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讳,只要是三剑门人,无一不铭记在心。
莫要说见到此人了,就是听到这名声都恨不得将其剥皮饮血剔骨食肉。
“宋干戈。”沈寒寒咬牙切齿道,“便是那宋温言之子?”
“你这女娃,竟这般无礼,爷爷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唤的?”宋玉帛眉头一皱,指着沈寒寒说道。
“那老狗,我何止要唤他的名?”沈寒寒的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其它人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耳朵,他们竟然能听到这种话出自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口中。
“你!”宋玉帛再次哑口无言,脸上吃瘪的表情仿佛在说你陈府的人是否都是这般毫不畏惧,怎么自己在朝中说一不二的爷爷在这女子口中也只得以老狗代称。
宋干戈倒也不恼,听到这话并未回应,只是端详着沈寒寒,“年纪轻轻的,想必事发之时,你还是年岁尚小啊。”
“年仅十五。”沈寒寒咬着牙道。
“十五。”宋干戈摸摸的点点头,“你,是如何逃生的?”
“不干你事。”沈寒寒的眼圈已经开始发红,那梅花剑缓缓的从鞘中出。
“罢了。”宋干戈摇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我饶过这陈七,收剑吧,我不想与你动手。”
“可我绕不了你。”沈寒寒一声娇喝,那倩影转瞬之间来到宋干戈的面前。
桃花剑已然出鞘,剑刃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冲天际。
宋干戈的表情也终是有些认真,顺手从那贺仲的桌上拿起一根细细的银针。
任谁都认为这长剑能很是轻易的将这银针斩断。
但竟就是硬生生的挡住这一招。
“二位已在京师有容身之处,便是朝廷对你二人的最大的宽容,若要继续动手,休怪我也不客气了。”
沈寒寒并未回应,只是不断的施展着招数。
陈七眉头微皱,却是看出这其中的利害。
宋干戈虽疲于应付,但那表情与脚步依旧是闲庭信步,不曾有多少多余的动作。
手上杂乱不过是因为那银针过于短小,对付其三剑门的功夫也多少有些吃力。
但若要认真起来,沈寒寒绝非是对手。
“行了。”陈七也冲着沈寒寒的背影唤了一声。
那沈寒寒出招的身形陡然一停。
但也就那一瞬,便继续自己的动作。
这是沈寒寒第一次没有听陈七的话。
宋干戈也招架烦了,身形突然后退,手中的银针屈指一弹。
在这夜间如同流星划过沈寒寒的耳边。
整根针直接没入身后的房梁之中。
沈寒寒堪堪躲闪,还未来及的回神,宋干戈的身形便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伸出手掌直接击中沈寒寒的肩膀。
后者一声闷哼,直接倒飞出去。
陈七怎能让她直接摔在地上,轻功施展托住她的身形。
但沈寒寒依旧不服,喘上几口粗气便要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再次站起来。
“莫要逞强。”陈七低声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今日若再要寻事,可要将沈尘在京的心血都付诸一炬了。”
沈寒寒抬起眼眸,多有不甘,听到陈七这番话却是松懈下来。
“可惜。”宋干戈双手再次负于身后,“三剑门的功夫果真高深,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剑法,已可超出我宋家大半男丁。”
“若人数众多,或可真能推朝。”
“看来爹所言非虚,这三剑门,该灭。”
宋干戈说完,便转身冲着宋玉帛说道,“吾儿,与我回府。”
“爹。”宋玉帛心中依旧不甘,“陈七今日掌掴我之仇。”
宋干戈说道,“此仇定是记得,日后让他再还,十倍百倍的还。”
“听爹的。”宋玉帛跟上脚步。
“对了。”宋干戈突然停下脚步,“既然陈千户已经审完案子了,真凶也已经抓住。”
“嗖。”
他随意的抬手,在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根银针再次甩出,直中贺仲眉心。
那贺仲张大嘴巴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失去生机。
“贺仲乃是杀人真凶,杀了便是杀了,但在下身为宗正确实无生杀大权,若陈千户有意寻事,只管向圣上告发。”
说完直接迈步离开,宋玉帛跟在身后,两名阉人也同时离去。
“速去查探。”见人离去,陈七指指贺仲,唐青顿时赶去。
随即试一试其脉搏与鼻息,
“大人,死了。”唐青确定道。
“杀人灭口。”陈七喃喃道,“却也拿他不了怎样。”
“将尸体收回。”陈七将沈寒寒扶起,扶到正殿内的椅子之中坐下。
“两位大人今日可是看了一场大热闹啊。”陈七让沈寒寒在座上稍稍休息,便对着眼前还在桌上发愣的二人说道。
“陈......陈千户。”那户部的左侍郎范庄谦也带起些谄媚的笑,“这,贺仲设计杀害蜀江一事,我等确实不知情。”
许适也叹息一声道,“是啊,陈贤侄,此事,若贺仲身死,便就此告一段落吧。”
说着他缓缓起身,“本官,先行离去了。”
话毕转身就走,路过那被绑的几名仆人身旁。
那仆人明显是他的麾下。
但心中有惧,却也不曾理会,直接转身出府。
“放了吧。”陈七随意的摆摆手。
那群缇骑手中兵刃将捆绑住他们的绳子给隔断。
眼下只剩范庄谦一人。
“范大人。”陈七低声道,“朝中行事应当三思,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能落到你的头上。”
“是是是。”范庄谦连忙点头道。
“可是宋玉帛许你的好处,想必是让你日后能当上尚书之位吧。”陈七问道。“不必隐瞒。”
“是......是!”
“是他单独寻你?”陈七再问。
“不,宋理事,都是与贺仲同来。”范庄谦点头道。
“你们何时相会的?”陈七疑惑道,“何时密谋的事儿。”
“不过就是几日前,宋理事来寻我,让在下候着佳音,说是不日便可让我全权管理户部之事。”
“几日前。”陈七默默地点点头,“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不过却也只能算计几日之事,心思还是浅了些。”
“那你允他什么好处?”陈七问道,“想必,是兵部还积攒在户部的银两吧。”
“正是。”范庄谦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