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风的死讯如同惊雷,迅速传遍整个皇宫。
“不——!”
陈贵妃闻讯,撕心裂肺地哭喊,整个人扑倒在地,悲痛欲绝。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她哭晕过去,宫人慌忙搀扶,却又一次次哭醒,哭到眼泪干涸,哭到声音嘶哑,整个长乐宫都被悲痛笼罩。
而另一边,皇上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
听闻沈凌风自尽,他沉默了许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沈凌风的遗物,目光深邃而晦暗。
不久前才稍有好转的病体,如今一日比一日虚弱,几乎连早朝都无法再上。
然而,他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怀疑阴谋,只是沉沉地下令:“方修然,朕命你调查此事。”
方修然站在御书房中,面色恭敬地拱手:“微臣遵旨。”
但当他转身离开皇宫时,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他早已将一切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
所有暗卫,所有杀手,所有可能被追查的痕迹……全部消失!
“沈凌风伤心过度,自尽殉情。”
这,便是唯一的结论!
不论是皇上,还是陈贵妃,还是朝臣,甚至是沈凌渊,任谁去调查,都只能得到这个结果。
沈凌风并非死于刺杀,而是因痛失林初瑶,万念俱灰,随她而去!
当方修然将这个结论呈上时,皇上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闭上眼:“罢了。”
沈凌渊听闻此事,也有些意外。
“皇上竟然就这么信了?”
“他竟然……什么都不查?”
可无论如何,沈凌风已死,沈凌渊再无对手!
夜色沉沉,太子府书房内烛光明亮。
沈凌渊端着茶盏,心情大好,微微抿了一口,眼底满是得意之色。
他抬眸看向方修然,笑着赞道:“方修然,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能耐。竟将此事办得如此圆满!”
方修然恭敬地拱手,语气谦卑:“殿下天命所归,才能如此顺利,如今殿下登顶之路已无阻碍。”
“微臣提前恭祝殿下得偿所愿。”
沈凌渊越听越舒心,嘴角的笑意更深:“你放心,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方修然闻言,立刻低头,谦卑地说道:“微臣不敢要什么好处,殿下能不计前嫌,微臣已经感激不尽。”
他的态度恭敬至极,仿佛完全臣服于沈凌渊。
沈凌渊听得心花怒放,正要再夸他几句,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宫中急报!”
一名亲信快步入内,神色严肃:“皇上病重,召殿下入宫觐见!”
沈凌渊一怔,随即眼神猛地一亮!
“病重……?”
难道,他多年的夙愿,今日就要实现了?
方修然立刻上前一步,笑着拱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沈凌渊心中大悦,压下激动之情,迅速换上正式朝服,快步朝皇宫而去。
乾清宫内,宫灯昏暗,药香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气氛压抑而沉重。
皇上斜靠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整个人虚弱得连说话都显得吃力。
沈凌渊走进殿内,步伐沉稳,神色恭敬,缓缓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微微睁开眼,声音沙哑而虚弱:“免礼……”
他微微抬起手,示意沈凌渊上前。
沈凌渊缓缓起身,走近一步,目光落在皇上憔悴的面容上,心底一阵狂喜,却仍旧故作悲痛。
“父皇,您身体如何?太医可有对症之法?”
皇上望着他,眼底晦暗难测,声音微弱地说道:
“太子……如今这天下……已经没有人能跟你争了。”
沈凌渊听得心神剧震!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语气仍旧恭谨:“父皇……”
皇上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那目光中,似乎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想说什么,又像是……在最后审视着沈凌渊。
沈凌渊心头微紧,他从皇上的眼神中,竟生出了一丝不安。
“父皇?”他低声唤道。
皇上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底却透出一抹深深的探究与沉痛:“告诉朕……林初瑶和沈凌风……是不是因你而死?”
沈凌渊的瞳孔微微一缩,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
他没想到,父皇会在最后一刻问出这个问题!
他微微抬头,对上一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虚弱,却犹存锋芒。
一瞬间,沈凌渊心头警铃大作,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如何应对。
但很快,他看了看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帝,心中的戒备渐渐松懈。
他,终究是要死的人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沈凌渊的神色缓缓恢复平静,微微一笑,语气轻缓:“父皇,三弟已经去了,再纠结这个又有何意义?”
“您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沈凌风已经是个死人,林初瑶亦是如此……”
他眼神深沉,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您放心吧,这江山,儿臣会替您守好。您,就安心去吧。”
他的话音未落,皇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皇上的眼神陡然凌厉,似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手,想要召唤宫人!
“来人……”
沈凌渊脸色猛地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伸手死死按住皇上的手臂!
“父皇,您这是做什么?”
皇上的身体剧烈颤抖,脸色因愤怒而苍白,他想要挣扎,却被沈凌渊强压在榻上。
沈凌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抹疯狂自眼底浮现。
他缓缓俯身,贴近皇上的耳畔,声音低沉冰冷:“父皇……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却透着森寒的杀意:“今日,这皇位我是坐定了,您既然不肯去,儿臣便帮您一把。”
说罢,他猛地伸手,想要狠狠地按住了皇上的口鼻!
“沈凌渊,住手!”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寝殿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