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还真让秦瑾言给猜对了。
来人自称“陆小爷”，具体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
是今天下午出现在学校门口的，连带着特别拉风的送车队。
“那豪车，一排一排的，好多人拍。”
“车停在校外，不仅是学生，就连路人都在拍，说是北城来了个大人物。”
桑悦己说得眉飞色舞，秦瑾言却只是担心。
惹上了这样一个不好惹的人，她很担心陆之渊后续会不会被为难。
然而，正在被秦瑾言担心的陆之渊感觉到的只是烦躁。
他给祁妄打去电话，询问是什么状况。
可显然，就连祁妄也没想到。
“陆柯那个蠢货，他怎么会去找你？”
“关于他的事情，我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跟他那个肤浅又脑残的妈，前段时间因为得罪了你家老爷子，被赶出来了。”
“当时闹了很大一场笑话，反正弄得你家老爷子挺没脸的，也有一些人传言，说是陆柯他妈光靠着脸上位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估计会彻底失宠。”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好像不是这样啊。”
如果不是陆柯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陆之渊其实很不愿意听这些。
就连祁妄也很注意。
一般情况就是，陆之渊不问，他不说。
“上位、失宠，这些词还真是……”
诡异！
祁妄也有些无奈。
“没办法，你家特立独行，偏偏又有特立独行的资本。”
“别人说家里有王位要继承，可能是讽刺，但你家……差不多是真有。”
“所以也就随你家老爷子作吧，他就这点爱好，没偷没抢，就是道德上……”
陆之渊帮祁妄把没说完的话接上。
“道德低下，人品低劣。”
祁妄佯咳两声。
不是他说的！
真不是他说的！
接着，祁妄跟陆之渊说了一些他知道的，跟陆柯有关的事情。
说起来也简单，陆柯只是陆家老爷子诸多私生子中的一个，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陆柯的母亲特别的漂亮。
是那种漂亮到就连同性都会羡慕大过于嫉妒的程度。
就连祁妄的母亲第一次看到她，都会感叹一句。
“呦，陆家老爷子这是找了个天仙回来啊。”
可惜，这个天仙实在是——
美丽，但愚蠢。
要说别的毛病，她其实也没有，甚至还能说上一句温柔乖顺。
对陆老爷子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把陆老爷子哄得格外开心，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唯独有一点。
不管是陆柯还是他妈，都格外爱秀！
陆家这种世家大族，家底私藏自然也够厚，别的不说，光是那些珍稀宝贝都不少。
至于钱，那对他们而言，更是数字而已。
可往往越是这样的家族，越是懂得低调。
偏偏陆柯和他妈按捺不住性子，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傍上了个粗大腿。
几次三番，惹了不少祸。
连带着陆老爷子看他们也不太顺眼。
据祁妄所说，几个月前找了个由头，直接把人赶出了陆宅。
只是没想到，他们又杀回来了。
“阿渊，我怎么感觉你成梯子了？”
祁妄虽然脑子不够用，但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手段也有些了解。
“感觉就是你家老爷子觉得为了抓你，弄出太大的阵仗也不至于，可他又看不得你躲在学校里过得清闲，所以派这个没用的二世祖给你添添堵。”
陆之渊没吭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派陆柯来，也的确是选对人了。
陆家觉得既然不能把人带走，那索性送进来一个。
陆柯一出场，别的不说，添堵这一块，实力绝对是杠杠的。
陆之渊回来就把沾了菜汁的衣服全都扔了。
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究竟嫌弃的是那些菜汁脏污，还是陆柯这个人？
“小瑾！你快看，那个男生好像带着人往办公楼走了。”
桑悦己拽了拽秦瑾言的衣袖，神色激动地说道。
现在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光是看样貌也很难看得真切。
可陆柯这人实在是太过张扬。
或许是因为他刚来学校没有校服，本身就显得比较特殊，再加上他身后还跟了五六个跟班。
一群人不管往哪里走，都格外引人注目。
“这么快就有小弟了？”桑悦己忍不住感叹，“这融入环境做得也太好了吧。”
可她转念一想。
“也是，我要有这么多钱，我肯定比他融入得更好。”
秦瑾言了解。
陆柯交朋友的套路无非就是两个字——砸钱。
效果显著且见效快。
当然，这样交下来的都是酒肉朋友，真正的用处没多少，只能用来撑场子。
不遇上事情还好，一遇上事情肯定树倒猢狲散。
可他看陆柯的样子，似乎也没准备跟这些人深交。
他要的，就是个排场。
“他们会不会是去告陆之渊状的？”
桑悦己小声问道。
“学神也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太信。
没有立场，全是偏爱。
同样的辩驳，就连秦瑾言自己都说不出口。
那个男生的确过分，打翻了陆之渊的餐盘不说，还弄脏了陆之渊的衣服。可结果上来讲，陆之渊可以说是十倍、百倍地还回去了。
秦瑾言没忍住，给陆之渊打了个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
“放心吧，他不是去告状的。”
陆之渊回答得十分笃定。
因为这种事情即便去告状，也说不出什么来。
大不了就让陆柯去做伤情鉴定。
可就像学校论坛上说的，这情况估计连个轻伤都鉴定不出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陆柯就从教学楼里出来了。
令大家更感到意外的是，送陆柯出来的居然是年级主任。
“他到底什么成分啊？这么大面子！”
“按理来说，年级主任今天不应该上班的，看样子是专门为他跑了一趟。”
不仅仅是桑悦己，连带着其他人都对陆柯感到了好奇。
桑悦己看着学校论坛，各种各样的猜测被接连发出来。
关于权势的猜测，尚且还能说正常。
到了最后，甚至连杀手和秘密精英这种一看就很离谱的都出来了。
对此，秦瑾言的评价是。
年轻就是好，发癫也不会被人说，顶多只会被感叹一句想象力丰富。
“不对啊，如果陆柯真的这么有钱有势，那学神又是什么情况？”
桑悦己一脸震惊地看着秦瑾言，像是突然想透了什么关键信息。
在陆柯出现之前，陆之渊穷得人尽皆知。
可随着陆柯的出现，一切似乎又被缓缓地打上了个问号？
“陆之渊应该跟他家人的关系不是很好。”
秦瑾言缓缓开口。
或许是因为有这点共通之处，所以秦瑾言更能察觉到陆之渊今天下午的情绪变化。
陆之渊不太开心。
他一向不喜形于色，可今天下午他的情绪居然有一丝丝外放。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非常讨厌陆柯。
桑悦己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如果关系好的话，学神又怎么会过得那么辛苦。”
说到这里，桑悦己也来了气。
“究竟是什么样不开眼的家长，会不要学神这样的孩子？像学神这样的，随便投胎到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得笑开花。”
秦瑾言想的倒是跟桑悦己完全相反。
正是因为家庭不普通，所以才会经历格外艰辛的磨难。
简单有简单的好处，复杂又复杂的痛苦。
“陆柯，他原来叫陆柯啊！”
桑悦己神色激动地推了推秦瑾言的胳膊。
“救命，这个浑蛋要跟我们一个班！”
听到这个消息，秦瑾言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跟我们一个班？这是什么小道消息，还是已经验证过的？”
桑悦己把手机递给秦瑾言。
“这是他那个小跟班发出来的，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而且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人绝对不简单，他想去哪个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秦瑾言难得有些烦躁。
她编辑好短信，把这个消息告诉陆之渊。
陆之渊的回复很简单。
［别担心，专注自己的学业就好。］
秦瑾言有些哭笑不得，陆之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
还是说在陆之渊的眼中，她永远那么自私，只会担心自己的利益相关？
秦瑾言犹豫了几秒钟，给陆之渊发去信息。
［我担心的是，他影响你的情绪。］
这一次，陆之渊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就在秦瑾言以为陆之渊不会再回复的时候，手机震动。
［你看过马戏吗？］
秦瑾言不太理解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跟马戏有什么关系，但他依旧认真回复道。
［没看过。］
上一世，她终日操劳家务，根本不可能去看对于那时的她来说票价昂贵的马戏。
这一世，她忙得脚不沾地，虽说有钱了，但也少了那个闲情逸致。
陆之渊那边看着秦瑾言的回复笑了笑，接着打下一排字。
［那看陆柯，就当是在免费看马戏团里的猴子了。］
秦瑾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一时无语。
马戏团里的猴子？
用这个词来形容陆柯好像也算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