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锦囊上面用明黄的丝线绣着“逢考必过”。
崭新的包装让宋枝瑶眨了眨眼睛。
刑成将自己的时间都卖给了麻将馆,每天都在挨家挨户地催债,哪来的休息时间?
“谢谢。”
她心有体会,却未多言。
接过东西,将其珍重地放在了自己的包包里。
车子如同上次晃晃悠悠,缓缓驶向它该去的地方。
中午十二点,他们到了湘江,再次看到了创国元首的雕像。
只不过这次宋枝瑶不需要再走那么长的时间,她富裕了很多,可以打车。
她花了六块钱去秀水小区,准备跟张利清汇合。
门口还是上次那个保安。
不过这次她也不用跟这个人纠缠许多。
她让刑成拖着她上了小区围墙,跳了下去。
两人动作都很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是他们到了张利清家里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刑成皱眉:“没在家?”
确实没在家。
但宋枝瑶没有立刻转身走,眯着眼睛看着房门。
上次她来的时候,张利清家里虽然有瓶女,但干净温馨,没有被怨气污浊的痕迹。
这才短短几天,他的屋子充斥着压抑和癫狂,
里面似乎有一只满布愤怒的手,在不停地拍打张利清的大门。
她痛苦、挣扎、歇斯底里的,想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瓶女这东西,虽说会在平时蚕食主人的精气,但在四十九天之前,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主人的举动,甚至还会保护主人。
再加上有她的符箓做封印,近期绝没有变化的可能。
难道……
宋枝瑶拿出镇宅符“啪”地贴在了张利清的门上。
门内渐渐消停。
“走,去学校。”
……
华北学校,湘江第一院校,所有寒门学子都趋之若鹜的地方。
门口那一块石碑,是创国元首亲自提笔所书,气势恢宏,热血澎湃,鼓舞了如今考学的众多学子。
宋枝瑶下了车站在石碑前,看着那句“书风流才子,还看今朝”,
霎时间,一股清透的感觉从她的头顶流入躯干四肢,
好似什么东西瞬间通透,流入她的四肢经络,让她舒爽得都想叫出声。
“怎么了?”
被刑成的询问惊了一下,宋枝瑶收敛心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石碑,而后摇头道:“翻墙进。”
华北学校出了名的守卫严,想让保安放他们进去根本不现实。
幸好现在墙头没建得那么高,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
两人刚落地,就听见不远处两个学生边走边交谈道:
“真没想到教导主任平时那么严肃认真,私底下是包养情妇的人。”
“怪不得他老婆不跟他一起住呢,估计也嫌弃脏吧。”
“可惜了,我记得他家里不是还有个六岁的女儿吗,这以后提起父亲好丢脸的。”
“今天上午还有过来检查的,估计这次主任只能被罢免了。”
宋枝瑶眼底阴郁一闪而过。
瓶女本就依靠人的精气而活,学校出了这档子事,为了调查清楚,必定会扣着张利清不让他走。
他久不回家,瓶女就会因为饥饿而焦躁,越焦躁就会越想逃离封印。
若她真的冲破封印,那张利清不到四十九天就会被吸成干尸!
“你们说教导主任包养的那个情妇,是什么人?”
宋枝瑶突然出声,惊了这两人一跳。
墙根那边光影照着,距离也远,看得没有那么真切。
但想到这地方是自己学校,还以为是跟他们一样准备从墙头翻出去的八卦学生,便不设防地开口。
“就是那个什么岭街的一个女的,说是家里特别穷,爹妈还是赌鬼,教导主任就威逼利诱她当自己的情妇。”
“世风日下,够吓人的。”
他们边说边走,靠近才发现说话的女声穿着高中的校服,身边还站了一个肌肉**。
他们震惊道:“你们不是华北的学生!”
他们刚想回头叫人,
宋枝瑶一挥手。
刑成捂住了他们的嘴,将他们衣服脱下来塞住嘴,而后用衣服给他们五花大绑扔到墙角。
宋枝瑶瞥了他们一眼:“祈祷一下今天还有跟你们一样爬墙出门的人,不然……就在这过个夜,就当你们胡说八道的惩罚。”
他们惊恐地摇头,眼神中满是祈求。
无人回应。
两人走远。
刑成紧紧跟在宋枝瑶身后,看她轻车熟路地往一个方向走,心下有些震惊。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宋枝瑶的与众不同,只抿着唇道:“他们说的情妇是你。”
“他因为我被针对了。”
“要帮他?”
“不然,你觉得谁会让我进这所学校?”
从宋枝瑶讥讽的眼神中,刑成就明白,张利清的事情,必定是那两个张家人所为。
那么老远跑过来当面羞辱也就算了,还跑到学校来造谣,用下作的手段去毁人前途。
“一群狗娘养的东西。”
刑成吐了口唾沫,心里实在觉得恶心。
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生在岭街。
虽然人坏,至少都坏在面上。
两人沉默一路来到了教学楼,直奔校长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张利清苦涩地解释。
“校长,你最清楚我的作风,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让我去解释清楚,好吗?”
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已经鬓白的校长叹了口气。
“利清,我能将你提拔到这个位置,当然是相信你的为人,我当然也希望再过两年,你能成为华北的副校长,带领我们学校走向下一个阶段,可是……”
他无奈摇头,“光是我相信你没有用啊,得外面的人相信你才行,现在教育局已经就你的行为作风去做实地调查,他们也是秉公执法。”
张利清听出了他言下之意并不在意,但他却还是愁眉不展,
“校长,我不是想让你给我开什么后门,也不需要你帮我,我行得正坐得端当然无所畏惧!可是我等得了,我的学生等不了啊!她还要去参加考试呢!”
说到这个,校长想起前两天收到的考试申请,心中不太理解。
“我看了她的档案,她的成绩在以前的学校也就是中等偏上,再说她也没有参加这次的高考,结合她自己的家庭环境来看,明显就是自己放弃了考试。”
“她没有学习的坚定性和动力性,就算给她申请考试,我也不认为她能考过,你何必要这么执着地让她来参加考试?”
“因为……”
张利清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宋枝瑶带着恬淡的笑意道:“因为有人替换了我的名字,因为有人抢了我的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