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玥将小笼包夹了一个,剩下的推到韵儿面前。
“…作为王妃,我会厚待你的。”
燕淑韵很本能地笑着接了一句:“我也会厚待玥儿的。”
“…你厚待我?你想抢我位置?”
温瑶玥放下嘴边的包子,一个未来的侍妾,哪来资本厚待正妃?
燕寻安和燕淑韵一脸懵,说厚待温瑶玥,怎么成抢位置了呢?
燕寻安直言:“韵儿厚待你,你该感激啊。”
“渣男!”
温瑶玥没想到燕寻安竟想让她丞相之女,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让位,太过分了。
说完起身,愤然离去。
燕淑韵疑惑:“安儿,她骂你渣,你是不是之前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我没啊,我一个侍妾都没有。不过她向来洒脱不拘礼节,现在更是连我也敢骂,所以韵儿别放心里。”
燕淑韵语气诚恳:“我昏睡时,时常听到你和她的对话。
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正妻,我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和她介怀。
倒是你,既然成了婚,以后要多对她用些心,至少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燕寻安见身为公主的韵儿,这般向着温瑶玥,内心多少觉得温瑶玥有些不识好歹。
“谁半夜手残,动了我碳炉上熬着的药膏。”
钱神医在隔壁煎药熬药的小伙房,痛声疾呼。
“你们没来之前,老夫我睡到日上三竿,药便好了。你们一来,药就被熬废了。”
大家纷纷出来,看见钱神医提着他那罐子膏药,站在煎药的房门口,泪眼婆娑。
“上好药材熬制的生血丸啊,全废了。”
钱神医指着全院子的人:“说,是你们谁干的?”
大家一脸无辜,唯有黄川,浮现一丝愧意。
“我只温了一下茶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钱神医大呼:“好啊,是你。这生血丸,要的是一夜不间断的文火。
你大半夜要温茶,去厨房啊,你跑药房来温什么茶啊?你赔我的药。”
黄川转了一下笛子,很干脆:“抱歉,我对这里不熟,以为厨房和伙房是一间屋子,需要赔多少?”
“十五万八千两。”
温瑶玥指责:“您又开始讹钱了啊。”
钱神医理直气壮:“你们昨日也听见了,我买药材,要翻十倍才买得到。”
“你不还没买吗?你昨晚用的自然是之前没涨价的药材啊。”
钱神医强词夺理:“话不是这么说的。我重新制作,便要重新买药材了啊,不就是涨价后的价钱吗?”
这番强硬说法,还真无法反驳。
温瑶玥心里一叹:我无意害黄大侠啊。
燕淑韵内疚地看向黄川,知道是因为她,黄川才需要承担这笔费用。
她看向燕寻安,想帮忙出这笔钱。
燕寻安不愿意,按理说他应该感谢黄川曾救过温瑶玥和韵儿。
然他认为黄川一身不经意又恰到好处的装扮,透着七分邪魅,三分君子的气度,时刻体现着对女子的招摇和勾引。
这不得不让燕寻安防备。
在燕寻安心里,真正的情义,应该是门当户对,有感而发,不是刻意的招摇和勾引。
黄川转头,故意对上燕淑韵目光。
只一瞬,让燕淑韵清楚地明白,黄川在说:我可都是为了你。
燕淑韵怦然心乱。
黄川轻抿唇角,收回视线,对钱神医道:“半月后交付,行吗?”
钱神医狐疑,以为他至少会讨价还价一番,才故意喊高价。
没想到这么爽快,便也愿意通融:“行,你在这儿住半月,等人送钱来。”
黄川笑了:“我不是王爷王妃,能有属下跑腿。所以,这钱,得我自个去想办法筹来。”
钱神医警惕:“…你要是走了不回来怎么办?”
“…我替他作保。”
燕淑韵扬起了手,让钱神医注意到她。
黄川笛子优雅转了两圈,潇洒愉快:“多谢韵儿姑娘。”
转而对大家抱拳:“诸位告辞。”
*
温瑶玥和燕寻安、燕淑韵,带着之前留在这儿的程江等人,和依旧隐在暗处的暗卫离开。
温瑶玥抬脚上马车,燕寻安将手伸出来要扶她,她装作看不见,利落地上了马车。
在放下马车门帘的那一刹,她看见冬暖正扶着燕淑韵,也要上她的马车。
“不准上!”
温瑶玥很少疾言厉色。
主要是韵儿还没把她这个正经王妃挤走,就敢不经过她同意,大摇大摆上她的马车,简直没大没小,没尊没卑。
她要是再给点好脸色,岂不是立马被蹬鼻子上脸了?
见门帘被使劲合上,燕淑韵顿住了脚。
一旁的燕寻安从早上温瑶玥甩脸离开,到现在一直有点不满。
刚刚他以王爷之尊主动示好,温瑶玥竟敢无视,简直翻了天了,
“…韵儿,你先去后面简陋的马车和冬暖一起坐,我先和王妃聊聊。”
燕淑韵觉察气氛很不对,当即劝道:“安儿你莫要太强硬,温和些。”
温瑶玥在车内白了一眼,真是又当又立。
燕寻安见韵儿这般为温瑶玥说话,温瑶玥却如此疾言厉色对韵儿,内心不满又多了好几分。
“知道了韵儿,你先去吧。”
马车开始前行。
温瑶玥没规没矩的,歪躺着闭眼小憩。
燕寻安见温瑶玥如此忽视他,他就不该把马车布置得这么柔软。
“你越发没王妃的样子,坐好。”
温瑶玥丝毫不被他森冷严厉的语气震慑,慵慵散散,只挪动了下,和刚才都没啥区别。
“王爷看臣妾不顺眼,大可去后面那辆马车,我又不拦您。”
温瑶玥以前怕燕寻安死掉,多少哄着点,从不回怼。
现在,燕寻安的朱砂痣活了,燕寻安定是舍不得再死,她还真没了顾忌。
且天家赐婚,连和离都不可能。
有爹爹在,燕寻安也不能弄死她。
总之,她铁定不用和亲,也能活得好好的。
日子当然是怎么好过,便怎么过,谁也别想让她当受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