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表姑娘罢了。
宋殃的确没资格叫嚣。
她退后两步,嗓音带着几分难过,“我只是希望夫人莫要一错再错。”
“你——”
柳云姝觉得她在装。
特别是那看着可怜无辜,实则虚伪至极的脸。
真想撕烂。
裴书卿却站在她跟前,薄唇轻启,“是打算日后还来?”
他最后目光落在忆京身上。
与他极为相似的脸,忆京脸上多了几分妖娆感,特别是那颗红痣,透着无尽的撩人魅惑,跟裴书卿完全不一样。
宋殃看着他,也觉得毛骨悚然。
无亲无故,这么像的两人。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柳云姝似乎找不出什么借口。
这里是艺馆。
方才衣襟处的痕迹被看了个清楚。
先前的六百万用在何处,眼前两人也已经猜出几分,她是无法掩盖了。
“不回府?”裴书卿语气压低,透着几分冷漠,“还是我打扰到你们?”
“没有。”
柳云姝立即摇头,随后看向忆京,朝着裴书卿道:“我收拾一下,马上跟你回去。”
裴书卿没有应声,柳云姝拽着已经去往隔壁屋子内。
刚走进屋内,忆京手抓住柳云姝的手,含情脉脉看向她,“夫人,你日后还会来找忆京吗?”
“日后——”
柳云姝思绪混乱。
她看着那张与裴书卿十分相似的脸,抬手,指尖划过他那颗红痣,随后收手,敛回所有思绪。
“再像,你也不是他。”柳云姝整理着衣裳,看向忆京的双眸多了几分冷意,“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银子,足够了。”
已经却逼近她,嗓音很轻,“可是夫人,我不想要那些银子,我只想要你。”
她?
柳云姝盯着忆京。
他神色真挚,那双柔情眸中满是爱意。
但在此处,人最擅长的便是伪装。
柳云姝整理好衣裳,缓缓开口:“忆京,你应当知晓分寸。”
在离开时,她不喜欢挽留。
“夫人,我会等你。”忆京低眸,那漂亮的睫毛在眼下布下一层阴影。
他似乎在伤心。
但柳云姝来不及去顾及她。
来这里的事情被发觉,宋殃倒是无畏,裴书卿那边她得想法子解决掉。
偏偏是他。
柳云姝眼眸微动,无数情绪涌动,最后走出屋子。
忆京看着那一切,转身轻飘飘坐在了床边,手撑在窗沿上,语气淡淡:“我可不是会这般就轻易放弃的呢……”
屋外。
宋殃站在裴书卿身后侧,看着从屋内出来的柳云姝。
“兄长,此事事出有因,且听我解释一二。”柳云姝走上前,想解释。
裴书卿语气冷然,“你无需向我解释。”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
最多,也只是因为裴颂安。
裴颂安是何人?
那可是裴书卿最疼爱的弟弟,当年可是一步步把裴颂安推到他想要的位置上。
柳云姝嗓音沉沉,“你是否会告知裴颂安?”
“嗯。”他不否认。
“那你——”柳云姝抬眸,看向裴书卿的双眼带着腥红,“你是否会觉着,我与忆京发生了关系?”
这是她的清白。
至少这次还没到。
上次是意外。
裴书卿:“没有?”
“……”
明明是一双清冷淡漠的眸子,却直击柳云姝心口。
裴书卿见她不回,心中自是有数,长腿一迈朝着外面走去,“回府。”
他不在乎这些。
柳云姝跟上他的脚步时,拳头不由紧握。
她的内心在期盼裴书卿恼火。
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柳云姝看不到。
只有冷漠。
好似今日来艺馆来寻她,也不是裴书卿的本意。
那他是——·
为了宋殃?
柳云姝眼底的恨意涌上来,寸寸灼烧着宋殃。
她到底给裴书卿下了什么药?
居然让裴书卿这般帮她。
柳云姝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裴书卿对他都很冷淡。
最初,柳云姝以为是性格使然。
如今看来不一定。
“二夫人可要保护好身子,常常来这里也伤身。”宋殃嘴角挂着笑,朝着她说着。
明明是关切的话,柳云姝却听出嘲讽。
当然,她也没听错。
就是嘲讽。
即便没发生关系,这样玩也是伤身子的。
柳云姝攥紧手,沉着脸道,“宋姑娘知晓这般多,可是有过?”
“我还未嫁,怎会有?”宋殃眼底的笑意更浓。
嘲讽更深。
她跟柳云姝不一样,柳云姝嫁人,即便发生什么别人也不会说。
闻言,柳云姝瞬间被气得恼火。
她怒视着宋殃,上了马车,一路回到裴府内。
本来柳云姝还在担心忆京的事,现在只剩下恼火。
刚回到府,便撞见回来的裴颂安。
裴颂安瞧着三人一起,倒是有些好奇,“哥,你们去了何处?”
也不知为何带上柳云姝。
让宋殃跟裴书卿增进关系也好。
“她去了艺馆。”裴书卿目光轻扫过柳云姝。
裴颂安的脸色陡然一变,怒视着柳云姝,“你去艺馆?!”
京城只有一家艺馆。
便是柳云姝所去的。
有钱人家自家就会请人来唱戏歌舞,没钱人自然也是请不起,那家艺馆自然是人人尽知。
“那又如何?”柳云姝看到裴颂安恼火的样子,也是不服输。
两人关系本就不好。
吵架的事也不算少。
“柳云姝,你真是把裴府的面子都给丢尽了!”蓦然,裴颂安似是想到什么,声音更大,“那六百两是你去艺馆的银子?”
这件事裴颂安也很恼火。
宋殃辛辛苦苦管理账房的事,柳云姝却出去借钱,到裴老太太那边却无法做主,宋殃最后还得拿银子。
虽说那是裴府银子,但裴颂安觉着宋殃受了不小委屈。
五百两,全花在艺馆之人身上了。
真叫人……恶心!
柳云姝也察觉出裴颂安对她的厌恶,心里也是更气,“那又如何?裴颂安,你与我成亲这么多年可曾碰过我,如今还带回来一女子,还要与她成亲,可否想过我?”
这么多年,她心中也有怨气。
郁结堵在心口,迟迟无法缓解。
裴颂安却冷嗤声,冷冷看着柳云姝,“你为何嫁给我,难道你心中不清楚?”
闻言,柳云姝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