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丞就着杯子喝一口,嗯……
辣是辣了点,但驱寒效果肯定不错。
他面无表情的咽了一口,重又把杯子递到叶卓然跟前:“良药苦口,来,张嘴。”
叶卓然嘴巴闭成了一条线。
良药苦口是没错,可您这连民间土方都算不上,跟良药更挨不着边!
叶卓然说什么也不喝。
实在被他逼的没法儿,叶卓然指着旁边还有一大半姜汤的小锅:“你把它喝了,我就喝。”
“行。”
路越丞没犹豫,杯子又往她跟前凑了凑。
叶卓然看看他,再看看他手里的杯子,她闭一闭眼睛,一口闷掉了那杯生姜茶。
宛如烈酒入喉,热辣辣的感觉一路从舌尖往下,直窜到五脏六腑。
叶卓然被嘴里浓烈的生姜味熏的浑身颤抖,路越丞塞给了她一颗糖,觉得她太夸张。
叶卓然眉毛都竖起来了,指着锅子,不由分说道:“你喝。”
路越丞:“太难喝了,我也喝不下去。”
叶卓然:“……”
她这个气。
本来这几天,她心力交瘁,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
叶卓然掀开被子下床,拎着锅就往他嘴边送,一边送一边威胁:“你喝不喝?不喝我不给你算工钱!”
路越丞一双眸子亮亮的,薄唇紧抿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些天,她所有的情绪他都看在眼里,焦急,恐慌,害怕,间或夹杂着绝望。
看她总算活泼一些,路越丞终于松了口气。
僵持之间,门铃响了。
花生推开门,看到叶卓然拎着小锅,逼着路越丞喝汤的样子,顿时吓得小脸发白。
他挥着两条小胖腿,左腿绊右腿,跟头咕噜的到了他们俩跟前,张嘴就雷的叶卓然外焦里嫩:“叶姐姐,你不要毒死爸爸!”
撞进花生眼巴巴求着她的清澈眼睛里,叶卓然解释:“这是汤,很好喝的汤。”
花生扬起天真的小脸,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我能喝吗?”
“你不能。”
“你看,你就是要毒死爸爸!叶姐姐,你是不是你看上别的男朋友了?我在视频里都看过了,有个小姐姐就是这么毒死她老公的!”
叶卓然:“……”
她决定以后没收掉花生所有的电子产品。
正想着该怎么劝花生回他自己的小房间,门铃声换成了砸门,且愈演愈烈。
叶卓然放下锅,起身去开门。
走到门口,又飞快跑回来,拎起锅子就往路越丞嘴里灌。
路越丞没有防备,被迫喝下去好几大口。
叶卓然看他辣的脑袋都快冒烟,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去开门。
门外,陈知一脸怒意,拳头都是红的:“你聋了?”
叶卓然愣了一下,直接就要关门。
陈知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机会就一次,你想好了。”
叶卓然自认跟他没什么往来,可瞥到文件上的一行大字,她顿时就惊的瞪大了眼睛,鸿盛股权让渡书?
关系到鸿盛,叶卓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她赶紧把陈知让进屋子,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叶卓然急忙打开那份文件,仔细看过后,她震惊的无以复加,季鸿铭居然把他在鸿盛的股份卖了?!
她甚至怀疑这份文件的真假。
可那个签字,又切切实实,是季鸿铭的字迹。
她不知道陈知怎么会有这个,叶卓然稳稳心神:“所以,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怎么,你不想要?”
陈知眉毛微挑:“正好我最近缺钱花,这股份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你不要的话,我卖给别人好了。”
她当然想要。
可她也明白,她跟陈知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他凭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帮她?
陈知耸耸肩膀:“有人求着我帮这个忙。”
正好路越丞抱着花生从卧室里出来,陈知又加了一句:“跪下来的那种求。”
路越丞嘴角微动,然后一脸认真的跟花生开口:“花生,你要记住,爸爸只有一个,叫了我,就不能再叫别人了,知道吗?”
花生十分听话:“嗯!”
叶卓然没注意到陈知悄然变幻的脸,她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
会是他吗?
叶卓然心念微动,声音都带着小心:“这个人是谁?”
“他不让说。”
叶卓然再问:“那他,是男是女?”
“一个王……。”
陈知看一眼路越丞,硬生生的改口:“年轻帅哥。”
想到刚才路越丞暗中将他一军,陈知唇角擒了一抹浅笑:“不过,你也不用太感激他,那人老狐狸一个,狡猾的很,谁知道他又算计什么呢。”
老狐狸……
叶卓然抓着文件的手微微收紧。
事实上,从看到文件上的交易金额时,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狐狸先生先前借给她的钱,为什么跟季鸿铭和陈知谈下来的股份转让金额差不多?
怪不得他一直劝她不要把季鸿铭和卓越之间的往来放在心上,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叶卓然觉得自己感冒都瞬间好了。
连带着陈知说太晚了,他还要在这儿住一晚,叶卓然都慷慨的同意了。
跟路越丞同床共枕好几次,叶卓然已经习惯,她扔给他一床被子,中间又放了几个花生的小公仔,自顾自的睡到了一边。
喝了感冒药,加上绝处逢生,叶卓然精神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许是喝了那几口生姜的缘故,路越丞浑身燥热难耐。
身侧的她,呼吸绵长,若有若无的幽香从她身上丝丝缕缕的涌过来,更把他心底的火苗撩拨的越烧越旺。
路越丞干脆起身,从酒柜拿了酒,推开了陈知的门。
冷不防的被人从**薅起来,陈大公子十分不爽:“你半夜不睡,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他为了给他制造机会,又屈尊睡在了次卧,这兄弟做的还不够义气吗?
“起来,喝酒。”
天台上,夜色融融,凉风徐徐。
被春日的夜风缓缓包裹,他心底的燥热才压下去几分。
陈知觉得他太含蓄,这么长时间了,都睡到了一张**,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且,堂堂一个卓越老板,追个姑娘而已,怎么就这么费劲儿?
路越丞没有搭话,只是喝了一口酒后,随口问他:“你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