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沈云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当年的事她做的并不干净,如果真报了警……
她一把攥住了陆北辰的袖口:
“北辰哥,姐姐这两年被关在精神病院,已经受到惩罚了,今天是我生日,大家开开心心的,就别在追究姐姐当年犯下的罪行了……”
陆北辰听见这话,不由得恼道:“云若,你干嘛要替她说话,当年她可是差点要你的命!”
沈云若温软的摇头:“北辰哥,我真的已经不怪姐姐了,她可能,只是太在乎你们了,我能理解的。”
她语气恳切,活像一只受了委屈只能隐忍吞下的小白兔。
二哥沈慕盯着沈清,语气不善:“沈清,云若都不计较了,你还在这里闹什么?”
沈清看向自己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二哥,眼底爬上寒意:
“我在闹什么?沈二少爷,你忘了吗?当年的事,可还是你给沈云若擦的屁股!”
沈慕那张一向温雅的脸骤然染上了戾气:“沈清,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沈清冷笑一声,如果说沈家众人都是被沈云若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蠢货,那她的这位好二哥,就是为沈云若推波助澜的帮凶!
当年她被栽赃嫁祸,沈慕全部知情!
她眼眸扫过沈云若和陆北辰紧密牵在一起的手,唇畔扯了抹恶劣的弧度:
“是我在胡说八道吗?难道沈二少爷还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年沈二少爷你,和沈云若……”
“沈清!”沈辞厉声打断了沈清的话,额上似有青筋暴起:“再敢多说一个字,等着你的,就不止精神病院那么简单了!”
沈辞厌烦的看着沈清,当年她谋杀云若未遂,他们沈家没有把她送进监狱,让她人生留下污点,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跑回来胡闹!
简直就是白眼狼一个!
沈清下意识摸上自己手腕上狰狞丑陋的疤痕,冷笑:“怎么?就这么怕我提当年的那件事?”
“够了!”一旁沉默的沈平安怒吼一声。
他阴冷的看着沈清,怒火中烧:“一回来就闹、闹、闹!闹的全家都不得安宁!你看看云若有多听话,再看看你自己,当初我就不该认你回来!”
沈清顿觉好笑,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有些瘆人:
“是我求你们认我回来的吗?是你们说亏欠我,会弥补我,想方设法把我骗回来的!”
沈平安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顿时哑火。
当年沈清不愿意回来,是他向她承诺,沈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她才回来的。
但是他们把沈云若捧在手心养了那么多年,总不能真的因为一个十八年未曾谋面的真女儿就要把云若送走吧?
沈云若眸光闪烁了几下,最后上前拉了拉沈平安的袖子:
“爸爸,宾客们还在宴会厅等着呢,再和姐姐闹下去……”
沈平安回过神来,今晚不光是沈云若的生日,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把陆北辰的婚约对象改为沈云若。
沈清心地恶毒,根本不配嫁进陆家,以后随便给她找个二世祖嫁了让她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他这个父亲就算仁至义尽了。
沈平安眸子里闪着精光:“来人!大小姐刚从精神病院回来需要休息,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今晚就让她好好睡一个晚上。”
沈家人一个个的表情,看起来都恨不得沈清赶紧消失。
沈清唇畔挂了抹残忍的笑。
他们就这么想给沈云若庆生?
那就让他们好好的庆祝庆祝。
千万别哭出来才好。
两个佣人顿时想要上前架起沈清。
沈清眼底恢复冷冽,她拂了拂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必,我轻车熟路自己会走。”
又转过头,望向沈云若,弯了弯唇,眼底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今晚,好好享受你的生日宴会。”
以及,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
沈清的房间,其实是沈家当初堆放杂物的阁楼。
木质的旋转楼梯还一如当年,散发着阴湿腐朽的气味。
她的脚踝处多了一片青紫交加的伤痕,传来剧痛,是刚才和沈家人推搡的时候扭到的。
为了撑住,她刚才一直咬牙忍着。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疼痛。
“小姐,你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言毕,老管家关上了门,一阵细碎的钥匙声响起。
阁楼里的布置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些或旧或脏的杂物,埋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这里是沈家唯一没有地暖的房间,冷意瞬间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还好衣橱里没落什么灰,沈清找了件大衣将自己裹起来,又四处看了看。
房门已经被反锁了,说不好还有佣人把守,她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不算很大的天窗。
沈家人不希望她出现在宴会上,可她偏要去,不光要去,她还要闹个天翻地覆。
沈清打开窗子,往楼下张望,六层楼的高度,稍有不慎,足以让人送命。
然而——
沈清眯眸,看向沈家别墅外停着的加长版宾利。
他没走?
稍一思索,沈清拿出陆折年给的手机,打开通讯录。
通讯录里只存着一串电话号码,她直接拨了过去。
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很快在电话那端响起:“喂。”
沈清俯视着楼下奢华的宾利。
“陆先生,你曾说过,我的救命之恩,可以换三个愿望,第一个救我出精神病院的愿意已经实现了,现在,我要换第二个。”
车里,陆折年握着电话,半落下车窗,抬眸,按照沈清说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沈家别墅最上方的阁楼小窗里,沈清瘦弱的身影正站在窗边。
他听见沈清在电话那边说:“沈云若不是要过生日吗,我也有礼物要送给她。”
那边很快便掐断了电话,窗边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陆折年合上车窗,吩咐前座的林烁:“找人按她说的做。”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林烁应了一声,连忙就开始联系人。
阴雨天光线昏暗,后窗又是隐私玻璃,车里没有开灯,陆折年的五官几乎隐匿于朦胧的光线里,让人看不清神色。
刚刚沈家发生的事,已经有人事无巨细的向他汇报了。
他垂着眉眼,摩挲着沈清临走时没带走的毛毯,指间骨节根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