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怎么说,此事已经被宋干戈知晓,且贺仲已经身死,陈兄可还打算继续追究?”
“此案本就是贺仲所为,宋玉帛不过是与其商议,到也是不曾插手。”陈七叹息一声道,“或是故意为之又或是机缘巧合,此刻贺仲身死他只需一口咬定不知情我也毫无办法。”
“不过听闻,陈兄竟还掌掴了那宋玉帛?”
“办案时甚是聒噪,顺手而为之罢了。”陈七点头道。
“竟当真有此事?”三殿下很是吃惊,他本以为是旁人以讹传讹心中不怎么信,但听到当事人亲口答应还是惊讶一下。
见到陈七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才面色正常道,“不过打了也就打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一个掌掴而已。”
陈七看他的表情极不自然,这句话,显然是随口而说,背后定有他意。
“如何?”陈七反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也,不算什么不妥。”
“殿下有话直言,在下敢作敢当。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三殿下犹豫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宋温言,陈兄可知晓他的年岁,此人听说已经活了两个甲子,与宋干戈一般他们家都是老来得子,而且都是独子,一脉单传。”
“正是如此,这宋温言对宋玉帛更是宠爱,甚至说,溺爱。所以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温言定是会知晓此事,只是摸不透他是否追究。”
“无妨。”陈七摆手道,“还以为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宋温言罢了。”
“那可是宗人府的宗人令!”三殿下见陈七这般毫不在乎,便声音稍稍大了些,“那宗人府掌我皇家之事,久居深宫极少出皇城,世间人少有提及,但可称得上权势滔天,即便是我,也要给宗人府几分薄面。”
“这我自知。”陈七点头道,“心中有数。”
三殿下正欲继续说些什么,但看到陈七的表情很是认真。
“罢了罢了。”三殿下也摆手道,“若要让你害怕恐怕也不容易,只是这宋温言的手段与宋干戈不同,若要真寻事上来,陈兄务必要小心,慎之又慎啊。”
“有这般严重?”陈七见他一直都是这般神清,“不过是掌掴罢了,那已然百余岁的宋温言还能亲自寻我不成?”
“可莫要小看,宋温言虽不会亲自寻你,但他极为护短,尤其是对这孙子,小心为上,总归是好的。”
“多谢殿下提醒。”陈七拱手道。
三殿下随意的摆摆手,还未来及的继续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爷。”
陈七转身一看,是陈府的人。
“殿下失陪。”陈七见他表情严肃,欲言又止,恐怕是有事要说,但眼下三殿下在旁,便拱手出屋。
一侧拐角,那人低头说道,“少爷,陈府,出事儿了。”
“什么事?”陈七的眉头突然紧锁,这话是他最听不得的。
“今日早朝,有数名大臣一起弹劾朝中官员,被弹劾的人有一共同点都是老爷的学生,除此之外,还有左尚卿的名字也在其中。”
“什么人弹劾的?”陈七再问。
“弹劾之人杂乱,各处朝臣,分散六部。”
“圣上怎么说?”陈七问道,“可有应下?”
“这怎能。”那陈府之人立马摇头道,“他们都是老爷的学生,也对朝有功,虽说确实有些不正之举,但也是朝臣,圣上为不寒了双方的心,便寻个两个押入大牢,都是六品。”
“两个六品。”陈七叹息一声道,“圣上想以此息事宁人,可,即便是爹的学生,但也与陈府有些距离,为何称陈府出事。”
“正如少爷所说,圣上想以此息事宁人但杨府不愿意,甚至,大殿下也不愿意。”陈府之人小声说道,“大殿下连同大理寺寺卿一同上奏,命锦衣卫交出宋良平,择日处死。”
“什么?”陈七一声轻喝,“那此事圣上如何决议?”
“圣上应了。”那人不敢直视陈七的眼神,“说是......说是准备三司会审,锦衣卫旁听,但少爷您想,这刑部倒是无妨,只不过大理寺与督查院皆是他人爪牙,怎会想着宋秉笔,这三司审案,怕是要难逃一死啊。”
陈七连连摇头,“若真是如此,就是曹濮存都难以保住了。”
“爹怎么说?”陈七再问。
“老爷说锦衣事,不便插手,需少爷决断。”
“备马车。”陈七说道,“准备入宫。”
“此刻,恐怕不行。”那人又说道。
“为何?”
“今日早朝事多繁杂,至今还不曾散去,便留下百官一同用膳,此时,恐怕还在宫中,而且早朝时皇宫不得进入,大人就算去恐怕也得在门口候着。”
陈七正忧愁之际,突然看向身侧的厢房,“无事,速速备马。”
说着转身走进房中。
仅言语这几分钟,三殿下已然斟好两杯茶,摆放在桌前。
陈七刚一走进。
“可是镖局的事儿?”三殿下脸上带着微笑,“速来,你昔日虽为江陵总旗,但我打赌你未曾品过这茶,此乃本王机缘巧合之下才寻来的,地势偏僻但此茶却有独绝之处。”
“今日,恐怕品不得了。”陈七快步走上去,将那茶杯端起一饮而尽,啧的一声道:“此茶回味无穷,竟有异香,着实是不曾品过。”
“何事?”三殿下抬头问道,“你心中有事,这茶的味道不过品上三五成,且心不在焉,说吧。”
“殿下。”陈七拱手道,“在下想入宫。”
“入宫?”三殿下往外看了看,随即思索一下,“现在想必还是早朝,亦或是刚过,百官未散,你想是进不去宫门。”
“正是。”陈七点头道,“我不行,但,殿下可以。”
“要我带你入宫?”
“正是。”
“好。”三殿下重重的点点头。
“殿下......不问问为何?”陈七眉头微微皱道。
“不必问。”三殿下摇头道,“昔日魏逢春一事我都告知与你,现你若不说想必是于我无益,而且魏逢春一死,我身侧并无暗探,周身舒坦,帮你这一成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