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嫡子,皇帝的宝贝儿子二皇子宁宝受了伤,这么大的动静,宫人们也不敢无动于衷。
叫太医的叫太医,扶起的扶起。
二皇子宁宝周围更是围拢了里三层外三层,争相关心献媚。
“十九,你个贱种!”
“你竟然还敢躲,还把我害成这样。”
“我等会儿就去告诉父皇,告诉母后,让他们治你的大罪。”
哪怕宫人扶起的功夫,二皇子宁宝也没停止咒骂。
宁安只当这厮是在放屁。
刚才他那一脚,够这厮痛彻心扉了。
不过这事,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了的。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先去见见皇帝和皇后再说吧。”
思忖了一下,宁安淡然离去,前往偏殿。
......
偏殿。
高宗皇帝正和一众妃嫔玩飞花令,兴致正高。
被内侍一提醒,高宗皇帝这才看向一旁刚走进来的宁安,疑惑问道。
“十九,不和你的兄弟们喝酒赏舞,怎么到这里来了?”
宁安肃容道。
“回父皇。”
“儿臣此来,一为请罪,二位请辞。”
高宗皇帝更显诧异。
“请罪?”
“请什么罪?”
“又请辞什么?”
宁安解释道。
“回父皇。”
“刚才儿臣同二皇兄喝酒,二皇兄突然开口招揽儿臣,儿臣不愿,二皇兄就口出恶言。”
“儿臣知道孝悌之义,忍让再三。”
“然而,就在二皇兄要捉打儿臣,儿臣躲避的时候,二皇兄却不小心摔倒了。”
“因此,儿臣特来请罪。”
宁安说话的功夫,二皇子身边机灵的内侍也正好进来同皇帝皇后告状。
“十九殿下说得也太轻巧了。”
“分明是你做得太过分,要和我家二殿下割袍断义,我家二殿下气不过,才动手的。”
“皇上,皇后娘娘。”
“我家二殿下惨呐,手也划破了,腿也划破了。”
“流了很多血,这会儿正生死不知呢。”
这话一出。
王皇后再不复刚才的雍容宁静,姣好的面容瞬间变得犹如恶鬼,怨毒地盯了宁安好几眼方才重新恢复。
但明显,只是怒火藏了起来而已。
宁安也不会任由这没卵子的内侍当着他的面搬弄是非,当即呵斥道。
“宦官之流,焉敢在父皇面前挑拨离间?”
“我为何要与二皇兄割袍断义?”
“还不是他骂的太过不堪入耳?”
“我再不堪,也是父皇子嗣,焉敢那般辱我?”
这时。
皇子们也都聚拢了过来。
高宗皇帝的城府要比皇后深得多,他的面上不见任何倾向,只是平静道。
“老七,你素来君子,你来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七皇子宁文,人如其名,自小抓周的时候就是抓的毛笔,好读书,向往古君子之风。
七皇子宁文先是与皇帝及众妃见礼,而后认认真真,不偏不倚地把他看到的讲了一遍。
“父皇,儿臣看到的就这么多了。”
“二皇兄确实骂十九骂得很是过分,至于二皇兄是自己绊倒还是有人捣鬼,儿臣没有看清。”
高宗皇帝缓缓点头。
“原是如此。”
不过高宗皇帝也并没有偏听偏信,他又看向其他皇子。
“你们呢?”
“可还有补充的地方?”
众皇子摇头。
大皇子宁玉出声道。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错不在宁安。”
王皇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高宗皇帝则是诧异道。
“想不到,你竟然会为十九说话。”
大皇子宁玉淡漠道。
“儿臣只是秉公直言罢了。”
高宗皇帝也懒得去猜大儿子的心思,招呼内侍道。
“来人。”
“去问问太医,宝儿的伤可曾要紧?”
有内侍匆匆离去。
高宗皇帝则是继续问道。
“十九,你刚才除了请罪,还说要请辞?”
宁安点头。
“是。”
“托父皇开恩,儿臣封地已经确认,再准备个月余时间,儿臣就该启程前往封地了。”
“父皇平日日理万机,正好借这个机会,同父皇请辞。”
“毕竟,远隔数千里,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了。”
高宗皇帝欣慰点头。
“嗯,不错。”
“你有心了。”
“朕听皇后说,你特意请准,要去白州的平狄城?”
“那里可是很危险的,也很穷苦。”
“你不怕吗?”
宁安摇头。
“不怕。”
“儿臣想着,既然受父皇托庇多年,能多少替父皇分些忧也是好的。”
高宗皇帝听到这话,大声赞道。
“好!”
“不愧是我宁氏皇族的好儿郎。”
“有志气。”
“那朕这个做父皇的也不能小气。”
“这样吧。”
“朕现在特封你为一字郡王,就叫燕王!”
“另外。”
“皇都方圆百里内,只要你看中了谁,只要人家愿意和你一起走,朕都允准放人。”
“如何?”
宁安当即一副感激状。
“谢父皇恩赏!”
还真是够糊弄人呐。
就一个口头封号,别的啥都没有。
宁安在心中腹诽。
高宗皇帝挥手赶人。
“既如此,那你就回宫早做准备吧。”
“天色也不早了,朕就不留你了。”
宁安点头拱手道。
“儿臣告退。”
宁安转身就走。
留下背后一堆鬼蜮人心!
......
皇子所,十九皇子宫殿。
宁安前脚回来,后脚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十九弟,不请为兄进去一坐吗?”
“为兄刚才可是在父皇面前为你说话了。”
大皇子宁玉微笑以对。
宁安见此,则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果然人如其名呐。
这大皇子宁玉,没有愧对他的名字,其才确如美玉。
今日在坤宁宫中的表现,着实知晓分寸。
该以父子相称的时候,不见畏缩,该以君臣相称的时候,则恭敬有加。
重点是,从边关回来之后,能忍半个月不来找自己麻烦。
单单这一点就能看出。
这位大皇子确实能认清局势,知道他自己的处境之人。
光这一点,就有别常人。
心机颇深呐。
不过人家敢上门,宁安也不会露怯,洒脱一笑道。
“大皇兄既然愿意来,我这里别的不好说,但清茶总还有一盏的。”
“请!”
宁安拦下一脸警惕之色的司琴,伸手示意道。
大皇子宁玉则是斜睨了司琴一眼,赞道。
“是个忠婢。”
随即入内。
入座,看茶。
茶过半盏,大皇子宁玉开口道。
“十九弟是聪明人,为兄就不买关子,索性开门见山了。”
宁安没有说话,品了口清茶,等候下文。
大皇子宁玉方才问道。
“十九弟,为兄的母妃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话音落下。
大皇子宁玉便紧盯着宁安的眼睛,不放过丝毫的变化。