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拉着苏晚棠细细地瞧着,目光好似在透过她看谁,见她瘦弱,有些心疼,褪下腕上玉镯,带在苏晚棠的手上。
“以后,要常来公主府陪本宫!”
苏晚棠点头,“是,长公主!”
依旧被长公主护着。
苏晚棠心里忽然有些想明白了。
仇恨依旧存在,但是更多的,是还活着的人。
善良慈爱的长公主,为国守护的淮南王,丧生大雪的小乞丐,为民情愿的忠臣,饿殍遍野的流民.....
严敏迷茫,见此有些心慌,“比试还没有分出胜负,长公主....”
话音未落。
“天啊,这字....”
“游龙似凤,锋刃有之,化形风雨中,求神似,而非形似,此等境界,竟然与林山大家一般....”
声声赞美高过刚才严敏的字。
“这根本没有可比性,严小姐输得体无完肤啊!”
长公主赞扬,“确实,今日的比试,苏晚棠胜出!”
严敏急了。
顾不得形象,跑过去,一把扯过那副字。
乍看一眼,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
而后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苏晚棠,你作弊!”
苏晚棠:“众目睽睽,我如何作弊,严小姐慎言!”
严敏倒退几步,一脸不服,“我们重新比过,琴,棋,画,我一定会超过你!”
苏晚棠摇头,“一局定输赢,严小姐,你输了,愿赌,就要服输!”
长公主很喜欢她波澜不惊的样子,轻轻拍手,“去吧!”
苏晚棠起身,拿了彩头,回到岑淮兮身边。
双手捧着墨玉,送到岑淮兮面前,“王爷!”
淮南王妃的玉佩,她能拿吗!
不能!
早知道,换个彩头了。
严敏嫉妒,愤怒。
“凭什么你可以站在淮兮哥哥身边,滚开啊!臭婊子!”
谁都没有想到,严敏竟然随身携带了软鞭。
她抽鞭很快,冲着苏晚棠抽去。
碗碟碎裂,瓷片飞起,划过皮肉。
“啊——”
“啪——”
苏晚棠躲之不及,下意识闭上眼睛。
担心玉佩损坏,抱在了胸前。
刺痛从下巴处传来,嘈杂的宴会厅瞬间变得安静。
只听身边之人呵斥,“找死!”
苏晚棠抬眸。
岑淮兮掌心攥着软鞭一截,严敏已经被他甩了出去。
扬手将软鞭掷出去,“严小姐,本王说话难听,还请你担待!”
“本王身边坐着谁,与你无关!苏晚棠坐在这里,也无人可以置喙!”
“长公主前,携带软鞭伤人,更是罪加一等!”
严敏恼羞成怒,捂着崩裂流血的虎口,“淮兮哥哥,你为何向着这个孤女说话,她是天煞孤星,克死全家,害得苏尚书死于非命,这样的人就应该一起死,她还妄想攀附上你,勾引你,她不知廉耻...”
“严敏!”
“啪——”
长公主的呵斥,与岑淮兮的茶杯同时到达。
前者只是想让严敏闭嘴。
后者直接付出行动。
打人不打脸,可是岑淮兮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茶杯狠狠地打了严敏的脸。
细嫩的皮肉瞬间肿胀起来,严敏也因为茶杯的惯性,被带着跌坐在地上。
她身边的美妇人惊呼,护在女儿身前,顾不上心疼。
赶紧告罪磕头,“王爷,敏儿她还小,口不择言,还请您饶恕啊!”
岑淮兮不满,眉眼戾气横生,满堂嗫嚅不敢吱声。
“本王母妃就生了本王一人,可不曾有什么妹妹!严敏混淆皇室血脉,罪名坐实,严夫人可能承担?”
严夫人脸色苍白,哪敢接话。
“严夫人为了给令爱洗脱罪名,称严敏小姐还小?她今年多大了,二十有了吧?”
言语嘲讽,严夫人头垂得更低。
“大燕五岁孩童都倒背如流的大燕刑法,严小姐不知?严夫人不知?还是说,严家知法犯法?”
严夫人浑身颤抖。
“当众空口白牙,看来丞相管辖下的刑部,也不过如此,是以本王看,严丞相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足....”
欲言又止,连敲带打,严夫人差点魂飞魄散。
岑淮兮几句话下来,严家母女皆是脸色苍白。
严夫人连连摇头,慌乱急切地求饶道歉,“是臣妇教女不严,还望王爷恕罪。”
“你们要告罪的人,不是本王!”
能坐稳丞相夫人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
赶紧拉着严敏向苏晚棠道歉,“苏小姐,是严敏做错了事情,小女之过,作为母亲,我代替她替您道歉,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带着赔礼去林府亲自道歉。”
生怕自己女儿胡说什么,严夫人愣是捂着严敏的嘴没敢撒手。
苏晚棠只觉得嘲讽,“不敢当,赔礼就算了,严夫人以后还是看住严小姐,胡乱咬人,可不是什么好教养。”
“年岁也不小了,如此行事,难免亲事不顺!”
“未来谁家娶了严小姐,怕是都要随时担心,会不会惹下什么事端,连累九族!”
此话,不可谓不恶毒。
只怕过了今日,再无好的世家去严府提亲。
严敏怒火差点从眼睛里冒出来。
严母赶紧拉着她向长公主告罪,灰溜溜地离开。
苏晚棠冷笑,死严敏。
敢得罪她,辱莫她母亲,活该丢人。
几番波折,众人也没了热闹的心思,纷纷告退。
长公主几番挽留,苏晚棠答应日后定会拜访,才放她离开。
苏晚棠孤身站在门口,林家的马车早已经离开。
拦住淮南王府的马车,绿环撩开车帘,“苏小姐,你有事找王爷吗?”
苏晚棠点头。
绿环笑盈盈的跳下马车,抬了车凳给她。
车内。
岑淮兮闭目养神,苏晚棠双手奉上墨玉。
“多谢王爷解围,今日给王爷与长公主添麻烦了!”
气氛很冷。
苏晚棠忐忑开口,“王爷可否....”
“不可能!”
“.....”狗东西!
岑淮兮掀开眼皮,“给了你,就是你的!”
试探,绝对是试探。
苏晚棠心都凉了,被拿捏着把柄,竟然还不信任她,时时刻刻都在试探她。
若她真拿了这块玉佩,不就是说明她觊觎淮南王妃的位置。
岂不是找死!
“臣女刚才推演了一番,西方不稳,有黑气升腾。”
苏晚棠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神棍。
岑淮兮冷眉立起,捏起黑玉,放在掌心把玩。
“哦?可解?”
玉佩被拿走,苏晚棠松了一口气。
“臣女认为避不如破!”
“想到个拙技,不如王爷换个马车,送臣女回京都吧!”
苏晚棠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岑淮兮附身,强势的压迫袭来,她更加忐忑。
“蹬鼻子上脸,苏晚棠,你是本王见过,最会得寸进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