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阴影里的人,缓缓走了出来,道:“精气神已经散了,修为全失。已经算是废人了,除非……”
“除非驳斥苏然,让自己的理论彻底占据上风,在辩论中胜过苏然,证明自己的理论没错,才能重新恢复精气神,否则就一辈子是个失败者,是个炁体全失的废人。”
王思哲接过话头,站了起来。
那阴影中的蓝衣人走出来,正是之前送夏田回家的邱二。
王思哲看向他,淡淡道:“除了这些,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邱二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几封书信道:“这些书信被放在夏田房间的暗格里,其中主要是和剑南道儒家青言顾的来往,其中更是有剑南道儒家领袖,青言顾的师傅,刘温的来信。他对夏田的新法家学说很是肯定,并且说可以将他举荐给荀相,让其入朝为官。”
王思哲听了,一声冷笑。
“呵呵,据我所知,夏田是一个彻底的法家之人。就算是儒家想要收买也不容易。”
而此刻,邱二却淡淡道:“可是儒家却从他的学说上做文章,利用青言顾接近他,一步步诱导他的学说沾染上儒家本质的理论。法之不法,是为儒。现在,夏田就算是发现自己的学说,真的是法皮儒骨也已经迟了。除非他愿意庸庸碌碌一生。否则,只要想恢复白衣修为,他就算是恨儒家恨的牙痒,也必须坚持自己的理论,坚持……儒家的立场!”
王思哲点头,道:“儒家之人,现在已经开始渗透其他百家了。据我所知,现在的阴阳家,已经被儒家渗透了。也就是说,当今四圣,实际上,儒家占了两位!”
当今圣人,分别为儒、法、农、阴阳四家。
而阴阳家,早就被儒家渗透。
这也是为什么,朝野之间,儒家的地位最高!
哪怕是手握重兵的武系,也没有和文系撕破脸的胆子。因为以保守派为主的文系背后,是两尊儒家圣人!
王思哲摇了摇头,道:“当今天下,大唐封闭无异于自掘坟墓。大唐仙路断绝,必须东出西征,扩充疆土,才能够摆脱桎梏。但是当今朝野,却固步自封,恐怕背后,还有天庭的影子!”
邱二皱眉道;“极有可能,当今神灵极少干涉南瞻部洲。管辖南方的增长天王,自从五百年前,就没有下过昆仑山。但是暗中绝不安静。”
王思哲点头,道;“唐王力挺苏然,恐怕也是看到了机会。大唐现在虽然威震万邦,但是却内部暗流涌动。一个不甚,恐怕立刻重现千年前戮神之乱。这一次,我们可没有第二个老子道尊!此次古道学宫,就是其中关键!”
王思哲面色一凌,道:“你即刻准备,立刻召集所有弟兄,夸大此次古道学宫,煽动天下学子。我要一个月后,看到天下学子尽归剑南!让这一次古道学宫,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惊天大会!”
说着,王思哲轻轻挥手,一道金色的火焰在他手中翻腾,涌入了他手中的一块软玉。
朱雀观之火,乃赤色,如火,如血。
淬之极限,化为大日,其火如金!
能够化火为金,这就说明,王思哲的朱雀观……已经踏入了大成的门槛!
此刻,那玉牌中火焰游走,化为一条蛰伏的金龙状,构架成一个“鬼”字。
邱二看到这一幕,面色激动,跪倒在地道:“谨遵大贤师之名!”
王思哲点了点头,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自己已经沉寂了二十年了。
本以为希望只能寄托于子孙。但是在那小子身上,自己却看到了一丝机会。
天下学子若是入剑南,会怎么样?
恐怕古道学宫的时间,都会被迫推迟吧?那么多人,恐怕会直接将整个剑南挤爆。
但是那也会将整个大唐的目光,全部吸引到剑南来!
这样一来,苏然若是赢了。
立刻名扬天下,四海皆知!
若是输了,一样遗名天下,沦为千年笑柄!但是无论如何,哪怕是一线机会,王思哲也不打算放过!
因为他,已经老了。
他只是个才士勋贵,只是个凡人。
若是放过此次机会,他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如今七十多岁的他,就算是活,也活不多久了。与其寄托希望与后人,他更喜欢自己动手!
“小家伙……一定要赢呢……”
站在窗前,王思哲的头发被风吹起,围绕着紫玉簪子飞舞,如同一头年迈的雄狮。
……
而苏然在侍女的引路下,来到了王思哲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但是进入房间之后,苏然才发现,**有人。
平稳的呼吸在房间中流淌,苏然走过去,看到安宁已经睡了过去。毕竟这几天舟车劳顿,她基本上没出过远门,身子有些吃不消。
苏然轻轻给她紧了紧被子,坐到了房间的椅子上。
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要是真和安宁躺在一起,就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美人如玉,如香酥软。
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然想着,拿起《药经》研读,现在还早,完全可以再看一会书休息。
而自己戒指世界中,黄龙给自己说过,想要凝聚足够的香火修炼,至少也得三天,所幸也不去管它。那家伙除了自己灵台,也就能在那戒指世界中生活了。自己又不打算让它呆在自己灵台,自然就让它呆在戒指空间了。
同时,苏然还将大量的狗尾花种子交给他,让它负责起每天两茬的种植工作。
让它当起了自己菜园的管家,自己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那家伙当初帮助七欲之主创造戒指世界,对于各种种植倒是很有一手。
苏然安静的看书,一直到午夜之后才卧在椅子上睡去。
而第二天一早,一阵敲门声将苏然惊醒。
“苏公子,我家老爷有事相请。”
苏然揉了揉眼睛,道:“知道了,告诉老先生,我很快就过去。”
“是。”
而此刻,苏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而床榻上,也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