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
沈浪看着换了身粗布衣服的冷烛，问道。
“嗯，就剩了个阉货回去传信，这方家怕是又得闹上几天。”
冷烛将那身红衣折好放入柜子最底下的小木箱中。
“阉货？”
沈浪敏锐捕捉到了这个词。
“嗯，那家丁哭得我心烦，顺手给他阉了。”
冷烛不以为意。
“……”
而沈浪只觉得双腿之间似乎有风吹过，凉飕飕的。
冷烛放好衣服，却看沈浪表情略显古怪，便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干得漂亮，方家人不得好死。”
沈浪笑容满面的回复道，都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
面对这种泯灭人性的女人，怎么跟她讲道理？
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呗。
他之前让张青牛邀请刘周喝酒吃饭，还低声下气赔罪。
无非就是想向别人传递一个信息，我跟这货已经冰释前嫌了。
至于刘周死不死，跟他没关系，人又不是他杀的。
他为了不让那化尸门典史顺着味道找过来，甚至还提前问于晋借了点去尸味的粉末。
让冷烛在杀完人后把浑身上下撒一遍，等她回城洗个澡换身衣服，便又成了小媳妇王秋月。
而方家死了个三管家，连着十几名家丁也被妖女一同残杀，这让方恒大发雷霆。
县老爷为了平息方恒的怒火，下令大索全城，折腾了几天后实在找不到凶人便再次偃旗息鼓。
又因方家家丁死伤太多，府中之人已经不太够用了。
所以这段时间方家从城外庄子里招了不少人，加之莫忘谷死了位文书先生，闹出不少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沈浪便被洗红楼内应内应二管家，请进府做了文书先生。
主要管理藏书阁、核对账目？以及抄录誊写一些不太重要的书信。
每月二两例钱，四斗米面，待遇极好。
按正常情况来说。
沈浪是不可能进方府的，毕竟世家大族对于下人的选择大多以佃户奴仆孤儿为主。
而方恒对于这位颇为迂腐的小先生其实并不讨厌，反而有些尊重。
毕竟这世上不贪钱财的人还真不多。
而品格高尚代表相对安全，甚至他的待遇比起其他人来还高了两成。
沈浪进府是有些私心的，一方面为了探查府中情况，为冷烛报仇以及江鸣雀作内应，另一方面为了那位惊鸿一瞥的浣衣美人。
她是方文鼎的六夫人，唐婉。
十六岁便成为了秦川第一花魁，后被县巡检司隶娶回家中。
方文鼎游街时见她生得美艳，便想方设法害死了倒霉的巡检司隶。
甚至连棺椁都未下葬便将她纳入府中。
加上老夫人也不喜欢她青楼出身，还嫁过人。
时间一长，在这后宅之中，地位一落千丈。
最终到了人人可欺的程度。
但她死撑着不离开方府是有道理的。
首先，方家待遇再差也能吃饱饭，而外面可不一定，只要她在家中，便为名义上的六夫人，至少饭食管够。
再次，她如今已年近三十，已然步入中年，再熬上几年，等美貌慢慢消逝，面临的生存环境自然会变得好一些，至少不会再有管家之类的骚扰她。
所以，即使她再无奈，再辛苦，也不可能离开方家。
去外面讨食吃的下场比待在方府惨多了，县城里那么多乞丐流民只要不傻都能看得清楚。
沈浪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极品，家里那位太可怕，能看不能吃。
而青楼楚馆之中又没有谈情说爱的可能性。
综合看下来，这唐婉可真的太香了。
这唐婉不仅美艳无双，那丰腴的身段以及伺候男人的本事，绝对称得上超品。
在沈浪的眼中，她宛如一朵睡莲，于淤泥中绽放，让人心痒痒。
不过让他最意外的，还是这女人的天赋。
【唐婉】
【年龄：27】
【状态：坠婴散（魔）】
【坠婴散（魔）：一种邪药，青楼楚馆中给年幼女子服下，便可绝嗣，但又不会影响其身体发育，甚至有一定催情功效，长期服用，可腐蚀根骨】
【属性】
【体质：1.1】
【精神：1.6】
【根骨】
【南明离火（先天中品·损）：极阳之时诞生的顶级离火之命，阳极生阴，女性则为内离火，外生癸水，品貌生得极美，但伴侣命格弱则丧，命格强则旺，可为后妃母仪天下，对一切火、阴阳、镇邪类功法修习速度以及悟性提升两倍】
南明离火，先天中品！
可惜长期服用坠婴散，直接把她这十万中无一的先天中品根骨给腐蚀殆尽。
真是暴殄天物！
估计小时候肯定被什么人算计了。
否则以她的天赋，随便进个靠谱的宗门都是亲传弟子级别的。
哪能沦落到去青楼楚馆中当花魁啊！
不过对于这种深闺妇人，经历过风尘，又受过情伤，真情还剩几分很难讲。
沈浪却自有办法。
要知道封建社会与上辈子女性思维是完全不同的。
处理起来得更为小心谨慎，先确定对方喜欢什么，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再考虑以什么方式去应对。
所以沈浪选择的方法是花钱与讲故事从府中婢女身上套消息，而不是立即接近对方。
直到了解差不多了，他才偶尔路过浣衣坊与她照面。
但每次照面仅仅目光交汇，一扫而过，发乎情止乎礼，给予足够的尊重。
然后在经过几次照面之后，才微微点头致意。
唐婉起先没对沈浪有什么感觉。
对他的映像也停留在那一日夕阳下温文尔雅的惊鸿一瞥。
直到他经常出现在自己眼前匆匆而过，又经常听见丫鬟们的聊天中才知道府里来了个颇有意思的小沈先生。
他脾气好学识渊博，经常给下人们带些吃食，一点架子都没有。
甚至偶尔还会讲些话本传奇，男女故事，给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听得如痴如醉。
才逐渐引起了唐婉的好奇心。
这一日。
沈浪掐着点从后门路过浣衣坊，朝藏书楼走去。
刚过月亮门，便看到唐婉从对面门廊之中娉娉婷婷走过来。
沈浪走到近前，大约两三步的距离，才朝她笑着点点头，道了句：“夫人，早。”
“你也早，小沈先生客气了。”
唐婉也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手……”
沈浪目光如炬，直勾勾看着那双纤细却略显粗糙的手，上面尽是些隆起的红点和裂开的伤口。
“不，不碍事……”
唐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将手缩在了宽袖之中。
沈浪也不多问，只是收回目光，朝她说了句：“嗯，在下先走了。”
“先生请随意。”
唐婉看着沈浪迈步走过身侧，消失在门廊后。
心中竟然生出些许不舍。
他……是在关心我么？
而这短短几句对话。
沈浪深思熟虑了很久。
虽然有些冒昧，但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并不算出格。
这样的接触可以让唐婉稍稍放下戒心，为后续的操作埋下种子。
沈浪透过树叶遮蔽的花窗，看到呆立于门廊中大半晌的美人，微微一笑。
这第一步，果真成了！
带着稍显失落的情绪，唐婉进了浣衣坊，开始一天的活。
直到几日后的中午休憩之时，吃过饭食的她回到偏房准备小睡一会儿。
当初服侍自己的丫鬟萍儿却突然匆匆跑过来。
“夫人！夫人！”
唐婉听见喊声面露疑惑。
重新穿上罩衫，将那汹涌的身段束缚在此之下。
再从**爬起，过去开门。
见萍儿拿了个瓷瓶站在门口。
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萍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