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别装了,太太说今晚不分床!

第8章 又是你的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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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这天,久旱的天气突然落了雨,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窗户上,混着绵绵沉重的闷雷。

叶望舒听了会雨,才慢悠悠起身洗漱。

她给自己挑了件烈烈如焰的红裙子。

沈星怀开了车来接她,彼时正在楼下的大厅里跟叶老厮杀在棋盘上。

“谁赢了?”

那一抹浓烈的色彩翩然而至,落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各执一子的两个男人停顿手里的动作看过去,眼中倒影皆是那一片惊鸿。

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从厨房出来的刘妈先开了口惊呼。

“哎哟孙小姐,今儿你怎么穿了这身?”

叶望舒拎着裙摆问,“刘妈,不好看吗?”

好看倒是好看的。

这样的红最是衬人肤色,她又本就是冷白皮,站在那里红衣似火煜煜生辉,明艳又张扬。

“可今儿你跟沈大公子不是要去领证?结婚登记照是红底的啊。”

叶老放下棋子摆摆手,“丫头啊,乖,再去换一件。”

叶望舒应一声好,乖乖巧巧上楼换衣服去了。

再下楼时,一身白裙纯净素雅至极,葱葱玉指轻轻搭在木质扶手上款步而下,也不知是脚步太轻,还是她白得太过素净,竟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

红色是喜庆,白色为祭奠。

似乎注定如此。

她拎着裙摆走到男人身边,开口问他:

“沈大少爷,这样穿可以吗?”

男人落下手里的黑子,棋盘上白子的阵营缜密,黑子却是死伤一片,他输了。

仰头看向女人,眸光里星星点点,似惊艳,却又足够沉重。

他点头:“好看。”

刘妈跟叶老互相对视一眼没再说话,目送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从民政局出来,已然雨过天晴。

雨后的阳光浅薄又清新,叶望舒把鲜红色的本本对着太阳,眯着眼看。

红色的光晕变成一团火球,遮住了整片天空。

垂着的左手突然落入一个干燥又温暖的手掌心里。

沈星怀牵了她。

“去吃饭?”

她不太饿,“去给我买个蛋糕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想吃点甜的。

在转角街道的甜品店买了蛋糕,意外还多了一杯奶茶。

温温热热的杨枝甘露。

沈星怀没喝过这种女孩子偏爱的东西,插吸管的动作有些笨拙。

挺拔如松的男人,一丝不苟地偏着脑袋,怼一下,再怼一下。

叶望舒笑着打趣,“以前没插过?”

男人抬起头来,怔怔看着她,嗓音突然变得低沉。

“没插过,自然有些插不准,多练习就好了。”

他神色自然,偏偏这话,让叶望舒听了之后,突然就联想到什么。

脑海里那些乱飞的画面,无端让她红了脸。

好在男人并未注意到,终于在几次尝试之后,将吸管成功插了进去。

边缘露出来一些汁水,他用纸巾仔细擦拭干净,才递过去。

叶望舒却没接。

“天太热了,我不想喝热的。”

男人似乎预料到,只是浅浅笑一声,然后捧着奶茶放到嘴边吹了吹。

“好了,凉了。”

她无语,“这杯你自己喝吧,我要喝加冰的。”

一转身,胳膊却被人一把拽住。

“特殊时期,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

被迫与他贴近距离,清淡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头顶砸下来的。

叶望舒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眼底藏着探究。

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方面,甚至有时候,会刻意折腾,身体上的病痛,才能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只是好奇他怎么会知道。

扭头回去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干干净净的。

沈星怀重新把奶茶递过去,“今早看见刘妈给你送东西了。”

原来如此。

一个蛋糕一杯奶茶下肚,叶望舒已经八分饱。

“送我回家还是?”

她故意忽略男人腹中传来的声响。

沈星怀抬手看了看表说道:“先跟我去个地方吧。”

车子弯弯绕绕,去了一家名叫“绯色”的工作室。

门庭不大,却有乾坤。

星光璀璨,雅致精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气息与抛光蜡的味道。

是一家珠宝店。

一个踩着细高跟的短银发美女,端着托盘送上了一组钻石首饰,冲着沈星怀张扬的笑。

“夺人所爱,原来是为了这个?”

沈星怀眉目沉静,目光落在那组首饰上,“承蒙割爱。”

两人一言一语,甚似相熟的模样。

叶望舒想,这应该是他那些莺莺燕燕中的其中一位吧。

不过瞧这位银发美女的气质,应该不至于是个低头做小的,沈星怀却带着她这位刚上任的新夫人上门招摇,待会该不会撕扯起来?

手又被人抓过去。

无名指一凉一沉,被套了个钻石戒指上来。

“嗯,尺寸刚好。”

叶望舒抬起手来看,好大一颗鸽子蛋,切工精准,内无瑕级,D级的颜色,钻石中的极品。

像这样的品种,世上已经稀有,定制起来更是麻烦,没个一年半载拿不到货。

肯定不是专门给她定制的。

她弯唇笑笑,“谢谢啊。”

一旁的银发美女对沈星怀调侃,“你夫人对你倒挺客气。”

叶望舒想把鸽子蛋取下来,“联姻嘛,客客气气才是相处之道。”

手被人按下。

沈星怀对银发美女说,“其他的打包好送到叶家。”

回去的路上,叶望舒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坐在他的副驾驶,她安安静静地发问:

“那位银发美女是你相好?”

行驶中的车子一个急刹,男人挂了P档回过头来看她,幽深瞳孔里神色讳莫如深。

“你以为我有多少相好的?”

那就难说了,传言他换女人的频率是以小时来计算的。

不过几次见面,倒也不见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找上门来。

她突然想开玩笑。

“我猜……从法国拍到巴黎?”

男人轻嗤一声,什么话都没说重新挂挡开车。

叶望舒能明显感觉到车速加快了些许,她自然而然地理解成是他在恼羞成怒。

*

初八这日,离婚礼还有五天的时间。

算算时间是够的,叶望舒动身去了一趟海市。

飞机到市区,转了大巴往云端的方向去,大巴也无法直达,坐了很便宜的电动三轮,再步行两小时方才上山。

几年的时间不算长,却连村子都改了名,记忆中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但对她来说,这里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是刻在骨子里的味道。

这里是她曾经的家。

在村后的半山腰上找到了养父母的墓碑。

四处无人烟,却不觉得寂寞。

在那场地震中丧生的万千魂灵都葬在此处。

压在心头的诸多言语,在此时显得格外单薄。

只采了两束野花放在墓前,一束是她的,一束是代替苏晴采的。

这些年,她带苏晴出国,包揽了她在国外所有一切的开销,亦承受了她所有的敌意跟恶言相向。

苏晴说周阳看她的眼神不对,她就抛下国外的一切回来结婚。

做这些,并不是想在养父母面前邀什么功,因为欠下的债,远不止于此。

那是两条人命。

回到沪城,难得清闲了几日,到了正式婚宴这天,叫醒她起床的人是陆憧。

“小舒,怎么还睡着?不嫁人了?”

不嫁人也好,待在叶家做他们的乖乖女,又不是养不起。

此时天还没亮,叶望舒把睡得毛毛躁躁的头从被子里钻出来,软软唤了一声“二婶~”

不知是哪里触碰到了陆憧的敏感神经,“欸”一声,鼻子就酸酸胀胀起来。

大喜日子又不好哭,只得破涕为笑。

“小妮子,突然这么亲热叫我做什么,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叶望舒在懵怔之中猛然惊醒,坐起来时眼底已是清明一片。

“二婶,我起了,麻烦你先出去吧,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