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警察中其中一个留平头的胖子认出阿木,惊讶地走到他跟前,冷冷问道:“又是你?”
阿木嘿嘿冷笑:“可不就是我?那个报案被你赶出来的人,这会你怎么又参与这个案子了?”
那平头胖子怔了一下,面露不悦之色:“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总不能阿猫阿狗随便报个案,我们就都得立案吧?那能忙得过来吗?”
“阿猫阿狗?”
阿木气得说不出话来,兀自钻进林如海家的床底,对着林建国的儿子轻声说道:“小弟弟,把手链交给我!”
平头胖子看见阿木在床底下对着空气说话,不禁心生好奇。
屠班主和林美娇在一边也看得相当惊讶。林美娇甚至在心里细想:这阿木又在搞什么鬼?不过从那口井里的事看来,他确实有着几分不同常人的本领。
“乖!”
林建国的儿子将那手链递给阿木,便消失不见了。阿木拿着那小手链,故意在平头胖子跟前晃了晃。
“警官,我在床底下捡到这个……”
平头胖子一眼就觉得阿木手中的链子和在井中发现有点相似,忙抢过去细细看了起来,从表面上看是一对。
阿木本以为会被刮目相看,正自得意,没想到那平头胖子对着他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训。
“谁让你动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破坏上面的指纹,影响我们的化验结果?”
阿木本就胆小,被这么一吓,差点瘫倒在地,一时无语反驳。
胖警官一边将那手链放进一个小袋子里,一边好奇问道:“你刚才在床底下跟谁说话?”
“我……”阿木顿了一下,突然心里打了个坏主意,装得很惊讶,“不会吧?那么大一个活人你们看不见吗?林如海,出来吧!”
林美娇顿时吓得“啊”的一声尖叫。
那三个警察也忙抽出手枪,对准床底,浑身打颤。可是仔细看了几遍,床底依然空空如也。
“他被你们给吓跑了!”
阿木回头偷偷笑了笑。
林美娇看见他调皮的笑容,才知道他是在唬人,心里松了一下,也跟着笑了。
她发现自己的丈夫一脸阴冷,非但没有笑容,而且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很诡异的光芒。
她有时都觉得这丈夫可怕,读不懂这男人的心。尤其是从沁水村回来以后,他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可以两三天都不踏出房门一步。
她越来越受不了他的怪脾气,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找清眉道长寻求安慰。
那平头胖子白了阿木一眼,收起手枪,将那手链递到林如海老婆跟前,问道:“这手链是你的吗?”
林如海老婆怔了良久,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条手链她已经扔了很久了,没想过会在自家床底下出现。
她的表情已经承认这条手链是她的,连阿木都看出来了,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平头胖子嘴角顿时翻过一丝冷笑:“你和你老公的感情怎么样?”
林如海的老婆又是一怔,旋即冷笑,双眼暗藏无限哀怨忧伤。
“我很爱我老公,我老公也很爱我,都是林素甄这个狐狸精在勾引她,是她破坏了我们的家庭。”
她口中说很爱自己的老公,但是遍寻整个房间里却没有看见林如海的一张照片,唯一有的仅是墙头上那张结婚照,还是被粉碎又粘上去的。
平头胖子盯着那张结婚照,突然心里扎了一下,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李队,你怎么啦?”后面一个年轻削瘦的警员扶住他。
“没…没!”
平头胖子刚才看见婚纱照上林如海的眼睛似乎在转动,他定了下神,仔细看了一下,却没再现异常,倒是发现因为这照片是重新粘上去的,两只眼睛粘的不是很对称,在灯光的映射下,确实容易给人幻觉。
平头胖子又发现桌上有包烟,地上还有几个烟头。
平头胖子从身上拿出一包烟,自己点了根,又递到林如海老婆跟前:“你抽吗?”
林如海的老婆微微皱起眉头:“我不抽烟,我最讨厌烟味。”
平头胖子朝林如海身后的警员使了个眼色,那警员就悄悄走过去,捡起地上两个烟头放在袋子里装走了
平头胖子自见状,笑道:“今天打扰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来找你协助调查的。”
林如海老婆抽泣道:“警察同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将我老公的尸骨领出来安葬?”
平头胖子顿了下:“快了!快了!”
林如海老婆惊讶:“这么说你们就快破案了?”
平头胖子依旧点头微笑:“快了!快了!”
说着,平头胖子便领着人离去。
阿木深感错愕,他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团团,忙追了出去。
“你们怎么办案的?不是应该将她带回去好好审问吗?那手链就是一个重要疑点。”
林美娇也暗自点头,但没想过阿木会如此大胆质问起警察。
“我们怎么办案的不用你管。”平头胖子回头瞟了瞟阿木,冷笑,“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当中你最可疑。你怎么知道井里有骸骨?怎么知道床底下有手链,你跟我们回去交代清楚吧!”
“啊?”
阿木还没反应过来,另两个警察已经将他推上车。
“警察同志,这有点误会!”
林美娇紧张地要过去拦着,却被屠班主拉住。屠班主摇了摇头,看着阿木被送上警车。
他和那些警察一样,想知道阿木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班主救我!师娘救我!”
阿木最怕的就是被警察抓,顿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林美娇看了,心里都隐隐不忍。
即便阿木再怎么害怕,他始终坚持一个原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将陈小幽给供出去。
林美娇瞒着班主去局里看了阿木,让阿木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将这锅都甩给了清眉道人。
反正清眉道人最喜欢显摆这些玄乎的事,越是将他说得神乎其技,越能显示他的法力高深。
阿木跟那平头胖子承认这一切都是清眉道人告诉他的。清眉道人早就看出了井里有着两只冤魂,但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便假借阿木之口去报警。奈何警察又不受理,清眉道人便让屠班主他们挖开了井口。
至于床底下的那条手链,也是林建国的儿子托梦告诉苏清眉道人的。
“你唬我吗?”平头胖子听得满头冷汗,“你是想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阿木忍着笑,冷冷回应:“你信或不信,它们都存在。不然你怎么解释清眉道长未卜先知挖到井里的骸骨?除非你认为清眉道长就是凶手,要知道清眉道长长期定居华山,难得才来我们城里一趟。”
平头胖子想了想,嘴里喃喃:“就算他是凶手,他更没有道理将尸骨挖出来,暴露了案子啊!”
“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快放了我!”
阿木没想过这么容易就将平头胖子给忽悠了。其实是人家根本就没怀疑过他,而是好奇想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平头胖子心里早有怀疑的人,那就是林如海的老婆。
等那床底下的手链的化验一出来,平头胖子深深皱起眉头,但他们还是决定上门抓林如海老婆。
林如海老婆两手紧紧抓着门,拼命挣扎,哭喊着:“我不走!我老公就快回来了,我还要给他做饭,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平头胖子看她疯言疯语,死都不肯离开家里。这种事他见得多了,那些心虚害怕的人,知道事情败露了,很多都会这样。
他强硬掰开林如海老婆的手,几个人将她抬上警车。
林如海老婆挣扎得衣服裤子都快掉了,依然无济于事,像头猪一样被送上警车。
刘素茹在一边摇头叹气:“就算将她带到警局里,那又能怎么样?她有精神病,能问出什么东西?”
阿木心里震了一下,心想这平头胖子或许还不知道林如海老婆精神有点失常,因为这些天看起来很正常。
……
林如海老婆被铐在小黑屋的椅子上,浑身瑟瑟发抖。
平头胖子将两个小袋子的手链甩到她跟前:“还认得这对手链吗?上次我问你,你说不是你的,可我们在上面验出了你的皮屑。”
他突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怒喝:“这对手链到底是不是你的?”
林如海老婆身子剧烈地颤了一下,连看都没仔细看,便点了点头,声音比蚊子还细:“是我的!”
“你仔细看清楚,两个都是你的吗?”
林如海老婆抬头瞟了瞟,点了点头:“两个都是我的,左边那条少了一个绿色玉片,当初买的就是库存便宜货。右边断过,我重新接好的。”
平头胖子看了看身边的同事,偷偷笑了笑。这左边的链子是从井里捞出来的,上面的痕迹早就破坏掉,根本验不出是她的。他只是在唬她。
“这条链子是从林建国井里捞出来的。”平头胖子拿起左边那条缺了玉片的手链,突然又拍了一下桌子,呼喝道,“林素甄和林如海是不是你杀死的?快说!”
林如海老婆吓得身子蹦了一下,脸色变得比紫薯还紫,捂着脸瑟抖着哭了。
旁边做笔录的成员突然听见哗哗声响,低头一看,忙拉了拉平头胖子的衣角:“李队,你看。”
平头胖子探头一看,竟见她已经失禁,屎尿一起,顿时臭味熏天。
“李队!”
一个女警突然推门闯入,看了看林如海老婆,不禁皱起眉头。
“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办案吗?”平头胖子不耐烦道。
“就是关于她的!”
那女警员在平头胖子耳边轻言几句,那平头胖子脸色变得更难看。
林如海老婆突然咧嘴朝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