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心中一痛。
她因为谢询避孕,被婆婆明里暗里催生,还要被人嘲讽是不下蛋的母鸡。
现在他轻飘飘一句‘我们自己生一个’,是在恩赐吗?
或许是真的,也许是开玩笑,她都不想生了。
她不想和谢询过了,不想那么卑微地爱着,失去了自我。
被打断了思绪,南栀冷静了很多。
看着人被带去医院治疗,就想回去了。
没想到一群人堵了过来。
一个老太太大声叫嚷着。
“就是你们把我孙女打进医院了,赔钱!”
南栀已经见识过农村老太太的威力,镇定说道。
“是一群孩子打的,和我们没关系。”
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德行,他们能不知道?一听南栀这话,看热闹的几家人不干了。
纷纷帮那个老太太说话。
“你们两个不要乱说,大队里这么多人看到你们把孩子抱过来的。”
“就是,八成就是你们打的,不然不会那么心虚。”
“可怜的丫头,才多大,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南栀一张嘴怎么说得过那么多人。
她说一句后面就有三张嘴等着她,黑的都给说成白的。
南栀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她看着面前一群人的嘴张张合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报警吧。”谢询淡淡道。
“你赔十,不是,二十块钱这事才算完。”
那个老太太旁边的人拐了她一下。
她才反应过来谢询说了什么。
“不行,报警了我们大队就评不了先进了,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结果才这么说的,这小子贼尖。”
谢询把南栀挡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个老太一眼。
“我媳妇说了我们是救了那个孩子,你非说是我们打的。
“我们说不过你们让公安同志过来处理,你又说我心眼多,不让报警。
“我看这是你的阴谋吧,让其他孩子打你孙女,然后找其他人家赔钱、赔东西。
“我媳妇心善把孩子救下了,你看我们穿得好,又想讹上我们。”
谢询话音一落,那个老太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谢询等着看好戏,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的。
南栀愣愣地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谢询,和农村老太太吵架,在她记忆里这件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能因为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吧。
老太太嘴硬。“你不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她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这次明明就是你打了人。”
突然一个人冲了出来,逮住老太太的儿子就是一顿揍。
钱莱在这听了一会了,根据他对这家人的了解,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
他不能打那个老太婆,还不能打她儿子。
“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死了。”老太太叫喊着却不敢上去。
钱莱出了气才停下来。
“我外甥女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家也别想好过。”
他复杂地看了南栀一眼,转身离去。
老太太这才凑上前。
“儿子,你没事吧,天杀的,早知道就不该领养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害人精。”
这会她也顾不上南栀和谢询了,咒骂声不断从她嘴里说出。
骂得极其脏,让人听着就不适,要是当事人在这里,估计她都能上去咬一口。
南栀不想再呆下去。“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了大队。
南栀看着早上的来时路,轻声询问。
“我们要去和霍队说一声吗?”
“我们不过去他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专门跑一趟,还是你想再见人一面?”
谢询嘴角微勾,潋滟的桃花眼轻瞥南栀,语气也阴阳怪气。
南栀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能不能别老提这个,我和霍队不可能,你这么说对我和霍队的名声都不好,霍队以后的妻子会生气的,你面子上也没光。”
“好。”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到了他,谢询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融洽。
“下次一个人不要做这种事,今天要不是我在,你能被那群人吃了。”
“知道了。”南栀没想到他没有说自己蠢,不过他说得也对,就没有反驳。
她想着只是顺嘴的事,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没了,没想到还有那样的后续。
两人去站台等公交车,这么热的天,走两个小时是不可能的。
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车。
谢询看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过来,仿佛随时要解体。
车子停下,里面的座位也破破烂烂的,里面的乘客还有带活鸡活鸭的。
谢询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思索了下,看着南栀道。
“我觉得咱们这么直接走掉,实在太不礼貌了,我们去和霍队道个别。”
南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谢询,憋着笑点点头。
“你们还上不上车?”售票员大声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坐。”
南栀得到了售票员两个大白眼。
南栀习以为常,没有说什么,谢询不乐意了。
“她什么态度?一个售票员都这么嚣张。”
“快走吧,太晒了。”
人家有铁饭碗,当然了不起。
像他这种近路骑自行车,远路坐吉普车的人,是不会懂的。
两人又迎着大太阳往回走。
霍行一看到谢询回来,挑了挑眉。“你们事办完了?”
“对啊,我们夫妻俩昨天太麻烦你了,现在要走了,我们是有礼貌的人,当然要来和你说一声。
“虽然我知道你这么热心的人,肯定会送我们去火车站的,但我们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
南栀越听越不好意思,谢询说的话和他当时的想法,简直是两模两样。
她尴尬地看着霍家的三间砖瓦房,装作很忙的样子。
霍行一知道谢询的意思,按照他的性格,没事是不会回来的。
他余光扫了南栀一眼。
她脸上有细细的汗珠,因为太晒,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着。
他就没有计较谢询的话。
“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谢询摸了摸下巴,莫名觉得矮了一头。
他打开后座车门,没有进去,而是看着南栀。
南栀不清楚谢询是不是让她过去,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