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谢芳华一口茶喷了出来,她差点忘了,她的蠢弟弟还有个爱而不得的真爱。
“小姐,你没事吧?”
丁香格外识趣,她拿了二小姐的钱,在大小姐这里当内奸,可不能被边缘化,什么都不知道她如何出卖大小姐赚钱。
“没事,去厨房端一盅绿豆汤,去爹的院子瞧瞧。”
“是。”
支开了丁香,谢芳华换来半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前世,谢怀安回家之后以死相逼要娶秦月儿,可谢江不是慈父,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他的儿子,他岂能不了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要利落的死了谢江说不定还高看他几分。
谢怀安被偷偷跑了出去,被谢家人找了回来仍是死性不改,非秦月儿不娶,气得谢江将他禁足。
谢怀安情急之下准备再次出逃,与秦月儿私奔,被关心他伤势的谢芳华撞见,她假意安抚,转头就将谢怀安准备出逃的事告诉了谢江。
谢江将谢怀安禁足,十多个侍卫守着他抄书罚跪,直到他假意认错,解禁之后秦月儿却死了。
谢怀安气红了眼,险些没有掐死她,之后罗氏说他大病一场,可见是情伤失了理智,她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之后谢怀安好似想通了,开始认真读书,也就是这时,罗氏以谢怀安进国子监、拜大儒为师为条件,让她嫁给赵凌远。
这一世,她不但不会阻拦劝说谢怀安,她还要撮合他与秦月儿,她倒要看看,这对苦鸳鸯能不能双宿双飞。
“孽障,我看你是昏了头,竟要娶个渔家女为妻。”
谢江气得不轻,不成器的东西,这么浅显的美人计都识不破,真是读书读傻了。
“爹,月儿温柔善良又孝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这话,说得好像要给谢江纳妾的似的,谢芳华心里默默吐槽。
“门不当,户不对,此事不必再说,我不会同意的。”
他拼了命才从农家子走到现在,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为的就是谢家门楣,他谢家的长子娶个渔女为妻,岂不是要笑遍京城?
日后谢家还如何挤进京城贵族圈。
谢江对谢家的处境很了解,他背靠罗家,在京城之外还能勉强能糊弄一下底层官员,在这板砖敲下去都是个三品官的京城,谢家,连权贵的门槛都没踏入。
“爹。”
“你来干什么?”
谢江痛失巨款的伤还未痊愈,对谢芳华抱着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眼下正在气头上,见了她更加气愤,早已放弃的长女是个混不吝,对谢家怨恨很深,寄予厚望的长子是个缺心眼,完全指望不上。
一个二个都是来要债的孽障。
“来看笑话啊。”
谢芳华说得很直接,她与谢家早没了遮羞布可言,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刺头,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必要。
“滚回去!”
谢江没好气怒斥。
谢芳华可没这么听话,笑嘻嘻地走到谢怀安面前。
“啧啧啧,弟弟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儿女婚姻,父母做主,爹爹自会给你寻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你在这儿闹啥呢?”
当初他就是这么劝她的,如今她也来劝劝他。
原来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滋味,真解气。
“你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谢怀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恶狠狠看着她。
“对啊,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关心支持你?”
谢芳华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他们之间,除了落井下石都恨不得对方不得好死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爹,怀安既然想娶,你就让他娶了呗,错过了这村,说不定他连媳妇儿都讨不上。”
这话她可乱说,谢家什么情况,京城里谁不门清,继母当家,还是个娘家得势的继母,父亲又不顶用,但凡有点良心的父母,都不会把女儿往谢家这个坑里推。
想把女儿往谢家送地,家世都不如谢家,指望谢家看在姻亲关系上帮扶一把呢。
谢怀安只听了前半句,心里舒畅不少,本以为谢芳华会说什么门当户对,家族联姻,没想到她真是来帮他的。
到底是他的胞姐,不可能真的不在乎他,他可是日后的谢家家主,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就算他对她再冷漠无情,她还是会向着他。
“爹,月儿是我此生挚爱,儿子非月儿不娶,求爹爹成全!”
谢怀安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谢芳华又煽风点火,谢江怒不可遏。
“挚爱?哼,可笑,等你站在权利的巅峰,什么样的挚爱绝色没有?区区一个渔家女,就让你神魂颠倒,没用的东西。”
谢江脸上阴沉,他容忍谢芳华胡闹,是因为投鼠忌器,他是真的怕惹急了她,她会鱼死网破拉着谢家去死。
可谢怀安,哼,谢江还不将他放在眼里。
“来人,家法伺候。”
很快,管家请出一根短鞭。
“打,打到他知错为止。”
“爹……”
谢怀安吞了吞口水,面露恐惧,他最怕挨打了,小时候在乡下,都是谢芳华护着他,他虽挨饿、受冷,却没挨过多少打。
回京之后,罗氏宠溺,谢江是个读书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每次他惹是生非,都是罚跪、禁足,因此谢怀安觉得他过于平和,对他并没有对父亲的畏惧。
从谢芳华回京那日便能看出,谢江治家不严,在子女心中的威望不深,对子女的威慑也不够。
谢家儿女,也就前世的谢芳华是真的怵这个父亲。
“啪!”
在谢怀安不可置信又害怕的目光中,这家法到底是挥到了他身上。
“爹,你来真的?”
谢江见此更气,这个孽子,难不成他在唬他!
“啪!”
“啊嗯……”
谢怀安闷哼一声,随即咬紧牙关,一脸不屈的与谢江对视,气得谢江下手更重。
谢芳华早躲边上去了。
万一她没忍住笑出声,谢江迁怒打到她了怎么办?
前世这顿打因为她死死抱住谢江的腿没能打成,只是不痛不痒的禁足抄书。
这辈子,她可不会去心疼谢怀安这蠢货,还得把前世的给补上。
“爹,别……”谢怀安挨了几鞭子就受不住地想求饶。
“怀安,还不快跟爹爹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