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不过罪民并不知道玮庶人的配料比例。”
“但所有的配料都很简单,随处都能寻到。”
宋博低头回答道。
“如果让你们再去炼钢。”
“你们有多少把握给能够炼出更多的百炼之钢?”
皇帝赶紧问道。
他刚才已经用刀试过这种百炼之钢的坚硬度,还用手摸过钢锭。
这种材料当真是前所未见!
如果炼制方法果真如此的简单,那大昊帝国的军方兵器,恐怕要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而皇帝更清楚,一旦这种新的金属材料大批炼制出来。
未来的大昊帝国军队,只怕将会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但皇帝还得等着几天后,用这种金属锻造的新式武器又是怎样的情况?
只有这样,他才能决定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摆在皇帝面前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玮庶人带着一群叛将儿女们,居然炼制出如此神奇的百练之钢。
皇帝心中明白,玮儿不能出事,这些叛将的儿女们也不能杀了。
因为玮儿这是用百练之钢,想要来挽回他们的性命。
只要能大肆炼制这种百练之钢,大昊帝国的边境以后便再无麻烦。
孰重孰轻,皇帝心中有数。
“陈虎。”
皇帝轻声喝道。
“末将在!”
殿外禁卫大统领抱拳回答道。
“派一队禁卫将这些小子们押回皇陵中营村。”
“告知启阳伯,好生看顾他们,饮食住宿不得亏待他们。”
“你们几个小子也听好,以后在皇陵内听从玮庶人的命令。”
“休息几天后,帮朕打造更多炼钢炉,朕需要更多的百炼之钢。”
皇帝沉吟着说道。
“喏!”
“罪臣接旨!”
少年们听得惊喜万分,他们已经明白,自己的这条小命,终于能够暂时保住了。
皇帝陛下还说的很清楚,这次返回中营村,他们的吃喝待遇都会提升一大截。
以后就算被困在中营村,但再也不是阶下之囚……
随着两队禁卫进入书房,带着少年们迅速离去。
赵武校尉这才从怀中摸出了第二份玮庶人的奏疏。
“陛下,玮庶人还有一份奏折呈奏陛下。”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一起给朕?”
皇帝听得一愣。
“呃,陛下,玮庶人交代属下。”
“若是陛下没有将那些罪民放归,这份奏疏就不必献给陛下。”
“以免惹来陛下的不必要怒火。”
赵武低头说道。
“拿上来。”
皇帝淡淡喝道。
“罪民玮自从得知东宫之事,在皇陵中自知必死。”
“更知皇爷爷陛下即便饶恕罪民,但他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罪民。”
“炼钢之法既是罪民求生之策,更是罪民为阿爹向皇爷爷赎罪之意。”
“皇爷爷陛下出身微寒,不得活路这才起兵征战天下。”
“一切都只为了让未来天下百姓吃穿不愁。”
“然太子阿爹不懂皇爷爷陛下心思,久居东宫为天下世家门阀所裹胁!”
“与皇爷爷陛下的治国之策背道而驰,实乃下策!”
“废太子阿爹谋逆之举既有裹胁之嫌,性命也有被算计之害!”
“罪民玮相信,皇爷爷陛下心中如明灯一般,只是考虑大局才会如此处置。”
“请皇爷爷陛下安心,若皇爷爷想要罪民伏诛,罪民绝不会抱怨皇爷爷半句!”
“也请皇爷爷陛下继续对付那些门阀世家,打压功臣不法之心。”
“让天下万民能安心生存,绝不可士大夫与皇权共天下!”
……
短短的一封书函,看的皇帝心中如同雷击一般……
他呆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但双手却轻微的颤抖起来。
这,这是朕年方十三岁的皇长孙写的信?
他怎么会如此了解朕的心思?
自从大昊建国十三年来,朕不止一次私下跟太子议论此事。
只是希望朕的太子能按照朕的想法来治理江山……
世家权大,不止是君威受损,遭殃的更是天下百姓!
功臣不法,朝廷法度更是无法施行!
可惜这逆子,却早已被世家所把持,教导他的全都是世家信奉的理念!
不止是太子,其他儿子也同样如此……
可是现在,皇帝已经彻底被惊呆了。
他这个被废为庶人的皇长孙,竟然会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皇权,绝不可与士大夫共天下……
但皇帝绝对想不到,夏玮并不清楚皇帝的心思。
这一封奏疏,只是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之意,如果这封信能够击中皇爷爷的心思。
那么,皇爷爷就不会再把太子阿爹做的事,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皇帝醒过神来后,赶紧将这份奏疏收进怀中,他可不敢让其他人也看到这份奏疏。
不然的话,天下世家绝对不会放过朕的皇长孙!
“宋义,朕听闻你们昨晚把刘湛杀了。”
“他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们手上?”
皇帝压制住心中的激动,看向那群一直跪在那里的叛将们。
“呃,陛下,刘湛此人本就是前朝降将。”
“十年前,这家伙趁着龙都城内乱之际,帮着一些身份不明的家伙逃出城外。”
“那时候被罪臣的人不经意看到,但是没有确凿证据,罪臣也就没有上奏。”
“而近几年,刘湛的子侄们在他的家乡四处圈占田地。”
“甚至还暗中与奸商勾结买卖私盐和粮食,这些正好被罪臣的属下发现。”
宋义赶紧回答道。
“所以你就没上奏,帮着刘湛躲过朝廷的监管。”
“朕看你也是私下买卖私盐,圈占田地的不法之臣!”
皇帝冷冷喝道。
“陛下,罪臣可从未主动去占田地。”
“那都是罪臣家乡的远亲做的事啊。”
宋义辩解道。
“是啊陛下,我们几个一直都在龙都城统率禁卫和东宫六率。”
“根本就没时间没机会去弄这个,陛下可别冤枉我们啊!”
吴惧抬头辩解道。
“行了!”
“你等跟着废太子谋逆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还在乎这些些微的罪名?”
“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皇帝不屑喝道。
“陛下,您可是清楚我们这些家伙的心思。”
“是罪臣做的,罪臣不会抵赖。”
“但不是罪臣做的事情,您可不能冤枉我们!”
张彻激动道。
“陛下,我等前来向陛下认罪,早已把生死放在一旁。”
“太子殿下如今没了,我等自知罪不可恕!”
“只求陛下饶了我们的家眷便可。”
“我等任凭陛下处置!”
“但我等绝非背叛陛下的谋逆之人!”
宋义额头贴地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