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云录

第五百五十三章 宸妃死后有隐情

字体:16+-

“再怎么说,小子也是个锦衣千户,这三分薄面定是要的来的。”

“你啊你。”宋良平叹息道,“糊涂啊。”

“如今老夫已是罪身,你此刻寻我,难免会落人口舌啊。”

“宋叔待我这般好,入狱我又岂能不管。”陈七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一侧墙边的烛台点亮,屋内终是明亮了些。

屋内亮光充斥,宋良平的眼睛里似是也多出些微光。

“这曹濮存。”宋良平微微摇头道,“你可知北镇抚司下的牢狱,即便是镇抚使都无权进入。”

陈七眉头微皱,此事他的确不知道。

“这北镇抚司下牢狱,称得上曹濮存的私狱,也是圣上的私狱。”宋良平随意的抬抬手,指向那屋外,“方才进来之时,应当是看见其他紧闭的牢狱石门了吧。”

“见到了。”陈七点头道。

“能关在这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朝廷重犯,我只知其二。”

“有一同是藩王,与圣上同姓,都被关在其中。”

陈七再次从怀里掏出两个胡麻饼,甚至还有一纸包带的许多肉食。

宋良平呵呵一笑,也并无心思与陈七客气了。

接过那胡麻饼,用手捏起那切好的肉食。

“藩王入狱?这还从未听过。”

“已有十余年之久了。”宋良平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这位藩王犯了数罪,各个都可处死,但就是因为藩王身份,便押入这牢中。”

“此行入牢,却不知是赏还是罚啊。“陈七说道。

“正是如此。”宋良平点头道,“正因这藩王曾玷污一位皇妃,所以圣上这么久一直怀恨在心,恐怕是以藩王之名故意留他一命好日后折磨罢了。”

“玷污皇妃。”陈七啧啧一声道,“这罪名虽说搁谁身上都要大发雷霆,但,折磨十几年......啧。”

陈七的话刚说完,宋良平便抛来一个眼神,“若仅这一个罪名,圣上念百官,念同姓宗族,也不该做到如此份上。”

“宋叔叔的意思还有其他事儿?”

“不曾想那皇妃竟如此将这藩王迷的死去活来一直念念不忘,便屡次与那皇妃私会持续了约有两载。”

“无奈终有一日东窗事发,这藩王竟动了真情,一口咬死是自己强迫皇妃。”

“为保全皇妃?”陈七问道,“这藩王竟还有这般心思。”

“圣上一气之下将二人软禁,再也不得见面,毕竟是皇族丑事,圣上也不得宣扬。”宋良平指指一侧的水桶,桶中有些水,还算清澈,陈七拿着桌上的碗走去打了一碗,宋良平也不再是往日那副秉笔的模样,大口大口的喝着,也不管那水顺着自己的嘴角流到衣物上。

“近些日子想死了你陈府的手艺,不料临死前竟还能尝得到。”宋良平沉沉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恰好给了这藩王休养生息招兵买马的机会,他在暗中召集数十死士,择一日闯入养心殿。”

“你猜结果如何?”

陈七脸色一黑,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宋良平擦拭一下嘴角苦笑道,“宋叔叔,已是这会儿了不是显而易见?圣上依旧稳居帝位,这位藩王已经入狱十几载,可还有问的道理?”

宋良平见陈七不猜,只顾吃着自己的,也不说话。

陈七也只好说道,“养心殿我也去过,有邹奇胜在旁守卫,甚至还有不少锦衣躲在暗处,藩王想必是穿不过养心殿的冲冲抵御吧。”

“一猜便错。”宋良平摇头道,“藩王召集的死士近百,在外与大内侍卫锦衣卫交手,已然闯入养心殿,剑刃搭肩,圣上性命,唾手可得。”

“竟做到这一步。”陈七方才根本没放在心上,听到这话才知晓那时情况的紧张。

“这藩王输就输在皇妃身上,那晚这皇妃恰好也在养心殿,藩王一剑刺入心脏,却是被这皇妃用身体挡住。”

“毕竟是皇妃,对圣上的感情还是没那么轻易放下。”宋良平微微摇头道,“藩王所有的心思都是为了这皇妃,她一身死藩王再无反抗之心,便将这剑刃丢了。”

“胆敢用死士袭圣上,恐怕几条命都不够杀的。”陈七摇头道,“更何况还杀了皇妃,现在想来,折磨为真,留他性命是假。”

“所以这藩王在京师之中早就死了多年,实则一直关在这牢狱之下。”宋良平一口饮尽碗里的水道,“至于这皇妃,对外也美其名曰,赐白绫自尽。”

“恰好那段时间,京师朝堂之中恰好朝臣上奏,说这妃子过于受宠,便顺水推舟,将这妃子的死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陈七越听越觉得心惊,这后面的事儿,他好似听过。

“那人......”陈七沉声道,“那妃子......可是名唤宸妃?”

陈七的反问着实将宋良平给问住了。

“这你怎知晓?”宋良平眉头一条,“这名讳京中可少有人敢提,你不应当知晓。”

“曾在江陵大殿下告知的,不知这藩王后的隐情,他们知道否?”

“决然是不知的。”宋良平摇头道,“此事是绝密,知晓的不过就杨东锋与我。还有邹奇胜曹濮存。”

“当真是不超一手之数。”陈七叹息道。

“只是不知,宸妃有这般隐情,圣上又为何会将太子之位交给四殿下。”陈七皱皱眉道,“莫非是感谢宸妃的救命之恩。”

“这我就不知道了。”宋良平摇摇头道。

“歪了歪了。“陈七突然说道,”宋叔叔今日寻你可不是来与你闲聊的。”

“莫急。”宋良平沉声道,“不就是三司会审,此事我已经知晓了。”

“曹濮存回来之时就与我言讲。”宋良平坐直身子,“今日有你来给老夫送行,已是值了。”

“可,此事并非是宋叔叔所为啊。”陈七板着脸道,“不过是小小的范无才,何至于关在这曹濮存的牢下?”

“我等本就想施计,却被旁人将计就计,已是输了一成。”宋良平摇头道,“这一成,便是老夫的性命去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