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
“她这是不打自招吗?”
高宗皇帝怒哼一声,脸色冷峻。
“皇后刚到朕这里,她就得了消息?”
“看来,朕的身边也没少被她安插眼线。”
“让她进来。”
“朕倒要看看,这次她还有什么说辞能给自己脱罪!”
内侍当即领命而去。
李贵妃得到准许之后,甫一进殿,便跪倒在地,大声请罪道。
“皇上!”
“臣妾管教不严,竟令得下人大胆妄为,以至于犯下谋害皇子的大罪。”
“贵妃之尊位,乃有德之人可居。”
“臣妾,请皇上罢免贵妃位,以儆效尤!”
可惜,高宗皇帝并不为其所动,只是讥讽道。
“你倒是有魄力。”
“好不容易求朕给你抬上了贵妃之位,如今竟然也舍得丢弃。”
“你却不知,这般以退为进的做法更显得你,居心叵测!”
说着。
高宗皇帝吩咐道。
“来人,将贵妃拉下去,杖责五十。”
“另外派人把十三也一并拿来,和他母妃,同坐!”
“这等毒妇贱人,不杀杀她的威风,越发的肆意妄为了。”
“连朕的身边,她都敢安插眼线!”
李贵妃本就煞白的脸色,这下更加没有一丝生气,她凄厉地哭喊着。
“皇上,臣妾错了。”
“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饶了臣妾这回吧,饶了臣妾吧,皇上!”
高宗皇帝却看都不看,一挥手。
“拉下去!”
正所谓,主辱臣死。
一旁。
大太监李兴跪地请罪。
“皇上,奴婢管教不严,请皇上治罪。”
对李贵妃,高宗皇帝还讲些体面,可对于大太监李兴这等家奴,他就不会惯着了。
高宗皇帝拿起手边的茶盏就砸在了李兴的头上,怒斥道。
“好蠢的东西。”
“还有心思在朕这里玩弄请罪的手段?”
“既然都知道朕的身边有眼线了,还不快去查证清理?”
“这点子事,还用朕来教你?”
“再办不好事,你就不用回来了,去掖庭刷马桶去吧。”
李兴登时头破血流,但却不敢擦拭一下,只是连连磕头道。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奴婢这就带人去查。”
依偎在高宗皇帝身旁,王皇后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下欢喜至极。
“李氏,熬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本宫赢了!”
“十九,谢谢你了。”
“你果然没有说错,就得步步紧逼,这样李贵妃才会犯错,而且会越错越多。”
“本宫得十九你的帮助,何愁我宝儿登不上大位?”
......
王皇后前去见皇帝的时候,宁安也不曾闲着。
先前,他带着皇后宫中之人将钱院正和李贵妃心腹绿绮一网打尽,然后便把人证和物证全都交给了皇后。
这会儿,他正借着机会和童老太医谈事。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太医虽年近古稀,但精神矍铄,身体康健,就此告老,难免可惜。”
“不如,老太医来帮帮我?”
童老太医笑呵呵道。
“殿下可是因为先前的事担心?”
“不必如此。”
“事情既然已经捅破,皇上定然会派人彻查,殿下再不会遭受之前无医诊治的困窘。”
宁安笑着否认。
“老太医误会了。”
“我如今身体还算不错,若老太医只为我一人诊治,那也只能束之高阁供奉起来。”
“这岂不是焚琴煮鹤?”
“依我所想,老太医一人之力有限,而天下百姓苦于病痛者无穷。”
“不如,我为老太医开一学堂,教授医术。”
“也好让老太医的本事得以代代传承,更可让天下百姓少些病痛。”
童老太医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
“殿下,是听人说起过老夫的志向?”
宁安含笑点头。
“医者仁心,略有耳闻。”
童老太医又问。
“殿下能给老夫多少支持?”
宁安一听,就知道老太医已经意动,顿时拊掌大笑。
笑罢,宁安认真道。
“只要老太医愿意教,我一定尽我所能。”
童老太医亦是洒然大笑,伸出手来。
“那老夫这把老骨头,就卖与殿下又何妨?”
宁安亦是伸出手掌,与之击掌盟誓。
“君子之约,此生不变!”
至此。
宁安的班底初步建立。
......
崇德殿。
宁安告别童老太医之后,匆匆而来。
缘由无他。
皇帝相召耳!
“宁安,参见父皇。”
宁安徐行入殿,与皇帝见礼。
高宗皇帝叫起之后,抬着下巴示意道。
“十九,李贵妃说你和皇后联合起来,构陷于她。”
“可有此事?”
宁安这才看向一旁趴在软垫上的李贵妃母子。
李贵妃面无血色,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脸上,再无一点往日雍容华贵的仪态。
至于十三皇子宁宽则要更惨一点。
之前的伤口明显裂开了,血水已经浸湿了裤子,人也已经疼晕了过去。
扫视了几眼,宁安摇了摇头。
“回禀父皇。”
“儿臣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自幼时识字以来,儿臣每日只管读书,这两日更是受了重伤,实在不知儿臣能构陷李贵妃什么。”
高宗皇帝显然也认同这个说法,冰冷的目光看向李贵妃母子,寒声道。
“李氏,你还有何话说?”
“今日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抵得过铁证如山!”
“竟然还有心思把事情往皇后身上引,真是歹毒至极!”
李贵妃艰难地撑起身子,抬起头来虚弱道。
“皇上,臣妾真是冤枉。”
“太医院的事,定然是臣妾宫里的下人瞒着臣妾做的,臣妾再蠢笨,也知道十九是皇上的皇子,怎敢乱来?”
“至于皇上身边有臣妾眼线,更是无稽之谈。”
“皇上天威似海,臣妾哪里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今日臣妾只是听闻皇后前来参见皇上,臣妾怕皇后误会臣妾,这才匆匆赶来解释。”
“却不成想,皇上丝毫不顾多年情分,上来不由分说,就让我们母子受了杖责。”
“皇上若是不信,便剖开臣妾的心看看,是红还是黑!”
“只是切莫中了那些小人的挑拨奸计啊!”
见李贵妃情绪激动不似作伪,高宗皇帝显得有些动摇,皱眉沉思着什么。
宁安听完,却作恍然大悟状。
“刚才父皇所说构陷之事是这个?”
“贵妃总不能说,是我故意伪装伤势,然后联同太医,行下苦肉计?”
“可父皇也见了,我的伤势是真的。”
说到此处,宁安苦笑道。
“再说,贵妃实在高估我了。”
“我什么都给不了人家,人家怎么会帮我?”
“贵妃难道忘了,我宫里的宫女都被贵妃招揽走了,我若真有贵妃说的那些本事,又怎么会沦落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