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殃除了要给裴书卿绣制衣裳外,还要处理裴府账务上的事。
虽不知裴老太太把账务的事交给宋殃是为何。
但她定要好好处理。
为了能在裴府内继续待下去。
负责账目的是丁叔,在府内已经有多年,他把账本交给宋殃,随后道:“这是府内这么多年的账目,表姑娘看看。”
“多谢丁叔。”宋殃微微点头。
等丁叔离开后,宋殃便看着账目。
账本足足有好几本,她连着对了好几天的账本,却发现账本有好几处的地方都对不上。
为此,她还重新对了好几遍。
确认对不上后,宋殃出门想去找丁叔,却撞见柳云姝从外头回来。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花粉味。
很熟悉。
宋殃皱眉,脚步上前没去细想花粉味从何而来,手中的账本递给柳云姝,“夫人,先前是您负责账本事宜,您可否告诉我账本这处……”
她的话还未完,柳云姝便断了她的话,“我不知晓。”
“可——”这账本先前是柳云姝处理。
柳云姝嗓音压低,冷冷道,“既然账本的事是你处理,那就不能求助于他人,我还要忙府内其他事情。”
说罢,她拂袖离去。
走得匆忙,让宋殃都未反应过来。
宋殃只能去找丁叔。
但账本虽说是丁叔保管,但上面的那些丁叔却不知晓。
一问三不知。
宋殃问谁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账目对不上,那便是只有一个缘由。
有人作假。
但这数目不小,足足三千两。
裴颂安见宋殃这几日愁眉苦脸,不由地问:“殃殃这是遇到难事了?”
“账目上有些问题,我得赶紧处理了。”宋殃翻看着账目,眉头紧锁。
“这些我不太懂,但是你可以去问哥,先前府内的大多事情都是哥来负责的,只是柳云姝嫁入府中,便主事。”裴颂安手撑在桌子上,眼底是对裴书卿的几分崇拜。
宋殃有些疑惑,“那老夫人呢?”
按理来说,一般都是府内女主人主事,怎么是裴书卿?
“那时奶奶的身子不好,便只能让哥来处理,再者,这可是你接近哥的好机会。”裴颂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在为宋殃谋划。
这些日子,裴颂安也是煞费苦心。
宋殃那双眸子紧紧盯着他,语气淡淡:“二公子,多谢。”
“是我应当谢谢你,为了我,你这般的辛苦。”裴颂安看向宋殃的双眼中,还带着几分心疼。
让宋殃接近裴书卿,是他提出的。
可是他没法子。
这是唯一能护住宋殃的法子。
能让裴书卿护着她,裴颂安也能心安。
“不辛苦。”毕竟这是宋殃的目的。
“……”
裴颂安是送着宋殃到裴书卿院子门口的。
宋殃手拿着账本,敲了敲门:“长公子,我可否问你点事?”
“不可。”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而后,他又道,“去问府内其他人。”
冷冷拒绝。
甚至门都不开。
宋殃还未开口,一人到她身后,猛地推开门。
屋内,裴书卿坐在桌前,他修长的手中拿着一墨绿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门被推开他眼底有几分不满。
“颂安,你未免有些不知礼数了。”裴书卿开口。
但裴颂安两三步带着宋殃走进屋内,语气充满质问,“哥,你为何不帮助殃殃?”
“为何要帮?”他对上裴颂安的双眼,余光却瞥了眼宋殃。
宋殃愣愣的。
她似乎因裴颂安强行带着她入内没反应过来。
对上裴书卿那双眼,宋殃还退后几步。
冷漠与疏离,恍然像是回到了最初。
宋殃不解。
这些日子,她也未曾找过裴书卿,上次应当也未曾得罪裴书卿,怎么看向她的那双眼又变得这般冰冷。
捉摸不透。
“怎么?哥你现在就忘记殃殃替你挡刀的事情?还给你亲自缝制衣裳。”裴颂安立即说出缘由来。
裴书卿的目光却落在宋殃身上,轻启唇,“你不是说只是护着?”
帮……
不是不愿。
只是裴书卿觉着跟宋殃有些不太对劲。
这几日的相处不多,他每每回想,总觉着他的举动被宋殃所牵动,他的目光总是会停留在宋殃身上。
他为自己找的借口是因为裴颂安的嘱托,希望他照顾宋殃。
可裴书卿内心清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
他猜不透。
不想猜。
觉着先暂且远离。
“哥,其余人也就罢了,殃殃是我在意之人,你不仅仅要护着,也要帮着她,就像上次皇宫之事。”裴颂安苦口婆心说着。
宋殃抓了抓裴颂安的手,低眸,嗓音娇娇的,“二公子,不如还是算了。”
“不可!”裴颂安抬高了声。
宋殃佯装被吓到的样子,眼尾陡然一红,“二公子,长公子既然不愿,我们还是走吧,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殃殃……”
裴颂安想安慰,但宋殃却已经转身脚步匆匆离去。
那道青色身影只留下淡淡余香。
等宋殃身影消失,裴颂安沉着脸看向裴书卿,“殃殃连着好几夜都没怎么合眼看账目,她只是想问问你,又没别的心思。”
“账目,我已经许久未碰过了。”裴书卿目光也看着院子外。
方才宋殃那股倔强入了他的眼。
莫名的,他心口有股微妙感。
难以压制。
“哥不愿意帮,我会想其他法子。”裴颂安气得很,大步朝着外头走去,故意留下句,“她这几日都没注意身子,都不知晓伤口如何。”
伤口……
是上次挡刀的伤口,乞巧节因淹水差点更严重。
裴书卿脑海中蓦然想到那随着河水飘走的花灯,上面的话记忆犹新。
诚挚又美好的祝愿,如同宋殃的人一般。
裴书卿之间轻轻敲打了两下桌面,喊了深:“时烈。”
“在。”时烈瞬间出现在屋内。
裴书卿盯着他,久久后,才缓缓开口:“寿宴刺杀的事情,查到了吗?”
“还没有。”时烈也很奇怪。
他们查了许久,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有。
裴书卿眉头往下压了压,“继续查。”
“是。”
时烈未动身,他觉着裴书卿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找他。
他站在那许久后,才听到裴书卿传来一道声:“去调查裴府账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