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巢紧接道:“纯懿大长公主的面首。”
“你是大长公主派来的?”乔副将一脚踩向他后背,将本就受了剑伤的人直接踩的一头杵在了地上。
被踩的玉面郎君硬气地哼了一声。
陆怀风盯着他若有所思片刻,问陆巢:“父亲确定他是大长公主身边那个叫玉郎的面首?”
陆巢点头:“不会错,老夫在大长公主府见过他两回。”
“可儿子听闻,半月前他给大长公主下毒被发现后驱赶出了府。”陆怀风面色复杂地望着地上的男人。
乔副将与陆巢对视一眼:“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陆怀风剑眉锋利,“大半个月前儿子与若瑶大婚,陛下下旨让父亲面壁思过,若瑶不愿成婚时太清冷,去找大长公主求情,却被告知大长公主中了毒,无法见客。”
他们当时还以为大长公主不愿帮忙,才故意想出这个借口避而不见。
直到他陪沈若瑶三朝回门去沈家时,听他岳母愤愤不平却又幸灾乐祸地说大长公主府不仅请了太医,连沈世柏也去给诊治了。
当时,沈若瑶还说了句“怪不得沈景宁会去侍疾。”
沈景宁那会儿明明在东阳郡,他听沈若瑶这么说,还云里雾里地问她沈景宁何时回来的。
陆巢虎目威喝:“不是大长公主的人,那你主子是谁?”
玉郎擦了把嘴边的血迹,撑住地,抬起头。
……
“玉郎被抓了。”
同一时辰,沈世柏一袭夜行衣出现在裴寂卧房。
裴寂面前站着同样身着夜行衣的凌云。
“沈少将军点了陆巢的书房后出城了,青云带人跟着她,但属下瞧着她并没有趁乱潜入陆府的意思。”
沈世柏笑了一声:“她应该是没耐心继续等了,想把皇上派去盯陆巢的人暴露出来,逼陆巢自己乱。”
裴寂看了眼他的发稍哼了一声:“我看她有耐心得很,在旁人家屋顶上一爬就是好几晚。”
沈世柏疑惑看向他:“什么?”
“没什么,”裴寂捏了捏眉心,问凌云,“沈少将军在陆巢的书房放火后,你看清他先护的是什么了?”
凌云点点头。
裴寂也开始换装束,向沈世柏道:“让他们出动。”
“现在?”沈世柏皱眉,“玉郎刚暴露,陆巢定会加强府中戒备,他们去恐会自投罗网。”
裴寂已将自己遮的只剩一双眼睛,道:“今晚有宫里的人掩护,且景宁放火之举便是为了误导陆巢,让他以为八年前的那些同伙只想烧毁那些信件,此时是我们去找的最好时机”
沈世柏被说服了些,但还是道:“你别去了,陆府我熟。”
“你回沈家,护好煜儿。若不想沈府受牵连,这些事你别插手。”裴寂进内室拿出块麒麟卫玉牌。
沈世柏神色虽仍严肃,却也没有再坚持,看着他的举动问:“从秦中大营马忠手中拿回的玉牌和无名山的账簿,你都放在卧房里?”
裴寂抬眸看了他一眼。
沈世柏操心道:“万一景宁进去看见了怎么办?”
裴寂眸子微动:“她进你卧房?”
沈世柏愣了一下,道:“我现在是她六叔。”
裴寂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出门后向凌云吩咐:“让人把她引回陆府。”
凌云:“他?”
接触到裴寂的视线时,他立马反应过来,“哦,是沈少将军,属下这就让人去。”
他安排完以后又返回来,问:“属下是否需要安排人救玉公子出来?”
裴寂抬眸,望向夜幕下的陆府。
……
乔副将已亲自从宫中往返一趟,回到陆府,道:“宫里的线人证实,皇上的暗卫这几日确实晚出早归。”
此时陆巢被烧的狼藉的书房里只剩他、乔副将和陆怀风三人。
陆怀风听完乔副将的话,问:“舅父的意思是这个玉郎也是皇上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乔副将沉声道,“大长公主前几个面首里不乏被人别有用心安插在她身边的,但被发现后,无一例外全死了,可这个玉郎却成了例外。”
“或许就是因为大长公主察觉这个玉郎是皇上的人,才饶过他一命。”
陆怀风心里有疑:“我听说大长公主前面那几个被杀的面首,都是沈景宁动的手,此次这个玉郎被发现时,沈景宁并不在上京。”
“怪就怪在沈景宁回来后也没有追究,”乔副将看向陆巢,“将军觉得呢?”
陆巢脸色阴沉:“先留他一条活命,若他不是宫里的人,再杀不迟。”
陆怀风不赞同:“宫里派人夜闯我陆府,为何我们不能直接杀了,只当不知他是谁的人。”
陆巢回道:“就因为他在大长公主府出现过,我们若当不知,宫里那位不会相信。”
他暗暗思忖,皇上手里有那么多人可用,为何偏偏派此人来?
难不成只是为了试探、提醒他?
若真如此,他将此人杀了,无异于把皇上不放在眼里。
陆怀风左看看陷入沉思的陆巢,右看看乔副将,将心底深处的疑问问了出来:“皇上为何突然要派人监视我们陆府?”
且这事还是在沈景宁和裴寂从东阳郡回来之后发生的。
可不管是马忠,还是无名山的山匪,这些跟他陆府有什么关系。
陆怀风神色变得愤怒:“是不是沈景宁和裴寂回来对皇上说了什么,故意栽赃陷害我们陆家?”
陆巢和乔副将双双看了眼他,不语。
陆怀风从他们的面色上看出了事情绝不是栽赃陷害这么简单,否则他父亲绝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父亲,舅父,你们当真做了什么?”陆怀风紧张起来,“被皇上拿到了把柄?”
乔副将见陆巢不言语,心一横道:“怀风要继承陆家,迟早该知道这些事,我说。”
“为父与无名山的山匪有过联系。”陆巢截住乔副将。
不等陆怀风继续问,陆巢又道:“这几日外面隐有传闻,说八年前皇上与无名山的山匪合谋害死了定国公世子,为父几年前也听过这种说法,想知道真相,所以找上了无名山。”
陆怀风不解:“定国公谋逆,他儿子也该死,就算皇上和无名山的山匪杀了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