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玉眨了下眼,一脸疑惑,“大娘子,我……能帮什么忙?”
“帮我将这封信,交给府城双丰街铁狮子胡同的闻家人。”罗家大娘子将一封信,塞到李暖玉的手里,“拜托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李韵玉又问道,“大娘子,你们庄上人多,为何不让他们送呢?”
“我……我不想让庄上的人知道,我往外面送了信。”罗家大娘子垂下眼帘,将一抹仇恨遮挡了起来。
李韵玉看了眼信封,为难地叹了口气,“可是大娘子,我们家……不便离开县城啊。”
“不能离开县城?什么意思?”罗家大娘子没听懂。
“呃……”李韵玉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解释了。
他们一家是被皇帝撵来受罚的,手里连户贴也没有。
根本没法走出永平县城。
这是他们家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李暖玉忽然想到了吕寒墨,那是县令家的小公子,他可以自由出入。
她按住李韵玉的手,朝罗家大娘子点头说,“大娘子,我姐姐的意思是说,她没去过县城更没去过府城。但没关系,我还有三个哥哥,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他们会帮忙的。只要地址没错找得到人,我们可以送到。”
李韵玉看到李暖玉在朝自己眨眼,只好不说什么了。
“那就好,拜托你们了。”罗家大娘子激动地握了握她们的手。
李暖玉将信收进背包里,开始给她继续针灸。
这一次,因为她十分配合,李暖玉没有给她喂药。
依旧是施针半个时辰,李暖玉和李韵玉才离开。
两人往正屋走来,要跟罗员外辞行时,意外地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正亲昵地跟罗员外走在一起。
李韵玉挑眉,小声问李暖玉,“她就是罗员外的小妾?”
“不清楚,但看这两人的表情,估计是。”李暖玉看着这两人,微微皱眉。
“哼!花着正妻的钱娶小妾,真是太过分了!”李韵玉袖中的拳头握了握,要往前冲。
李暖玉将她拉住了,“大姐,你做什么?你忘记了娘的叮嘱吗?
李韵玉回头看了眼李暖玉,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便宜他们了!”
“怎么罚那两人,自有大娘子安排,咱们是外人,不要随便插手。”李暖玉说。
特别是这种剪不断理还断的家事。
李韵玉抿唇,“你说得对,那我们尽快帮她将信送到府城。”
说到府城,她又想到重要的事情。
“暖玉,咱们怎么出县城?出不了县城,怎么送信去府城?”
李暖玉笑了起来,“你忘记了吕寒墨了吗?他可以帮忙啊。”
李韵玉恍然,“我怎么将他给忘记了?对对对,让他去送!”
姐妹俩进了正屋。
那个小妾已经离开了,罗员外正和李景晨在聊天。
看到李暖玉走来,罗员外的表情,马上显出不耐烦,“李三姑娘,你说我家娘子的病是心病,就不需要再继续看病了吧?我们会开导她的。”
李韵玉扬眉,“罗员外,大夫也可以开导的。”
“你们又不知我家的事情,如何开导?”罗员外声音清冷。
李暖玉说,“罗员外,只是开导,不需要收诊费。”
听说不收诊费,罗员外的神色微动。
但他依旧说,“我偌大一个庄子,会在乎几百文诊费?我在意的是我家大娘子的病情。
“你看得好便看,看不好,会让她心里更有负担。没有哪个病人,喜欢大夫每天去找她,这让她疑心病情复杂看不好。”
李暖玉微微挑眉,这是说的什么话?
联想到罗家大娘子的信,居然托付她们外人来送,李暖玉猜测着,罗员外不希望他家大娘子的病情好起来吧。
“员外放心,我一定看得好她,我收了员外的诊费,定会将大娘子的病情负责到底。”李暖玉说。
她故意收五百文的诊费,便是考虑到罗员外不会让她给罗家大娘子后续治疗。
这五百文,足够她来五次的诊费了。
罗员外压下心里的不快,只得说道,“如此,那你一定要全力救治。”
“这个当然。”李暖玉颔首。
姐妹俩坐着李景晨的马车,离开了罗家庄。
马车才走几十步远,李韵玉就愤愤不平地骂起了罗员外,“只顾着宠小妾,对发妻的病一百个不耐烦,这还是男人吗?”
“李韵玉,你又想打抱不平了?”李景晨揶揄说,“这罗员外可不是陈家人,你斗得过?我打量过了,他家庄上的仆人可不少。”
李韵玉被问得哑了口,以她现在的实力,她当然打不过罗员外。
“对了,三哥,有件事,得麻烦你去安排了。”李暖玉挑了帘子,将一封信递给李景晨,“这是罗家大娘子央求的,她让我们将信送往府城的双丰街铁狮子胡同闻家。”
李韵玉也连声说,“李景晨,把信送到,没准就能帮到罗家大娘子了。”
“去府城?我们连县城都出不去……”李景晨皱眉。
“三哥,你到县城找吕寒墨,让他安排将信送到。”李暖玉说。
李景晨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怎么将那小子给忘记了?对,让他送!”
兄妹三人回到集市铺子那里时,看到晏泽也在铺子前,李琼玉在和他聊天。
看到李暖玉走下马车,晏泽的目光马上望过来。
“咦,晏泽,你来集市了?”李景晨笑着朝晏泽挥手。
“柴刀豁了口,我送到铁匠铺子修理。”晏泽说,“你们这是从罗家庄回来?”
“正是。”李景晨将马车停好,拉着晏泽不让走,非要请晏泽一起吃晚饭,“吃了晚饭再回去。”
晏泽微微一笑,“好。”
照例是李景晨请客,在附近的酒馆里点了饭菜,端来铺子里。
吃着饭,大家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又聊到了罗家大娘子。
晏泽道,“不必找吕寒墨了,我帮你们送去府城吧。”
李景晨惊喜地拍着晏泽的肩头,“晏泽,你可太好了!”
“我正好也要去府城办事,只是顺道的事。”晏泽莞尔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帮了大忙!信送到,我请你吃……请你……”李景晨抓了抓头皮,一时想不起怎么感谢为好。
“将来有一天,咱们不成仇人就好。”晏泽补充说。
“怎么可能?那是不可能的事。”李景晨忙摆手。
“那就好,三哥。”
李暖玉看看李景晨,又看看晏泽,微微皱眉。
晏泽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
晏泽办事效率极高,吃过晚饭后,他便带上信封,骑马往府城而去。
四天后的下午,晏泽带着两个中年男人,骑马来到了铺子前。
这时,李景晨和李暖玉三姐妹,都在铺子里忙着点心生意。
看到晏泽回来还带来了人,李景晨高兴地将三人往铺子里迎,“你们速度可真快,来回七八百里路了,居然只用了四天时间。”
李暖玉她们也忙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
“姑奶奶的事,我们当然要马上赶来处理,李三公子,三位姑娘,多谢照顾我们姑奶奶。”两人朝李家兄妹们拱手谢道。
“不必客气,你们姑奶奶付了诊费,帮点小忙是应该的。”李暖玉忙说道。
“我们还要赶去罗家庄,先告辞了。”说完,两人转身往外走。
“你们只来两个人,就去罗家庄?就不怕那罗员外将你们撵出去?”大郡主李韵玉,忙喊住他们说道。
“他敢!”一个大个子家丁,冷冷一哼。
“除非他不想活了!”另一个家丁又说。
李暖玉心中不解,也问道,“你们什么好办法,救你们姑奶奶?”
“哼!”两个家丁没回答李暖玉的话,翻身上马,打马离开了。
“好生傲慢的家丁,跟我们傲慢做什么?有种跟罗员外傲慢去!”李韵玉冷笑着翻了翻眼皮。
“他们是知府家的家丁,当然会傲慢些。”晏泽道。
李韵玉惊呼一声,“什么?”
李暖玉眨着眼,“知府家的家丁?他们又喊罗家大娘子为姑奶奶,这么说,罗家大娘子是知府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