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圣旨让林萋萋与林诚威都变了脸色。
特别是在苏晚棠说完那句话后,林萋萋更是脸色苍白到了一定程度。
内官唱词,众人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昊天之眷命,承列圣之鸿图。今有皇侄淮南王淮兮,弱冠而冠六珈,及壮未谐鸾俦...
今特为择配,以彰天家之庆,成宗室之礼。
苏尚书之女苏氏晚棠,毓秀名门,柔嘉维则。幼承闺训,德蕴椒兰之质;年已及笄,堪为良配。
兹纳入名册,着礼部择吉日大选....
钦此!”
苏晚棠垂首,“臣女接旨,叩谢陛下隆恩。”
内官含笑着将圣旨交给她,“苏小姐深明大义,陛下很看好苏小姐!”
“杂家也很期盼,春花宴上见识苏小姐的风采!”
苏晚棠不卑不亢,“晚棠雕虫小技,让公公看笑话了!”
示意小春上前。
轻薄的荷包塞到内官手中,蒋公公粉白的面容笑得更是和蔼。
“杂家还要去别府传旨,便不久留了!”
苏晚棠颔首,“晚棠送公公!”
前行两步。
蒋公公开口,“丞相大人也见了陛下!”
送走内官,苏晚棠思虑这句话的含义。
严丞相?
见了陛下?
为什么?
难道是严敏不死心,想要参加淮南王妃选拔?
那是陛下圣旨前见的还是圣旨后?
若是圣旨前,蒋公公没必要告诉她。
若是圣旨后,那便说明,最开始陛下没有考虑严丞相。
严敏喜欢岑淮兮多年,若是陛下真的有心赐婚,怕是早就下旨。
而这份淮南王妃选拔的名单上多了她。
让苏晚棠意识到,皇帝可能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偏袒二皇子。
最多是制衡。
那么之前那份圣旨到底是谁的意愿,苏晚棠心中已经明了。
李贵妃。
岑沐止生母。
李家来自儋州,非京都世家,权势不足。
那么岑沐止和李贵妃敛财,养私兵便说得通了。
蒋公公特意提醒,是让她心中提前有个准备,严敏也会参加这次的淮南王妃选拔。
手下败将而已。
一声恭贺,“恭喜晚棠侄女,祝晚棠侄女拔得头筹!”
宋怀民笑嘻嘻走来,一扫刚才满脸阴霾。
苏晚棠神色真切了些,“宋叔叔,晚棠可不会跳舞弹琴,怕是无法拔得头筹。”
“若是让我下河捞鱼,倒是能抓一条大的!”
宋怀民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寒暄两句,苏晚棠送走了宋怀民和依依不舍的云翠。
林萋萋端着皇子妃的架势走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苏晚棠,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就算是你在淮南王妃选拔的名单中,那又如何?以你的家世还能当上淮南王妃吗?做梦!”
苏晚棠嘲讽一笑。
“表姐难道没看懂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林萋萋有一瞬间的慌乱。
刚刚的一瞬间,她明确地看到了苏晚棠说,族谱是假的。
“你说是假的就假的?有种你拿真的出来!”
族谱是她亲自从来林家祠堂老祖的牌位后面取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呢!
苏晚棠笑容越发的诡异了,走进,靠在她耳边,“你猜,京都城外寺庙众多,最有名的灵隐寺我不去,偏偏去一个尼姑庵呢?”
苏晚棠站直身体微微挑眉。
眉眼中都是挑衅的笑意。
林萋萋骤然浑身冰冷。
她倒退一步。
苏晚棠招手,小春去而复返,手捧着托盘而来。
她拿过一本有些泛着旧迹的族谱翻开,落在写有林萋萋名字的那页。
“熟悉吗?”
林萋萋顿时脚底一软。
何止熟悉。
简直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会有苏家的族谱!”
“那明明....”
苏晚棠歪头,“你想说,明明是在宗祠老祖宗的牌位后面,你亲自拿出来,为何会有两本?”
她竟然有些调皮,“对吗!”
林萋萋浑身冰寒,只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人。
是鬼魅。
是精怪。
是恶魔。
苏晚棠拿起托盘上的朱砂红笔。
好心解释,“你手里那样的苏家族谱,我要多少,有多少!”
给她逆光看了看纸张边角,映射出苏家印记,“你拿走的那本,是假的!”
林萋萋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
她知道林萋萋在乎什么。
朱砂笔落在她名字上面。
林萋萋睚眦欲裂。
上手想要强。
苏晚棠更快一步,朱砂笔落下。
让她亲眼看见自己名字上有了审判的污渍。
族谱一旦勾毁,便无法挽回。
林萋萋努力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她回身从丫鬟手中拿出自己的那本,努力地翻着。
逆着阳光。
看得眼睛都痛了。
没有。
林诚威沉默看着一切。
林萋萋扑到他身前,“父亲,你告诉我,苏家族谱上没有那个印记,对吗?”
林诚威在她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林萋萋嘴角勾起笑意。
“苏家族谱上确实有苏家印记,是因为绘制的纸张是苏家商户的特制纸张,产量极为稀少,无法仿制!”
这无疑给了林萋萋当头一棒。
她又哭又笑,“怎么可能呢?”
“凭什么?”
苏晚棠将族谱和圣旨都交给小春。
“表姐,大燕律法,被族谱除名者,无权拥有家族产业,更不得继承!”
“如今,你才是无家可归之人!”
当初柳氏为了贪图苏家产业,将林萋萋的名字入了苏家族谱。
林氏便没有她的名字。
“抛弃祖宗之人,便不会被祖宗庇护!”
林萋萋从未感觉到的绝望。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林诚威摆手,“送二皇子妃回府!”
苏晚棠看着林萋萋被抬出林府,成为无用的弃子。
目光一转,落在瘫坐在椅子上的老者。
“苏长于,儋州苏家旁支,早年你的父亲窃取主家财产,将我祖父和他的母亲赶出儋州,请问,你有什么资格,主宰我江州苏家之事!”
苏长于被苏晚棠冷冽严厉的气势震慑到。
他更没想到,时隔多年,还会有人知道当年儋州之事。
“你...你胡说,你祖父当年是叛逃苏家,主家尚未追究他的责任,岂能有你污蔑!”
“我儋州苏家,不承认你!”
苏晚棠冷笑,“不承认?”
“呵!”
“可笑。”
“谁需要你的承认!”
“家贼之子,今日让你踏入我家产业地界,我都嫌脏了这片空气。”
苏长与被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头上的伤口呼呼冒血。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