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完人，秦瑾言也有疏忽的时候。
可这正是陆之渊存在的意义。
陆之渊稍微一提点，秦瑾言立马就明白过来该怎么做了。
她拿起手机，快速给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拨去电话。
大街上，正在漫无目的闲逛的陈翰舟看到秦瑾言的来电显示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现在真的很闲，闲到有大把的日子和大把的钱。
周围的人行色匆匆，街道也比平时空旷很多，只有陈翰舟格外悠然自得。
秦瑾言的电话响了五次，陈翰舟才赶在通话要自动结束之前接起来。
“怎么？是想我了吗？”
“陆之渊不在你身边？偷偷给我打电话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秦瑾言突然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压根没有想到联系陈翰舟这条路——因为太恶心了。
但本着正事最重要的前提，秦瑾言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继续问道。
“你和夏岩是不是联手把夏婉安给卖了？”
听到这句问话，陈翰舟沉默了片刻。
“怎么会啊？我那么爱她，又怎么舍得呢？”
“是夏婉安不要我了，我是一个被抛弃的男人。”
嘴上说着被抛弃的话，语气里却是毫不遮掩的笑意。
他知道秦瑾言已经看出来了，现在说这些也只不过是图个乐子。
被抛弃又如何？失败的人不是他。
就连这场抛弃也在他意料之中。
“秦瑾言，你现在给我打电话，该不会是为了夏婉安抱不平吧？”
陈翰舟想不通，秦瑾言为什么会给他打这通电话。
之前他还可以自作多情的说一声，是秦瑾言放不下他，可现在他早就看清了。
“还是说你觉得设计我不成，有些气急败坏？”
“秦瑾言，你别忘了。你是很了解我，可我同样也很了解你。”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敌人。”
看得出来，现在陈翰舟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但这样的警惕心，却让秦瑾言有些棘手。
毕竟接下来要讲的话，可能需要一些策略，才会让陈翰舟相信，也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秦瑾言微微思考片刻，突然决定不按套路出牌。
“陈翰舟，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我要利用你报复夏岩。”
“至于愿不愿意被我利用，就看你自己了。”
听着秦瑾言的话，陈翰舟感觉有些可笑。
这个女人跟在自己身边，像条狗一样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现在居然还想要爬到他头上来跟他谈利用？
从来只有他陈翰舟利用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利用他？
“秦瑾言，你该不会觉得我对你旧情复燃了吧？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欲擒故纵这一招对我没有用。”
“更何况，我对你也没什么旧情，燃都燃不起来。”
昨天晚上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陈翰舟也彻底想清楚了。
对于秦瑾言的转变，他的确是有过片刻的动摇，可那种动摇完全来自新奇感和惊奇感。
就好像一个你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你面前突然大变样，而且变的客观条件很好。
要说动心，陈翰舟也承认，绝对是有过。
但这种动心并不是对秦瑾言，而是对秦瑾言的客观条件。
美好的财富谁都想拥有，如果拥有秦瑾言能间接掌控这些财富，那他对秦瑾言动心也合情合理。
再者说，人都会不甘心，秦瑾言对他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这些年也的确让他过得很舒服。
可现在秦瑾言突然华丽觉醒了，他觉得不适应也很正常。
尤其是秦瑾言身边还出现了一个陆之渊。
一个就目前的情况看上去，处处都要比他优秀的男人。
但陈翰舟并不着急。
因为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站得比陆之渊要高，等到他有了足够多的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电话这头的秦瑾言又何尝不知道陈翰舟在想什么呢？
就像陈翰舟说的，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敌人。
“陈翰舟，如果我告诉你那笔利润分成，你可以不用给夏岩了呢？”
秦瑾言语气平稳，字字清晰。
“夏衍作为资金的支持方，在一开始的利润分成中，应该就是占大头的吧？”
秦瑾言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树叶摇曳。
她的手指轻轻摩擦过窗框的边缘。
“让我来猜一猜，净利润的百分之六十或者百分之七十都要给他吧？”
广阔的街道上，陈翰舟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是一种严肃的思考。
如果秦瑾言要利用他的是这件事，那的确有一些**力。
夏婉安已经是彻底被踢出局了。
剩下的就是他跟夏岩的事情。
有之前的合同限制，他只能占小头，即便对于他来说，光是小头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如果有机会能一口吞下，谁又愿意只拿一小部分呢？
陈翰舟决定再试探一次。
“白纸黑字的合同写着，你要让我做违法的事情，彻底跟夏岩撕破脸皮，最后再被他打官司把钱要回来？”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秦瑾言你是不是把我想得有些太蠢了？”
秦瑾言知道此刻陈翰舟在想什么。
他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他已经动心了。
没办法，陈翰舟太想要成功了。
那笔巨额资金的**力又太过强大。
“如果我告诉你，夏岩不敢跟你闹大呢？”
“说的书面一点，就是夏岩不会给你打官司。小闹几次大概率还是会有的，比如给你打电话，对你破口大骂，发一发疯什么的？”
说到这里，秦瑾言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问道。
“夏岩是不是催你赶紧把钱给他打过去？他是不是很着急？”
听到这句问话，陈翰舟下意识转身看了看四周。
他简直怀疑秦瑾言是不是在他周围监视他，或者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
不然为什么刚刚发生的事情，秦瑾言现在就知道了，而且猜得这么准？
夏岩的焦急很不正常，感觉像是摊上了什么事情，想要快点拿走这笔钱远走高飞。
“陈翰舟，我是要利用你，但我是光明正大的利用。”
“所以你要说他是一次合作，其实也可以。”
“毕竟只要你愿意，我们各有所图的结果一定是各有所得。”
“你难道不好奇夏岩到底在急什么吗？不好奇我为什么如此笃定他不会跟你闹大吗？”
坦白说，陈翰舟是好奇的。
他简直太好奇了，毕竟这关系着一大笔的财富。
“好，我帮你。”
最终，陈翰舟还是答应了下来。
人生嘛，总是要赌一赌，赌成了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
房间内，秦瑾言将目光投向陆之渊。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拿出一些能够彻底勾起陈翰舟贪欲的东西来。
陆之渊俯下身子，靠近秦瑾言。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拂过，带来麻酥酥的痒意。
“证据不能交给他，说不定他会借此来威胁夏岩，我们顶多只能给他看一眼，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陆之渊把话说得很清楚。
说完他又站直身子，仿佛刚才的亲密动作没有发生过，这是他的耳朵微微有些红。
“我们要跟他见面？”秦瑾言捂住话筒开口问道。
陆之渊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打定了主意，秦瑾言也不再扭捏，她直接对着电话那边的陈翰舟说道。
“一个小时之后，晨曦咖啡厅见面。”
说完这句话，秦瑾言也不再啰嗦，直接结束了通话。
她知道陈翰舟会去，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够陈翰舟赶到了。
陆之渊：“我跟你一起去。”
秦瑾言：“你跟我一起去吗？”
秦瑾言和陆之渊两个人同时开口。
然后又有些尴尬地看着对方。
陆之渊：“我跟你一起去。”
秦瑾言：“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一次，又是同时开口。
陆之渊将秦瑾言的外套递给她，秦瑾言也非常自然地就着陆之渊的手穿上。
在这一刻秦瑾言才发现，好像他们之间类似的行为已经有很多次了。
不知不觉中，自己好像习惯了陆之渊的存在。
出门，陆之渊依旧开的是他的小破面包。
现在他已经跟这辆车非常熟悉了，不会再出现放不下车窗之类的尴尬状况。
前往咖啡厅的路上，陆之渊放了一首轻缓的曲子。
单就本意而言，他肯定是不希望秦瑾言跟陈翰舟见面的。可当秦瑾言主动说要他一起去的时候，那点细小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秦谨言和陆之渊赶到的时候，陈翰舟已经在咖啡厅里坐着了。
他刚才距离这里的位置本来就不远。
挂断电话后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已经坐在了这间咖啡厅里，现在算是硬生生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陈翰舟有些不太开心，毕竟他本来可是十分悠闲地在享受胜利者的时光，但被秦瑾言这通电话彻底扰乱了心绪。
秦瑾言给他描绘了一个即将拥有更大胜利的远景。但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海市蜃楼，仍有待研究？
秦瑾言和陆之渊一前一后走进来，神色自然地并排而坐。
看着面前的二人，陈翰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他们俩比自己当初跟秦瑾言更像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