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看着正德皇帝赤条条地拽着狐尾往树丛里拖。
赶来的侍卫们抖开绣金帷帐的动作，娴熟得就像在搭戏台。
看样子他们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月光漏过布幔间隙，隐约照见皇帝正在撕扯狐女残破的纱衣。
正德皇帝的行为和历史记载的差不多。
此人有治国的能力，也有上马安天下的本事，但就是太爱玩了。
他建立豹房玩弄男女觉得不过瘾，还常常在民间出游。
出游过程中要是看到谁家的女子长得美貌，就直接进屋占有，甚至还会抓着人家丈夫在一边旁观。
这也难怪民怨滔天。
吴羡不想在这树林里看现场直播，便跟霍萧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其他人离去。
霍萧摩挲着剑柄目送众人，月光在他侧脸镀了层银边。
"故人？"
……
五人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吴羡这才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让申道一点起篝火。
他来到申道一和僵千酒身后，有意的将他们的退路拦住。
“你们这肉身不错啊，还能随时改变外貌，连霍萧这种级别的人物都看不出来？”
二人以为吴羡是看上了自己的肉身，准备杀了他们抢夺，于是赶紧吓得跪了下来。
申道一额头抵着地面。
"梅陇山多得是修士们新鲜的尸首！"
他偷瞄吴羡指尖跳动的冰晶。
"您这样的修为，变张脸不是弹弹手指的事？
我们这肉身自带的能力……
其实很鸡肋的。”
僵千酒青白手指揪住衣摆。
"我们变脸这也是迫不得已……那昏君连石狮子都要摸两把......
而我之前的外貌虽说不算漂亮。
但……
女僵尸这个形态，对他来说还是很新奇的，万一他想玩呢？
我都死了！还得遭这种罪？
太惨了吧？”
沈玥气得小脸鼓鼓。
“蛤？你就只想着自己变幻是吧？你就不考虑一下我吗？万一我被他看上了呢？”
众人看向沈玥，随后陷入了一阵寂静。
沈玥把衣摆往腰上一扎，露出半截雪白小腿，凑到苏怀安身边呵斥道。
“你们干嘛不说话，本小姐长得会差吗？我身材不好吗？”
苏怀安，你说！你动不动心？”
苏怀安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
“长得是还可以，但身材就跟没发育似的。
对你动心？会有三年起步的危险……”
吴羡任由沈玥和苏怀安到一边打闹，他继续向申道一问道。
“那你们的肉身原本长什么样？显出来看看……”
申道一脸上泛起波纹，渐渐显出剑眉星目。
僵千酒青紫唇色褪成樱粉，嘴角浮起颗朱砂痣。
龙婳璃忽然冷哼一声，在吴羡脑海中说道。
“假的，这两货还在骗人。”
吴羡瞬间甩出几道冰刃，悬浮在他们脖颈处。
“我劝你们老实点，真当我看不出来吗？现在路引也拿到了，我直接把你们的阴魂灭了也无所谓。”
申道一和僵千酒无奈地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随后，两人终于化出肉身的原形。
这一下，连原本骑在苏怀安身上挠他的沈玥都停下来愣住了。
火焰突然爆出火星，申道一的面皮如蜡般融化，露出与吴羡有七分相似却沧桑的脸。
僵千酒褪去艳色，赫然是绾着古髻的龙婳璃。
沈玥瞪大了眼睛小声向苏怀安问道。
“这咋回事啊？怎么是……吴羡和龙诡？
难道……这两具尸体是他们的祖先或前世？
楚挽歌不是说不能遇见吗？遇见的话……
我们的芯片会有提示的啊！”
苏怀安原本被沈玥骑在身下，他干脆躺在地上思考道。
“长这么像……那只能是他们的祖先啦。
你前世和你今生都不是一个妈生的，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呢？
如果只是祖先的话……芯片不会有反应的。
我们只是不能遇到前世的自己而已，毕竟灵魂相同。”
而吴羡这边更是震惊不已，他赶紧与龙婳璃沟通。
“小白，这怎么回事？要说那个三十多岁的吴羡是我的祖先还说得过去。
但是……五百年前你……是活着呀！
僵千酒附身的尸体是你吗？
你怎么死了？”
龙婳璃头脑有些发胀。
“五百年前我不见得是活着的，我被封印的只是阴阳神而已……
但太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可我知道……我是被你封印在古墓里五百年。
吴羡，赶紧到他们找到尸体的地方去，看看我能否想起些什么。
我只感觉……历史……和我破碎的记忆……完全不对！”
众人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时，五人就踏上了前往梅陇山的路程。
如今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大家只是一味沉默地赶路。
到达梅陇山后，吴羡向守阵的修士递出了路引，修士指尖拂过路引上的金印，态度骤变。
“几位不是仙道盟的人……难道是霍道主的朋友？
是我怠慢了。
我给几位介绍一下结界内的情况吧……”
他指向黑雾缭绕的山峦。
“这里原本是南国大邪祟阴九的领地道场，我们仙道盟首任道主曾来此除邪。
但很可惜，他生死道消。
而现任霍道主为了探寻好友的消息，只身前往，他手持斩蛇古剑，就是从这里一路杀了进去，直到遇见阴九。
两人大战后，霍道主将其斩杀，可惜未寻见吕道主的尸身。
于是，他将整片区域用结界封锁，此地也作为我仙道盟弟子的修炼场地。
但我话可说在前头。
这里面还有不少阴九曾经的下属，也有一些平日里我们抓住的邪修和妖孽。
进去历练的弟子……都是生死由命！
你们在里面获得机缘也好，陨落于此也罢，那都是自己的造化。
考虑好了再进去吧。
进去后……无人可求救，无人会收尸。”
吴羡谢过守阵修士，毅然踏入了结界。
几人行至一段路程，申道一谨慎道。
“阴九死后这里怨气滔天，我们这两具尸体只是在山脚处捡到的，那里应该还有一些。
我建议……三位过去挑挑得了，不要上山，毕竟山上的邪祟太多，几位就算再厉害也容易被围困而死！”
吴羡踢了他一脚。
“往哪儿去不是你来决定的，先带我们去山脚处看看。”
梅陇山脚，阴风阵阵。
申道一指着一处地面凹陷的战场颤声道。
“就是那里了……
修士的尸体能保存很久。
几位……选一具漂亮的用了就行了……”
吴羡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是缓步踏入。
龙婳璃细细地感应着四周。
这里很多尸体都是残缺的，有人类，也有妖兽。
而阴魂之类的基本都消散了，不会留下痕迹。
沈玥忽然惊喜地发现一具女尸，她赶紧招呼苏怀安。
“来来来，你看这一具怎么样？
没有残缺，虽然长得没我漂亮，但身材似乎很好呀。”
苏怀安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你……你快换上试试，以我纵横风月多年的慧眼来看……这起码有D！”
沈玥催动自己的阴神，附于尸体上。
女尸突然睁眼，沈玥踉跄着抓住苏怀安胳膊。
本就破损的衣襟裂开大半，苏怀安盯着晃动的雪白曲线咽着口水。
“是我看走眼了！！
刚才躺着的时候都有D，这一站起来……
竟然是E！”
吴羡看了瞥了一下不停唆使沈玥甩动真实物理引擎的苏怀安，摇了摇头，继续在这处战场里搜寻。
走到山壁处，龙婳璃忽然喊道。
“吴羡，就是这里！这里被人留下了一处灵魂印记！
里面……似乎藏着……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