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要给你一场只有你和我的婚礼。
没有证明，没有酒席，没有宾客，没有鲜花，没有蛋糕，没有香槟，没有神父——有的，只是我和你。这就足够了！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结婚，罗明威不知道要干什么。站在大街上根本迈不出步子，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走。
路不认识还能拉个人问问，可没听过拉个过路的问：兄弟，我想结婚，应该怎么办？
他非得给你一拳。“我又没结过婚。”
罗明威说的很无辜。丽薇给了他一拳，“你要是结过老娘还不要你个二手货呢！”
两个人像是浪漫电影中在豪华游轮上一见钟情的男女，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已经决定此生要找的人就是他／她。也许现在结婚在某些青年男女心中早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意义深刻，但有些东西只有在结婚的前题下买才有满足感觉。
比如，买戒指的时候丽薇的脸上满是笑容，漂亮的手指上带哪一个都非常适合，一直在问罗明威哪个好看，罗明威说反正你出钱你决定。专柜的小姐露出了鄙夷的视线，心里想这男人只有长得好，原来也是吃软饭的。罗明威笑了笑。他没说错啊！
买了戒指，定了婚纱，预约了拍婚纱照的时间，这个季节结婚的人还是挺多的。丽薇叹息着说可怜这个城市很少下雪，如果能在下雪天结婚就更好了，白头偕老！
罗明威愣了一下，觉得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笑了几声。
丽薇问他要订几桌酒，罗明威说随她的便，自己根本没什么亲戚。
“那正好，我也没什么亲戚，就在我上班的酒店里请大家吃顿饭吧！”
“可以。”
“哎！我们结婚之后我就不在酒店干了怎么样？”
丽薇环着罗明威的手臂两个人走在傍晚的街上，罗明威穿着新买的西装，一串数字后面好几个零，丽薇刷的卡，什么牌子罗明威不知道。
“我想找一份化妆师工作，怎么样？不错吧？我认识很多这方面的朋友，他们早就要帮我介绍工作了，我总是不知道自己行不行，现在正好趁这次重新开始生活吧！如何？”
要结婚的女人，总是散发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罗明威看了看丽薇连眼角都带着笑意的脸，点了点头，“很好！你能把所有人都化成你这么漂亮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啊啦！讨厌！才不要！我是最漂亮的！”
“呐！忘了一件事，我们明天去公证登记吧！”丽薇拉了拉罗明威的衣袖，这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还是改天吧。不急。”罗明威看着前方说。
“为什么？怕你后悔？”摇了摇头，“是怕你后悔。”
一开始他就知道，两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要后悔。他这样的男人，总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结婚是什么感觉罗明威不知道，而他现在也没有。
从头到尾就像是一个游戏，七岁的时候和隔壁女孩子玩过家家，爸爸和妈妈要先结婚，游戏结束各自回家，什么都没发生过。小孩子喜欢玩这个游戏，罗明威发现，其实大人更喜欢玩。有了一纸结婚证书，就是婚姻了？
两个人去了超市，这时候男人一个不忽视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有了男人在身边女人买再多东西也不怕。丽薇买了好多菜，她说她喜欢土豆炖牛肉，但她不会做，味道总是不正宗。
罗明威挑了一把水灵灵的美国芹菜，丽薇拿了一盒日本运来的霜降牛肉。水果、蛋糕、红酒、巧克力、海鲜、干货一大堆吃的，装了满满一车。
罗明威问她买这么多干什么？就是地震了躲在家里也够吃了。丽薇嫣然一笑。
“结婚嘛！”
是啊！结婚，一个很好的理由，或者说一个很好的借口。
结婚之前，随心所欲。
晚上在丽薇家，罗明威主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土豆牛肉满满一大碗。丽薇发挥她的强项，水果色拉拌了好几盘。
两个人坐在桌子前的时候罗明威笑了笑说：“好久没有两个人在家里吃饭了。”
丽薇说：“以后一直会是两个人吃饭了。”
很美好的画面。很美好的梦想，只是梦想始终跟现实有一段距离。
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气氛一时间好的很，但和美的表面终究是伪装。
“明威，你为什么答应跟我结婚？”喝了几口酒之后，丽薇突然问。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跟你结婚呢？”罗明威反问。
“我喜欢你。”
“你不了解我。”
“了解了不一定喜欢，喜欢了自然会慢慢了解。”
罗明威笑了，“为什么你现在说话反而像个小孩子？”
丽薇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盘子里的食物。
罗明威舀了一勺土豆牛肉放到她盘子里，洽到好处的烹制，香气逼人。
“你不想跟我结婚是不是？”丽薇问。
罗明威拿着勺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慢慢地把东西放下，双手交叉在胸前说：“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是答应你了？”
丽薇苦笑了一下，“答应并不代表想，你可能只当这是个游戏。你不拒绝我，但你也不想真的跟我结婚，你会离开的。我说的对么？”
离开吗？离开的话，我能去哪里呢？
“我不想离开，真的。我甚至只想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守在一个人身边。
丽薇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明威。
“可是我不行。”笑了笑，罗明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半真半假地说：“我快死了！我有绝症，知道吗？不知道哪一天我的尸体就会躺在大街上，跟我结婚的话到时候你就成寡妇了！”
这像是个玩笑，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个百分之百的玩笑。
“那你为什么还肯跟我结婚？”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罗明威可以拒绝，可以当作一个朋友之间的玩笑一笑了之，但他没有。
罗明威闭上眼轻笑了一下。
“你是个好女人，丽薇，你很有魅力，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你这样的女人。但你也不是真的想跟我结婚，我知道，你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你当初以为我肯定会拒绝——”
事实上，的确如此。
“但我还是答应你，因为你需要人照顾，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跟其他人不同，那种地方上班如果不会保护自己很快就被会吃干净，你能生存到今天说明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但一个人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这是必然的。我虽然不是个适合你的男人，但我会在你找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之前照顾你，直到你不需要我。”
丽薇看着罗明威，没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不真实。
她别过头，看到了不远处桌上的黑色绒盒，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两个金属和石头做成的东西，套在两个人的无名指上，代表着承诺，以为可以套住对方的心。
“你在同情我么？”
“不。”罗明威摇头，“是你在同情我。我想安静地过几天平常人的生活，回家的时候有人等我，吃饭的时候有人跟我一起吃。”
丽薇眼角有些酸涩，她很想告诉他被同情的人，一直是她。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穿着暴露的裙子极尽地笑着向所有男人调情的时候，唯独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里没有肮脏的囧囧，有的，只是淡淡的同情，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这种眼神了？还是说，她从来没有看到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可以让她靠一下的肩膀，哪怕只有几分钟。也许，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也许他们可以一起生活，有一个家庭，结婚、生子、死亡——
“抱歉，丽薇，我可能在利用你。”
摇摇头，丽薇看着自己的膝盖，“我们可能在互相利用。”
“我们还会有婚礼吗？”她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着问。“会。我要给你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罗明威点头保证，“这是一场游戏，但是，如果你不叫停，我也不会停。”
我跟你玩这个游戏，我自愿当个失败者。
“我吃饱了！”丽薇放下筷子伸了个懒腰，“好饱啊！如果每天这么吃的话我的身材就要没了！”
罗明威笑了起来，“那是你吃之前应该说的话吧！不要放马后炮了！收拾东西！”
“你让我发泄一下行不行？”皱起眉，丽薇慢腾腾地站起来帮着一起收拾餐具。
吃大餐的时候有多快活，吃完之后就有多痛苦！一肚子的油水不说，满桌的残骸要收拾起来更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当美丽的女士把自己的纤纤玉手往罗明威面前一伸，眼中含泪楚楚楚可怜地说：“怎么办？人家的手很嫩的，受不了洗涤剂的化学腐蚀的——”
于是洗碗这项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罗明威这个皮糙肉厚的男人身上。他把自己的手举到面前仔细看了又看，得出一个结论：他的手也很纤细啊！
用洗涤剂洗干净了盘子碗，然后洗干净了自己“纤纤玉手”上的油腻，罗明威从厨房走出来，发现丽薇不在，浴室传出了水流的声音。
“洗澡啊——”嗯？洗澡？一般的色狼此时脑子里都会闪过一些桃色镜头，看电视里美女洗澡都会有点反映何况此时那美女就在离你不到十米的房间里，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吞吞口水幻想一下，胆子大点的还可能到门口检查一下门关紧了没。
不过，罗明威已经不是个正常男人了。
他耸了耸肩，嘲浴室吼了一声：“快点洗啊！洗完我还要洗呢！”
没事干准备去看电视，一转身看到了还放在桌子上的戒指。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放在安全点的地方。他拿起黑色的盒子往空中抛了一下接住，向丽薇的房间走去。
“我帮你把戒指放到你房间了啊！”
那边没有回应，但水声已经停了。
打开丽薇房间的门，迎面而来是一股淡淡的香味，不难闻，但罗明威也不喜欢。这是他第一次进女人的房间，典型的欧式风格家具，白底金边。淡粉色的的樱花窗帘，大大的玻璃花瓶里插着红色的玫瑰。
女人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放在床头柜里，罗明威走到那个矮矮的小柜子前拉开抽屉准备把黑色的盒子放进去，手却突然停在空中，他皱了皱眉，静静看着抽屉里那把银色的qiang——
几秒之后，他重新关上抽屉站起来，把戒指放到床头柜子上。
“在看什么？”丽薇走进房间，穿着浴袍，长长的头发还湿着，滴着水。
罗明威回过头笑了笑，指了指墙上的一副油画说：“在看那个。”
丽薇也笑了。
画上是一个少女对着镜子微笑，而镜中的那个她在哭泣。
午夜十分，辗转难眠。以前罗明威也失眠过。像烙饼一样在**翻来覆去，最厉害的时候像小驴拉磨一样从房东头转到西头。
今天他也失眠，却只是很安静地在**躺着。笑了笑，他对自己说是要当新郎太兴奋了！
妈的！这笑话他笑得都要哭出来了！
以前他睡不着的时候一定会给自己找点事做，只要不让自己静下来眼前就不会出现过去发生的种种，他一直这样。最近几次睡得最好的时候是跟钟泽豪做完爱之后！
多么可笑！难道他要去召男妓？
“呵呵～！”忍不住轻笑出声，男妓比那家伙好多了！给钱就可以上他或者让他上你！那家伙不给钱上你，给了钱还是上你！
就这样，可以了吗——
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臂抱住了罗明威的肩膀，罗明威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柔软的身体又贴紧了他一些，玲珑有致的身体和淡淡的香味，女人特有的。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很安静，维持着这个姿势谁都没有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罗明威闭上眼，渐渐有了睡意。
“很晚了，睡吧。”他轻轻拍了拍抱着自己的手臂。
他困了，意识渐渐模糊，他或许早就睡着了，现在只是在梦中。
罗明威，你想要什么——有个声音在耳边问，很轻。想要什么？罗明威皱了皱眉，到底想要什么呢——我想要自由——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罗明威抓着凌乱的头发看了看四周，才想起来自己住在丽薇家。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早！”丽薇突然出现在门口，身上还穿着丝质睡衣，火辣的身材若隐若现。罗明威吹了声口哨，“一大早就给我的眼睛吃冰激凌啊？”
“你也一样啊！”说完上下打量着罗明威赤囧的上半身。
“啊～！”罗明威叫了一声拉起被子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一样遮住了身体叫着说：“我的身体被你看到了，我不活了！”
“老娘男人的囧囧看的多了，你这样的只能算中等！”这话太伤人心了！
“那——你要不要看看我下身是不是也是中等？”罗明威挑了挑眉，慢慢放下了被子，笑得邪气。
“哦？”丽薇也挑了一下眉走到床边，伸出手抬起了罗明威的下巴，“很诱人啊！不给你的未婚妻一个早安吻么？”“当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没刷牙的话！”罗明威露齿一笑，全部的门牙都拿出来见人了。
下场就是被推到了床底下。
“快起来！今天去拍照，可以吗？”丽薇问。
罗明威愣了一下，点头说：“可以。”
“那我去收拾一下了。”说完转身要走。
“丽薇！”
“嗯？”
“你这香水什么时候买的？”罗明威嗅了一下被子上的香气。
丽薇眨了眨眼，笑了笑说：“我一直只用这个味道的香水的，只是你从来没有发现。”
罗明威一阵尴尬。
两人中午来到摄影馆，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罗明威换了件礼服弄了个头发擦了点粉，整个过程一小时都不到，男人的礼服少到可怜而且大多都是一个样子。
女人则不同了，丽薇从选婚纱到化妆再到弄头发，全部弄好的时候罗明威已经撑着下巴跟周公下了好几盘棋了。
“哇！真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哦！”化妆小姐和摄影师一起夸着。
罗明威看着镜子里面的一对男女，的确是相配到没话说。
撇开一切的话真的是才子佳人，可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镜子里那个男人。也许一生只有一次的结婚照，罗明威觉得自己像在拍证件照，跟去警察局拍身份证照片感觉惊人的相似。
折腾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先回去吧。”丽薇看了看表对罗明威说：“我回店里一下，有些事情要跟经理说。”
“我送你过去吧。”丽薇摇摇头，“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开车回去吗？”
“不用了。你路上小心点！”
“嗯！”丽薇点头，开车之前在罗明威脸上亲了一下。
站在原地目送丽薇的车离开，罗明威轻轻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往回走。是不是——应该回去一次呢？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就是下不了决心。好吧！他承认他有点不安，万一回去的时候遇到“魔王”怎么办？
但罗明威忘记了，魔王，是无所不能的！
当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路边的玻璃柜窗时，发现马路对过有一个身影在人群中显得高大无比，玉树临风。而且这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而且这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面熟悉，而且这个人还咬牙切齿地动了动嘴唇——罗明威用他的“专业技术”分析了一下那他个人说的是：罗明威，你死定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再不跑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而当他的脑子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的腿已经自己行动起来——
“罗明威！你给我站住～～～～！”一声怒吼，钟泽豪几个大步就奔过了马路，朝罗明威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笑话！有听过蛇不让青蛙跑青蛙就老老实实站着的么？罗明威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钟泽豪正死死地跟在他后面，黑色的大衣在空中飘扬，罗明威发誓他要是把那大衣脱了肯定跑得更快！
“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不准再跑！”钟泽豪的又叫了几声，每说一句话前面的人就更跑得更快。
钟泽豪气得快吐血！臭小子躲了他两天，他翻天覆地找了他两天，到头来竟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本来打算找到他之后好好跟他说的，但现在，说之前一定要先好好惩罚他一下！
想到这里，钟泽豪皱了皱眉，你不仁我不义，可别怪我无情！
他深吸一口气，大吼了一声：“抓小偷啊～～！抓住他！他是小偷～偷了我的东西！”罗明威听到之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钻到地里头去！
小偷？谁？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冤枉啊！有几个男的已经站出来准备截住他，更让他觉得老天不公！他“见义勇为”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多人帮忙，姓钟“人缘”怎么这么好？
左躲右闪灵活地躲过想阻拦他的人，罗明威边跑边回头冲着钟泽豪就是一阵臭骂！
“钟泽豪你不是人！谁是小偷？谁他妈偷你东西了你个流氓！”结果一个分神差点撞上前面的电线杆子。
“没偷东西你跑什么？”
钟泽豪也左躲右闪地回避着行人。慢慢缩小着与罗明威的距离。
“我没偷你东西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就不追！”
“放屁！你不追我就不跑！”才怪！当这演电影啊！
“哔～～～”一阵刺耳的哨声突然从后面响起，罗明威扭头一看，妈呀！两个正在巡逻的警察正人手一根警棍加入了钟泽豪“抓贼”的行列。
“前面的人停下！快停下！停下！”警察不停地叫着。钟泽豪你他妈的！老子已经犯了“非法买卖囧秽物品罪”了，这回你又给我加了个“偷盗罪”！你直接把我送到警察局告诉他们我以前是个杀手好了！
深吸了口气，罗明威更是拿出所有的力气跑了起来，专门往七拐八拐就不知道拐到哪儿去了！直到他跑进了一条小巷子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时候，才确定身后已经没有人追来了。
“呼——呼呼——”
好久没这么跑了，双腿一停下来就有微微发颤的感觉，原来自己体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他背靠在墙上抬起头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该死的！”罗明威一只手握成拳头在墙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在骂谁？”
啊？一抬头，钟泽豪就不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比罗明威好不了多少。大衣也畅开了，领带也不见了，衬衫也皱了，原本向后梳的头发也凌乱地垂了下来，看起来却更xing感了。
但罗明威此时没心情管他xing不xing感，扭头就往巷子里跑。
“站住！还跑！”钟泽豪马上跟了上去。
罗明威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面对钟泽豪，如果刚才只是下意识地逃的话，那现在就是有意识地躲——像个胆小鬼。
巷子不是很深，可跑了没几步前面出现了一面铁丝网拦成的墙把整个出口挡住了。
“啧！”罗明威皱了一下眉，加快了速度直直地冲到铁丝网前面，手脚并用几下子就爬到了顶翻了过去。
“喂！”钟泽豪急了，也准备跳过去的时候罗明威叫了一声。
“停下！”钟泽豪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停在了铁丝网前面。
罗明威看着外面看着他，胸口上下起伏着，伸出一只手指着钟泽豪说：“站在那里就好，有什么话就这样说，你要是再过来我还跑。”
这算是两个人的暂时妥协。
“好，我不过去，你也不准跑。”罗明威点了一下头。
确定了他不会跑，钟泽豪用手背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汗，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逃？”
“你在后面追我。”
“不是刚才！是那天在你家，为什么趁我睡着的时候跑了？”
罗明威闭上眼揉了揉太阳囧，“钟泽豪，你现在就像是被男人喝醉酒之后强暴的女人，想找我负责么？”
去你的负责！
“要负责的人是我！”
“我从来没说过要你负责，而且我记得我跟我说的很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了？你再说一遍？”
“我——”
张开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这一说还不如不说。
“咣～～！”地一声，钟泽豪几步走到了铁丝网前面两只手拍了上去，整个铁丝网颤动了几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罗明威后退一步。
“你、说、什、么？”四个字是从钟泽豪牙缝里挤出来的。
罗明威庆幸自己选择了前面有堵墙的方式跟钟泽豪对话。
“我，要结婚了。”他重复了一遍。
“跟谁？”
“女人。”
“妈的！谁允许你结婚的？”钟泽豪狠狠踢了一脚铁丝网，又是一阵巨响。
“难道我结婚还得经过你允许？”
“没错！我不允许你跟什么女人结婚！”
“你流氓啊？”
“你一直当我是流氓，我也的确是个流氓！”
“你——真他妈的精神病！”罗明威推了推眼镜，也踢了一脚铁丝网。
可怜的铁丝网被两个拳头像铁一样的男人“**”着。
“罗明威，你那样的身体还能跟女人结婚么？你见了女人硬得起来么？”钟泽豪下意识地看了看罗明威的下身。
“你去死吧！”这下真的火了，一抬脚在钟泽豪脸的位置踢了一脚，虽然中间隔了一张网。钟泽豪向后退了一步，怒火渐渐消了一点。
“别结婚。听话！跟我回去——”
觉得眼前的人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钟泽豪刚才的火也消了点，于是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软绵绵地还诱着一股囧囧。
罗明威咬咬牙，心里骂他都这时候了还放骚勾引人。
叹了口气，说：“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每天担惊受怕的生活我受够了，现在我只想过几天普通人的日子，这辈子也就算可以了。结婚不是每个普通男人都想的事情么？”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罗明威瞪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保护！你离我远点我就安全了！遇到你之后不是被杀就是被抓！”
“那我也可以跟你结婚！”钟泽豪终于说出来了，很感人吧？这算另一种求婚方式么？
罗明威眯起眼看了看他，“你当新娘还是我当新娘？”
呃——
“当然是你是新娘了。”按照上下位置来分是这样没错。
“呸！”罗明威又踢了一脚，“我要娶老婆不是要当别人的老婆，哪个男人这辈子是为了给别人当老婆的？”钟泽豪愣了，难道——要让他当新娘？
罗明威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甩了甩头发推了一把眼镜，转身离开。
“钟泽豪，离我远点，我说过我比你还危险。我不想死，同样——也不想你死。”幽幽地声音传到耳边，钟泽豪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离开。
再多给一点时间吧，就这几天。钟泽豪，我跟你打个赌吧！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就当别人的老婆。
罗明威拿出烟点了一根——身后传来一句——
“实在不行我当新娘也可以啊！”“噗～～！”烟像箭一样从他嘴里射了出去。
难以控制地扬起嘴角，心里一阵阵地泛甜。
不跟你打赌了。
回到丽薇家，家里没人。罗明威脱掉外套扔到沙发上，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手机，新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有未接电话：丽薇。
罗明威按下了通话键，响了没几下就有人接听了。
“明威？”
“嗯！电话是你放的？”
“嗯！给你的，联系起来方便一点。”
“出什么事了吗？”罗明威问：“怎么还不回来？”
“是，我这边有点，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我跟教堂的神父说好了，明天我们直接去教堂碰头吧！”丽薇语气里有着抱歉的语气。
“没什么大事吧？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你只要明天准时到就行了！知道吗？”罗明威笑了笑说：“当然！结婚的大日子怎么能迟到，万一新娘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丽薇在电话那头也笑了。
“那就这样了？晚上好好休息！晚安！”
“嗯！”罗明威点点头，“你也是。晚安！”
刚想挂电话，却发现那边的人好像还有话要说。
“丽薇，还有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明天会来的，是吗？”
罗明威愣了一下，扬起嘴角点点头，“是，我会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