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好事!哎呦,疼死我了!”高嬷嬷的痛呼声格外刺耳,紧接着便是一众宫女关切的询问。
“嬷嬷,您这是怎么了?摔着哪儿了……”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苏璃嘴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掀开被子,上床安然躺下。
看吧!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
第二日清晨,苏璃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房门便被秋菊猛地推开。
她吓了一跳,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如此慌张?”
“高嬷嬷昨晚摔倒了!也不知是哪个胆大的,竟在门口放了个捕鼠的铁夹子,高嬷嬷一脚踩上去,不仅脚被夹住,还摔了腰,现在正大发雷霆呢,叫嚷着要揪出幕后黑手。你快点儿,高嬷嬷本就看你不顺眼,去晚了,这黑锅怕是就要扣你头上了。”
苏璃不紧不慢地扣好衣服袖口,鞋子才穿到一半,就被秋菊一把拽出了房门。
“哎呀,你可真是要急死我了,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这么磨蹭,蜗牛都比你快。”
苏璃:“……”
她心里想着,早去晚去反正都逃不过高嬷嬷一顿责骂,那还不如晚点去,让那老妖婆多疼一会儿。
“那铁夹子是我放的。”
“什么?”秋菊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苏璃,“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璃神色平静,面不改色道:“我说铁夹子是我放的,而且就是特意为高嬷嬷那个老妖婆准备的。”
“完了完了。”秋菊急得直跺脚,在原地团团转,“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要不你赶紧跑吧!我帮你打掩护,一会儿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突然不见了,实在不行,我就说你被鬼抓走了,反正你住的那屋子,稀奇古怪的事儿可没少发生。”
苏璃心中一暖,不禁想起了冬雪。
秋菊就和冬雪那丫头一样,明明与她相识不久,毫无深厚情分,可在她遇到麻烦时,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这边。
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走,放心吧!我有法子让高嬷嬷消气。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她对我感恩戴德,以后再也不敢刁难我。”
“真的假的?我可告诉你,高嬷嬷在这儿可是出了名的老妖婆,除了各宫的主子,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秋菊并未因苏璃的话而放下担忧,只当她是在宽慰自己。
然而苏璃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心中暗道:
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璃与秋菊赶到时,尚宫局的院子里早已聚集了尚宫局所有宫女。
苏璃刚一现身,高嬷嬷的目光便如利箭般射向她,与此同时,高嬷嬷心里也在暗自揣测:
昨晚那个铁夹子,会不会就是苏璃放的。
从这几日的情况来看,苏璃对她心怀不满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人高得多。
这两日她刻意刁难苏璃,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瞧得出来。
要是苏璃伺机报复,也不是没可能。
念及此处,高嬷嬷眼神中满是愤恨,死死地盯着苏璃,“说!昨天晚上的铁夹子,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苏璃神色镇定,毫无惧色,平静地回答道。
“啊?”
全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回应,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这种情形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拼命撇清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可苏璃却恰恰反其道而行之。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眼中流露同情,更有甚者,已然迫不及待地准备看一场好戏。
在整个尚宫局里,谁不知道高嬷嬷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下苏璃惹上她,简直就如同被判了死刑。
“好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谋害老奴!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慢着!”眼看着方侧妃耍疯批的那一幕又要在自己身上重演,苏璃赶忙高声打断高嬷嬷的话。
“嬷嬷这话可真是让奴婢糊涂。奴婢刚搬进东厢房的那晚,见那屋里老鼠乱窜,扰得人不得安宁,这才在夜里放了老鼠夹,本就是为了捕鼠,这与您何干?嬷嬷怎么能诬陷奴婢谋害您呢?奴婢愚笨,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还请嬷嬷明示。”
这一番话,直把高嬷嬷气得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猪肝一般。
苏璃这话,表面上是说铁夹子是用来抓老鼠的,可她却被夹了,这不就等于是在明里暗里骂她和老鼠没什么两样吗?苏璃此举,简直就像是狠狠地把她的脸踩在了地上。
“你……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你说那铁夹子是捕鼠用的就是了?
老奴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什么老鼠!
分明就是你故意把夹子放在那儿,害我夜里踩到,伤了脚还摔了腰。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休想找借口推脱!”
“嬷嬷既然说那夹子是我故意放的,就是为了害您,那请问嬷嬷,我与您有何冤仇?又为什么要害您呢?”
“自然是因为……”高嬷嬷话刚出口一半,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掉进苏璃挖好的坑里,赶忙把话咽了回去。
哼,想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故意刁难她,门儿都没有!
“这我怎么知道?谁晓得你是不是心里嫉妒我的地位,眼红我能掌管这偌大的尚宫局呢。”
她话音刚落,苏璃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嬷嬷,您不妨听听,您这理由有多牵强?
若是您非要这么说,那奴婢倒还想问一问,奴婢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费尽心思,非要把自己不小心踩到夹子受伤的事儿,赖到奴婢头上。
要是奴婢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嬷嬷您大可直说,奴婢一定改。
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平白叫外人看了咱们尚宫局的笑话。
咱们都是伺候人的奴婢,所求不过是能平平安安活下去,又何苦互相为难?
嬷嬷,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璃说着,不等高嬷嬷回答,便走到高嬷嬷跟前,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抬起高嬷嬷受伤的那只脚,而后从袖口里掏出一根银针。
只见她手法娴熟,对着高嬷嬷的脚扎了几针,高嬷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等高嬷嬷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起了身子。
高嬷嬷不敢置信的动了动脚,“你你你……你对我的脚做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