一颗止血丹,然后轻轻替他运功疗伤。
终于,哑女缓缓开口道:“你们听清楚了,我就是匈奴小公主,狐鹿姑云。”
“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密信里,那个和王风纠缠不清的匈奴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她就是那位小公主,草原明珠狐鹿姑云!”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疯了吧,她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她真的是王风的妻子?”
“她一直没说话,现在跳出来是要干什么?”
狐鹿姑云轻蔑地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圣冰雅身上。
圣冰雅感受到这份奇异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对视回去。
狐鹿姑云说道:“你就是王风曾经的未婚妻圣冰雅?他最在意的人?”
“我可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那封密信是假的,我此前从没见过王风,我是被这个叫何武的军人抓作服奴隶的,是王风救了我,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愣住。
难道王风是无辜的?真的冤枉了他?
狐鹿姑云却接着说:“这个笨蛋以为我又聋又哑,可没少念叨你们的事儿。他说他死里逃生,圣冰雅你一定会来接他,为此还专门换了身衣裳。”
“没想到你果然来了,还送了他一支黄泉之箭,讽刺啊,真是讽刺。”
“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跟着外人一起怀疑他,用他的话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笑。”
“一个拙劣的谎言,一场费心的算计,就能让一个人背负着骂名憋屈的死去。真搞不懂你们中原人。”
这些话说得四周鸦雀无声。
圣冬终于挣脱了束缚,沉声问:“你当真是匈奴公主?”
狐鹿姑云双手结印,身后猛然浮现一条金色的九尾狐虚影。
那是匈奴王族才能学习的高级道术,更是身份的象征!
她耸了耸肩说:“王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张家父子的骗局。要不是看王风真的要死在心爱的人手上,本公主还想再玩一阵子呢。”
圣冰雅追问:“你说的骗局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那信是假的”,狐鹿姑云眨着眼说:“虽然是乌格齐的亲笔,却是他和张茂一起商量写的,连我的岁数都写错了,笨蛋!”
“我出生的时候,你们的皇帝还给我送过满月礼,你们可以去查。”
“而那何武则是个杀良冒功的混蛋,边境的村子让他屠戮了个遍,王风和他大战一场,却让他跑了。”
“或者等那位女将军醒了,你们问她就可以了,她在那个毯子里,喂她些滋补的药,很快就醒了。”
身后士兵急忙去查看毯子,接着惊喜地说:“是兰将军!”
“这个匈奴人没骗我们。”
狐鹿姑云淡然地说:“我甚至可以在这儿等你们救醒她,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证词和淡定从容给了圣冰雅重重一击。
也给了城楼上要将王风就地正法的士兵们重重一击。
人群从山呼海啸变为沉默。
当气氛僵持时。
王家大长老适时出现。
老迈的他奋力地吼到:“按匈奴公主所说,已查证信中年龄有误,这封信多半是假的!另外查明,王风在前线劫掠匈奴大营,甚至亲自面对脱脱•乌格齐,歼敌六十余人,缴获无数。”
“其只身犯险,以烟花为号发动总攻,我军追击匈奴几十里,获得此次大捷!”
最后,大长老重重地说:“王风,他是英雄!”
这话一出,人群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原来王风是被冤枉的。”
“他深入敌营,还歼敌60余人?”
“看来前一阵的传闻是真的,他还缴获了很多狂骨刀。”
“原来那烟花是他放的,就在匈奴大营深处,果然勇猛。”
“我们都错怪了他,甚至还把他打成了重伤!”
圣冰雅如受雷击。
她看着父亲,颤声问:“爹,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
圣冬长叹一声,终于说:“冰雅,其实我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但也没有深究。我们圣家需要和张家合作,我也不忍看你为王风担心,你们两个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
圣冬看向王风,声音陡然变高:“王风,千种万种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是圣家家主,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为难小雅。”
王风缓缓起身,漠然地说:“为难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退婚了,还定下了三年后的生死战,我为什么要为难一个陌生人。”
圣冰雅身子一震。
王风接着说:“圣小姐放心吧,赌约继续,我不去半尺观也照样不会输给你。”
圣冰雅紧咬嘴唇。
王风继续说:“圣冬,自今日起,我与你圣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同时,三年后的生死战我也要挑战你,那时候我们把账全部算清楚!”
圣冬错愕道,“你要挑战我?我是四象境大宗师,三年时间,你想成为我的对手,简直是开玩笑。”
王风冷声说:“这是我的事。三年后,我要打败你,挑翻圣家。”
圣冬点头。
众人哗然。
王风不管这些,他拿出侯爷的威严,开始发布命令:“大长老,你以侯府名义查抄张家父子府邸,调查通敌之事,该砍头的砍头,该入狱的入狱。只有一个原则,宁可错杀一千,不准放过一个!”
大长老面露难色,“这毕竟不是宗族之事,太守府那边......”
王风一挥手说:“不必通知太守府!直接杀!形成案宗后,由我签署报给京城。”
“要是哪个受了张家恩惠的,想出来说情,掂量掂量“密谋造反,谋害王公贵族”的罪名能否担得起。”
“我王风今日在此孤立无援,要全部还回去!”
大长老看见了王风的雷霆手段,直接跪倒,高声道:“侯爷之命,莫敢不从!”
刹那间,城门口的士兵跪倒了一片,大呼侯爷饶命。
他们知道,如果王风给他们也扣上个谋反的罪名,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王风瞥了一眼众将士,明白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淡淡说了句:“你们,就等兰樱儿将军恢复后,听从她发落吧。”
“来人,扶我回城。”
瞬时间,一顶八人抬的青罗软轿到了跟前,王风上轿,在一片前呼后拥中回了城。
狐鹿姑云和圣冰雅双姝并立,同时望着那顶轿子,表情却不相同。
良久。
狐鹿姑云看着大长老,笑着说:“好了,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本公主?”
......
自从城门口一战后,王风在家一连睡了五天。
一部分原因是对内心的伤害。
一部分原因是严重的道法反噬。
由于太阴幽冥诀吸取了过多的力量,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那种陷入疯狂的可怕状态,让王风这几天决定,一定要紧守本心。看来果然如书中所说:修炼此法如同进入幽冥,与魔共舞。
张斯安也反复强调这种功法的可怕,甚至会让体内的系统紊乱。
好在凉州城内有不少名医,加上神神叨叨的张斯安的诊治,他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人的精神并不高。
张斯安时常说:“王风,我能治好你的人,却治不好你的心。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你现在缺个心理医生,或者——圣冰雅。”
最后这三个字让张斯安常常收到王风的各种眼神,还有难听的字眼,如果不是跑得快,还能收获一顿拳打脚踢。
到后来,张斯安也不管了,“你就在**躺着吧,反正你腿脚也没什么毛病了,其余的老子不管了。”
“对了,你的系统奖励要不要?就是袭击匈奴后的任务奖励,这笔奖励可是十分丰厚。”
王风并不搭理,但眉毛稍微抬了抬。
张斯安却故意卖起了关子,“这笔奖励非常丰厚,我预计可以让你直冲四象境。你想不想要?而且这个奖励十分特殊,和之前都不一样,你想不想知道?”
王风仍然卷在被子里,不说话。
张斯安无奈说:“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不帮你了。这个奖励想要领出来,必须得我帮忙。”
王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张斯安来劲儿了:“诶,这才对嘛。这次的奖励是一次属性的选择,未来有助于你成为锻造师、符师、阵法师、御兽师.....据我所知,这次选择关乎你最后的修行上限,好的选择能让你赚足够的钱,用足够的资源去修行。.”
“所以我建议你,在突破四象境的关键节点,再选择领取奖励。”
“一来是帮助你百分之百冲击四象境,二来是等你出去走走,才能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选择什么样的路,才知道自己的兴趣所在。所以,赶紧去参加门派吧,找到自己的初心。”
王风默不作声。
“你就打算这么躺一辈子?”张斯安怒了,质问道:“我告诉你,你刚刚定下了三年之约,就你这个死样,还打败圣冬,打败圣冰雅都不可能。一点挫折就变成了废物,我看不起你。”
这话明显刺痛了王风。
他终于说:“奖励先不领。你之前提到的要修复系统找材料的事儿,我会派几个人帮助你,新朝境内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你找够了,我们碰面之后再说领取奖励的事儿吧。”
张斯安得意一笑。
“喂,我这一去短则几个月,长则好几年,你不起来送送我?”张斯安说完,见王风也没反应,翻了个白眼,“拽得像大爷一样,弄得我跟欠你似的。”
然后离开了房间。
走了没两步,他的声音又响起:“记住,先加入个好门派,等我凑齐了材料就来找你。三年想干翻圣冬,时间很紧张。下次你装逼的时候,麻烦带点脑子!”
王风只是躺在**,再次翻了个身。
他心中盘算着:“门派......门派,加入哪个门派才能比得上半尺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